Wednesday, December 25, 2013

聖誕快樂啊

聖誕快樂啊,各位親愛的,無論我認識你與否。

這幾年來一直以這裡作苦水園地,有時更吐得一地,還好從未被投訴過,在要緊關頭也總有你們在,就算只是一言一語,對我,也是力量的來源。

2014 ,希望努力讓身邊的一切都更進步,那怕只是一點。

你與我,都要加油啊﹗

[ 圖 ] 肥仔看到,問,那些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我反問。原來他指的是那些黑點 ~_~ 。羊啊﹗我說。我跟你前陣子在深山裡看到的那群羊嘛,你都忘了嗎?

P.S. 聖誕前夕,我沒有準備什麼大餐,一個平凡的奧地利牛肉 (好味﹗) 雜菜湯麵,一個小椰菜沙拉,如常的一瓶啤酒二人分,簡單而快樂。

這兩天,我開始試著弄低 / 無炭水化合物的晚餐,因為最近忙 / 煩得一頭煙的他,完全沒時間運動 (他需要的休息時間也實在比一般人長),樓下的土耳其鄰居又一連兩次送來如山的超甜糕點,他,當然自願當上甜點的大股東。加上跑醫院時在外吃的 pizza 與土耳其卷,一下子,便增了四公斤,至八十六公斤。真心相信甜點與快餐都不會致肥的他,總說是因為我弄的晚餐炭水化合物太多,為此,我其實不樂了好一會。

因為他老爸的事仍不知何時才能了結,他減鎊無望,我想,不如真的替他「減炭」吧。於是,聖誕前夕的晚餐,我弄的湯麵,他,只能吃上一湯匙的無湯麵。看著自己湯碟上那一點點孤伶伶的麵條,他連聲哀求︰多給一點吧﹗記性仍算不錯的我,當然重提他自己說過的話,並說,以後,做夢時多吃點意大利麵與麵包就好了。 ;-)

Sunday, December 22, 2013

應節安排

今年的聖誕,有點大倒退的感覺。我,不用像往年那樣趕死線,除了有時發惡狂咬肥仔外,便是作他的陪跑伴。往年會準備的一點應節禮物或派對什麼,今年,我們幾乎都沒準備過,派對都婉拒了。聖誕日,只打算陪肥仔南下到醫院去看他老父 (即是我又獨守吉車幾小時)。感覺實在有點冷清,但我總告訴自己,起碼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起碼,肥仔仍好好的。

這兩天,竟意外的收到兩位朋友的禮物,好感動啊﹗她們都不約而同的說,要為我們家送暖,哈﹗

唯一應節的安排,是與肥仔的舊朋友聚舊。這位叫馬里奧的老友,認識肥仔於少年時。那些年,大家都留著長髮,無牽無掛的玩著 heavy metal 音樂。但這些年,大家都恰巧被惡病纏身。肥仔能提早退休並好轉,算是幸運兒。馬里奧雖然要靠微薄的社會基本保障金跟煩氣的母親一起生活,但多年前有幸獲捐贈腎臟而活至今時今日的他,也總跟肥仔說,他其實也非常幸運。

本來這聖誕,我只想來個 total shutdown ,但想到兩個久別重遇的男人說要同慶聖誕新年說得如此興高彩烈,難得肥仔有朋友,我,當然舉腳贊成,並告訴他,要是馬里奧負擔不了南下百二公里來找我們過節的路費,我們就開車去接他好了。

這位廿多年沒見的老友,打算到我們家來住一星期左右。老實說,我是有丁點緊張的。但不要怕不要憂,他們兩在電話裡總是滔滔不絕,肥仔喜歡的人,我大概也會喜歡的。

Thursday, December 19, 2013

Sofort

Sofort,即時的意思。在德意志,即時可得的事,很多時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過去的幾星期,自肥仔老爸出走後,我雖然算是採取袖手旁觀的態度*,讓肥仔自個兒處理安頓老父的問題,但必要時,我還是會提點一下︰是時候辦妥這樣那樣了。

他,當然很大壓力,因為父親的左搖右擺怕東怕西,讓他白白跑了很多趟,致電政府部門又像人球一樣被拋來拋去。因此,幾星期下來,從銀行、社會福利金到老父的最終住處,仍完全毫無頭緒,愛理不理有時陪跑的我,聽到他前天晚上仍問著老母他們的各種退休金究竟有多少錢後,不禁問他︰你怎麼好像什麼文件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搞清楚的呢?

仍沒有的文件,最重要的一份,當然是老父授權兒子處理自己的銀行事宜及所有事務的授權書。肥仔口邊一直掛著這份給銀行的文件,有趟更特地開車到醫院讓父親簽署 (來回 222 公里)。我當初也以為簽了就好了 (他說他知道該怎麼寫),就像他說的,可以馬上去替老父開個新戶口,把部份退休金轉到新戶口去。但當他拿著他親筆寫的東歪西倒授權書回來後 ( 他的字奇醜,而老父的簽署,老實說,簡單得誰也可以簽),我不禁問了好幾次︰真的這樣就足夠了?銀行真的會接受這張兒戲得可笑的東西嗎??不如先去銀行問問吧﹗

每回這樣對他說,他都不耐煩的大聲凶我 (我,當然也不甘示弱啦﹗),說這樣真的足夠了,還要他重覆多少遍呢?最後,在我們打算替他老父簽租約的前一天 (昨天),他,終於決定替老父到銀行去開新戶口,並致電各退休金機構,要求把父親未來的退休金存到新戶口去。

這兩件事,我從 Day ONE 已叫他要先處理,因為這種事情,一般需時。但他總不耐煩的凶我,並說,只要有授權書在手,提出要求,即時就可以把事情完成的了﹗

結果,銀行的小姐當然連半眼也沒有看他手中的兒戲授權書,便說,要正式簽一張,銀行才會接受的。什麼叫正式?我問。原來,要在法院 (或醫生之流) 的認可見證人面前親身簽署,銀行 / 政府部門才會接受。肥仔聽了後完全呆了。我,當然暗笑,更得意的舊事重提再重提,他還是很不服氣的大聲凶我,但最後在我嚴正的要求下,他總算乖乖的向我道歉了。**

而把退休金轉戶呢?肥仔致電到兩個機構,得出的竟是相同的答案︰需時一個月。我,何止暗笑,簡直大笑也來不及,手指指的指著肥仔,說︰我就說嘛﹗

日間跑政府部門與各院舍的「節目」完結後,晚上,還得進行網上大搜尋,因為無論肥仔老爸住進哪一所安老院,房間都是空無一物的。要把一個三十平方米的吉房變成舒適的家,其實一點也不難,要是我們買得起一手傢俱的話。但當我們買不起新傢俱,卻又想房子看上去舒適又美觀、傢俱結實又耐用的話,費時的網上大搜尋是無可避免的。

起初肥仔實在有點不耐煩,因為白天的東奔西跑已夠他受了,飯晚後,他實在需要一點休息。所以他總說,傢俱可以慢慢來,不用那麼急。眼看網上好些免費 (或近乎免費) 又好看的好東西都老早被人要了,我決定不再問他的意見,自己電郵賣家,自己約定提貨時間 (當然,我總要求他替我改正我的跛德語電郵)。今天,我們總算把他老爸的「新」傢俱,都幾乎弄齊了。*** 還欠的,只是一台電視,一個單人衣櫃,還有一個電水壺 (這當然可以買新的)。

而肥仔老父最終的落腳地,唉,以為今天簽了租約便定下來了,但,世事,原來真是變化萬千……。星期一單方面要求星期五 (明天) 無論如何也要出院的老人 (我們當然明白,誰會想待在精神病院呢?),迫使我們決定快刀斬亂麻,繞過費時的政府資助申請,讓老人跨區住進他經濟上能負擔、但離我們較遠的深山院舍去 (其實不過離我們廿分鐘車程,選它,除了因為又漂亮又便宜外,還因為可以即時入住),醫院的社工卻說,老人付了房租飯餐雜費後,每月只剩二百來歐實在不行 (我,完全不能明白,有何不行呢??何況這院舍是那位社工當初介紹給我們的﹗),有需要去申請社會保障金。於是,租約最終簽不成,我們又看著自己狂奔到福利署去,趕在人家中午關門前提交申請。(而同樣的申請,人家老母,原來兩星期前,當兒子仍毫無頭緒如何安置老父時,已成功提交了。 X%~#$D*}"e@....﹗﹗) 

而星期一急於出院的老人,星期二接過無業女兒從英倫的來電,輕鬆的向他品報她的老母快要死了 (醫生前天說人家老母的惡性癌腫瘤有可能已擴散,但仍要檢查才能確定),因而傷心得說要自殺 ( =_= .....),於是,醫生要求肥仔當天 (即時) 南下 60 公里到老母所在的醫院去確定老母的情況,再如實向老父報告,另外,還讓老人再在醫院多住一下,暫定出院日為明年一月一日。

這樣每天變幻莫測的七國亂局,我真的很想說, Q%X#!}@$yD*{"a....﹗﹗

* 我主動去處理的話,我相信老早便把他老父安頓好,但當初的我,實在不想煩他家的事,也不想被人借故罵我搞屎精。現在,我,大概不能不出手助肥仔一把了 (他看來快不行了)。

** 向我道歉與否,其實一點也不重要,但從來都不懂從錯誤中學習的他 (他總說自己記性差,其實,該是遺傳差,哈哈哈),要他學習避免重犯同樣的錯誤,必須讓他受了教訓後,嚴肅的承認自己的錯。

*** 尚算美觀的實木單人床,40歐;看上去仍很新的宜家伸縮型小餐桌 + 兩張宜家餐椅 + 一張非常結實設計簡約的宜家茶几,共 50 歐;跟其他傢俱同色、既結實又摩登的小玻璃電視櫃,35 歐。 (單人沙發,會用老人家裡的,因為好的沙發實在難找)

Tuesday, December 17, 2013

底線

很難想像一個從一開始便為難我又不喜歡我的人,竟厚顏的要求我先用自己的儲蓄為其夫付安老院費用,到政府批出資助後,再分期還我。我說的,當然是肥仔老母。聽到這樣的建議,我一下子反應不來,就像數天前她一早站在我家門前,說要進來找仍在睡夢中的兒子。睡眼惺忪的我一時反應不來把大門鬆開了,她便不問可否的推門箭步跑到我們的睡房去。還好兒子沒有裸睡的習慣。但我,事後卻不安了好幾天,感覺唯一的安全島原來一點也不安全。

呆過數秒後,我鄭重的對肥仔說,我在這地已什麼也沒有了,那一點點的儲蓄,是我一分一毫辛辛苦苦為自己留下來的一點保障、一條後路,除了我答應幫忙的千六歐外 (那是一去不回頭的),我是半分錢也不會多付的。

聽上去自覺刻薄極了,但我想了一夜 (也氣了一夜),仍想不出為什麼最後這擔子要落在我頭上 ----- 當她舒舒服服的開著比我們新好些年的 Smart For Four、在和暖的千尺家中看著千多歐的超巨型平面電視 (六年內第二台)、獨個兒坐著一套千多歐的新款真皮六人沙發、用著的都是最好的東西、要買什麼從來都不用多想便買下。

越節儉越被他家人懲罰,就是這個意思。這次,我實在要硬起心腸來。 (仍在氣憤中)

聖誕快樂啊,親愛的。

大前天他不知何時把禮物帶回家裡,大概在我仍未起床時吧。最近脾氣壞極了的我,幾乎每天事無大小都對他大呼小叫,之後自己當然後悔,尤其當他大量的說不要緊時。

那份禮物,我本來不知道是什麼,後來我沒趣的把自己想要和需要的盡數,並告訴他,我真的什麼也不需要,想要的,其實也真的不需要,所以,未開的禮物,你可以拿去退掉了。聽了後,他只好和盤托出,說是我一直想要的平板小電腦,還是我想要的有 GPS 功能那種,價錢,比我的預算是貴了點,但他說,以我的價位,是買不到有 GPS 的。

以前聽到一定會高興極,但這陣子,大節將至,他老父的住處仍未有著落,我們仍未知為他搬家要花費多少,還有將於一月份收到的車稅與保險帳單,而我仍在小休中,一想到處處開支,什麼平板什麼 GPS ,可免則免吧。

之後,他真的把平板電腦退了,但還是帶了另一份禮物回家。我,看到,又沒趣的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麼,他已一一交代︰一點也不貴,那是我需要的東西,但你更需要它。

我需要,因為我畫畫,他需要,因為他想我再為他畫一張。

P.S. 店員替他包禮物時,本來選了很艷的絲條,但他特地請人家換一條白色的,他說,因太太較喜歡白色。我聽了後只笑不語,極少白衣的我,何時愛過白色呢??大概在我堅持把家裡的牆壁都保持原色 --- 白色時吧。

Monday, December 16, 2013

睡不了時



睡不了又無聊時,便會看 Gordon Ramsay 的烹飪節目。今天晚上,已看了這新一輯的四集,最愛當然是他介紹的法國晚餐。我想,我會試做這一集的日式 (冷?) 麵,在裡頭加點煎得金黃香脆的煙肉粒 (卻免去醬油,因為我家沒有),一定會很好吃。

我的確喜歡他的食譜 (和脾氣,儘管他臭名遠播),喜歡到一個地步,肥仔 (竟) 以他作為我的鼓勵,在我下沉時,把他的食譜 (封面都是他的大頭照) 像神位一樣四平八穩的擺在廚房當眼處,讓我哭笑不得。

Wednesday, December 11, 2013

仍在畫

小伊莉莎,中學同學的女兒。這位同學,課外活動做足二百分,卻不大喜愛讀書。但她並不壞,愛做的總會全情投入,力求完美,人也樂天而可親。她好像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中七畢業便結婚。當年,我們幾位好友一起到註冊署去觀禮,我總想,怎麼可以如此年輕,沒事業沒自己的房子便結婚的呢?以後的日子他們要怎麼辦?

十多年後在面書上再「重逢」,她,仍是親切的老樣子,與老公過著快樂的生活,有自己的房子、工作,三十來歲的某一年,上天還出乎她的意料賜了她一個可愛的女兒。

相比起來,我的前半生,總希望跟著大伙兒的流向走,該上大學時上大學,該再進修時再進修,但好像從來都是為讀而讀、為工作而工作,未曾有勇氣全力爭取自己真正喜愛的路。

晚上跟小花閒聊,說起我(又)正在畫畫,她不假思索的問︰你畫來幹嗎?* 這,其實也是我這陣子一直在想的問題。我只知道,我想重新提起畫筆,我,不想再讓我這隻會畫點什麼的手閒著,而我的心,這陣子,也只有畫畫才能安靜下來。

所以,我仍在畫。

* 相反地,肥仔從來都不問我畫來幹嗎。以前他總說,我該重新提筆。這陣子,當我在畫像前感到非常氣餒時,他總說,別想,只管繼續畫就好了;當我覺得自己糟糕得想放棄時,他一次又一次的說,他要去找兼職,讓我可以到美術學校去上點什麼進修班。他的每一言每一語,總讓我既感動又慚愧。

[圖] 今天晚上我終於發現,原來掃瞄器的影像質素,是可以調校的﹗真笨啊我﹗

Friday, December 06, 2013

Little Jonathan

畫從未見過的人,不論老少,對我,是個很大的挑戰,因為完成起草後不能單靠肉眼確定畫得像不像。像 Emily Grace 那樣,起草起得馬虎,最後成品不像孩子,花的時間與心思,都付諸流水。

因為 Emily Grace 的教訓,這次我起草起得特別用心 (也因為這幅,是送人的)。平常一夜能成畫, Jonathan 我卻花了一夜去起草。很慢,因為小人兒那個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小嘴,我實在不會畫 ( Emily Grace 的敗筆正是同樣的小嘴)。

成品花了我一整天的時間,我覺得尚算滿意吧。但,像不像這問題,只有孩子的祖母才有答案。 Beatrice 婆婆聽到我會畫畫,又主動向她要小孫兒 Jonathan 的照片,不知有多高興。希望她看到成品後不會失望就好了。

Thursday, December 05, 2013

搬到深山去

為著冷得離譜的房子、貴得讓我吐血的電費,我們這四年來已不知吵過多少次 (第一年不知道,所以不算)。不知何時起不再愛搬家的他 (他曾經搬過三次家),怕遇上不友善的鄰居,也總覺得我要搬到只有樹沒有人的荒山裡去,於是每次,還沒看過房子,連實際地點在哪也沒搞清,他便會說不要不要不要﹗

我,其實只想找個大家都喜歡而又能負擔的家,這個房子太冷太貴,可以再找一個,下一個房子住下來發現有什麼不好,又可以再找一個,反正我們都不受工作地點所限制,就算真的幾年搬一次,那又如何呢?* (當然我知,搬家也有成本的。)

過去幾年裡,我不時靜下來想,如何 (在自己未冷死前) 說服他搬家呢?最後,為了他安心,我提出了五個新家的先決條件︰
 
1) 他的木頭店 ( Baumarkt / DIY store ) 要近在咫尺,最好不只一間。
2) 離他父/母家不太遠 (現在當然變成離他老父的安老院不太遠了)
3) 鎮內有超市與麵包店,買菜最好不用到別鎮去 (小數怕長計嘛)。
4) 法蘭西也要近在咫尺 (因為我們實在太愛到法蘭西超市買菜)。
5) 最好離巴登的天然水泉不太遠 (但這點沒前四點那麼重要,因為肥仔探望老母時可以順道帶瓶子去取水,我們也可以另找新水泉)

好鄰居我當然無法保證,但我仍向他再三保證,要是有鄰居敢對我們不友善,我必定會好好修理他們,直至他們痛改前非為止。

以為自己絕頂聰明,如此這樣的先決條件也讓我想到,他聽了好像安心多了。我以為以後有什麼合價錢的房子,只要乎合這五大條件,便可以跟他去看看。沒想到,小花一聽說我們說想搬家,便說她有位老婆婆朋友有屋出租,租金保證便宜又不會年年加租,地點,就是她住的百無小村。

肥仔一聽到是那條我們起初形容為「深山」的小村時,便馬上立定主意要搬到那兒去,因為村民他大都見過,大家在派對上碰面也會跟他打打招呼,在男人而言,這,大概足以稱兄道弟吧?所以他覺那兒有很多朋友。他本來很重視的木頭店、超市、麵包店、父母、水泉,當然突然不再是考慮因素。我其實也喜歡那小村子,但那兒實在荒蕪,買點小東西來回要開八到十公里車,但我如何跟他說他都不聽,幾天裡就一直提著那仍未看過的老房子。

最後,我埋頭算了一下,再跟他分析︰每星期從百無小村到格根流去探老母一次、到他心怡的安老院探老父兩次 (假設老父會搬到那兒)、到超市買兩次菜、到離小村最近的木頭店一次,最少要跑 250 公里,一個月下來,一千公里少不了,法蘭西,當然就可以拋諸腦後,其他時間,也請緊記,切匆用車。

聽完後,他呆了,一千公里,是來回巴黎 / 米蘭 / 布魯塞爾 / 布拉格 / 里昂 /  薩爾斯堡的距離,但這些名城,除了米蘭,他一個也沒去過。

* 我當然知道,我不能給他太大壓力,要是因為搬家而令他舊病復發,那是得不償失的。但看著明年電費要打破二千歐關口,除了搬,我們跟本沒其他選擇。

Wednesday, December 04, 2013

冬來

冬來了好一陣子,家裡從不敢開暖氣 * 而冷得來吃飯的朋友都不願脫下大衣,到後來實在忍無可忍非開不可,家裡的室溫從十六、七度回升至十九、二十度,但我的雙腳,仍長期冰封。我為冷房子生肥仔氣及嚷著要搬家,幾乎年年例行上演。從前年 / 去年開始,我放棄了搬家的念頭,要是他要繼續在荒野街捱貴電費,好的,終有一天,他得為著這漏風的房子而放棄旅行,我清楚的告訴他,並請他到時候別後悔也別埋怨。

看著需繳納的電費年年上漲,我已省無可省,肥仔又死不肯搬,今年我把心一橫,決定搬到客廳去睡,他要自己獨自在沒暖氣兼漏水漏風的睡房睡一個冬天,我才不管。他,當然跟著我睡到客廳裡,但我是夜貓,他該睡的時候,正是我的黃金個人時間。好多個晚上,我都狠心的告訴他,他可以回到冰冷的睡房去睡,我,是不會也不可能改變我的作息時間的。

格根流及附近大城小鎮,因為靠近富貴的巴登小城又位於平治生產地帶,所以租金年年上漲,租務小廣告常見的字眼,當然就是,非常靠近平治車廠﹗三年前看租務廣告,二人房子 (即五至六十平方米) 仍在我們的負擔能力之內。但今時今日,我們只能負擔一個四十平方米左右的單人房子 (肥仔當然覺得太小啦)。跟肥仔說這些,他當然是左耳入右耳出。他列舉出驚人的理由----因為其他地方什麼都沒有,他要的木材店、我們要的超市、關心我們的好鄰居,都只能在格根流 / 荒野街找到 ---- 所以他絕對不會搬的。要知我們去的都是連鎖超市,分店在德意志多如繁星,他竟仍能提出這樣的理由,我只能說,與其跟鄉下仔說世界有多大,不如把氣力留下來暖暖腳算了。

搬家一事,就這樣,又無了期的被忘記了,直至小花跟老公到來。我好奇的問對物業管理非常在行的小花老公,為何金城內外的房子如此新,租金卻又如此便宜?(金城可是大城啊) 才兩三句的功夫,小花老公便解開了我這兩星期的疑問。他說,那裡很多房子的每平方米租金都不過五歐左右,比起你們這邊,二人房子平均要七到八歐一平方米 (或八歐以上),實在便宜得多。內行就是內行,說起租金,對數字一向不敏感的我從來都不看每平方米租金,他這樣一說,肥仔終於明白了,我們這區,實在貴。

醒覺當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在替他老爸四出找安老院的同時,到不同的地方讓他看看各小村小鎮,這樣日後真的有機會看房子,我便有望不用拉牛上樹了。

* 不敢開,當然是因為收到供電局的驚人年尾結算賬單。2012-13年度,我們共付了 1800 歐的電費,其中包括煮食爐、洗澡的熱水 (廚房我們都不用熱水的) 及暖氣。怪不得去年冬天我終於能說,家裡終於夠暖了‥‥。

[圖] 我在巴登二手店尋到的寶 ---- 康寧鍋,家裡其實已有個小號,這個中號,才六歐,我有點猶疑,因為家裡的鍋實在夠多了,但肥仔著我買下,因為這實在是個好鍋。有了這個對熱力超敏感的鍋後,我終於可以用小得不能再小的「火」來做炆牛腩,炆兩小時完全不用看火也不會出任何亂子,用電量大概也比 200度的烤箱少 (我猜)。

Sunday, December 01, 2013

莉安

星期六一早起來,在電腦前翻了又翻,一小時後終於決定畫這位叫莉安的小女孩。

從末畫過這個角度,一開始,的確覺得有點難度。加上畫不好 Emily Grace 的挫敗感仍在,邊起草稿邊對自己說,不如別畫算了。

肥仔看我為著一張在他眼中很不錯的畫像如此氣餒,有點不解,但仍溫柔的說,繼續畫吧,那麼多年沒畫,成品當然不一定恰意。

於是一整天,他都沒來打擾我,自個兒到老母家弄木頭,到外邊去散步。我,斷斷續續的,一筆一筆的,叫自己忘記背後,努力面前。

晚上,終於把莉安完成,自覺滿意。

對,我該繼續畫下去,好壞也好,要相信自己的筆與眼睛。

只要自己享受,就耐心的畫下去吧。

Saturday, November 30, 2013

小堂侄女

這個叫 Emily Grace 的孩子,其實是肥仔的堂侄女,想畫她想了很久,但一直沒勇氣,前幾天,心煩得要命,迫自己坐下來動筆,臉的草稿還沒成,便又被肥仔拉了去找安老院。

經過斷斷續續幾夜的功夫,總算完成了,但成品我甚不滿意,一點也不像孩子本人,錯在哪裡呢?大概什麼也錯一點,我想。完成後想再修改,已不知該從何改起。

今早七時多便起來,又死心不息,再找出不同起草階段拍下的紀錄看了又看,這一張,原來最像。

我清楚記得自己當時很不滿意,還把孩子的嘴角跟下巴都擦掉重來,結果,卻是弄巧成拙﹗

Thursday, November 28, 2013

他爸「離家出走」,原來才八天,這八天來,我們感覺上跑了很多路,到離家百多公里的醫院去看望老人、四出去找老人院、找傢俱,忙得連菜也沒有買,飯也沒時間做。

在選定最後入圍的兩所老人院後,我跟肥仔說,你不如帶你爸去看看吧,他看過後,或許不會再憂心如焚呢。於是,肥仔前天十時出門,開車到離家百來公里的醫院去接父親,回到這邊去看老人院。太陽四時多下山,終於可以在家畫畫畫的我收到他的電話,說剛到了第二所老人院,但找不到負責人。那天,晚上九時多才回到家的肥仔,快累死了,但他說,起碼老爸看過老人院後也感覺喜歡,選定了一所。再過幾天安排好傢俱,便可以入伙了。

以為一切就緒,置傢俱和付按金的錢,我從香江提了 *,床跟廚房組合都找到了,桌子、電視櫃及一些小東西都買了,昨天差點便買下了單人沙發,沒想到老父晚上十時來電,說很擔心自己照顧不了自己的晚餐 (包晚餐的租金在他而言太貴了,而院方提供的晚餐其實只是芝士火腿之類的冷盤,負責人告訴我們,很多老人為了省點錢,都不訂晚餐,自己在房間裡弄,其實也可以),又重覆的說怕不適應新環境。肥仔如常的耐心安撫老父,說他會打點好一切,叫老父不用擔心。若我是他,或許我會殘酷的問︰那你寧願回到你老妻身邊嗎?

掛線後肥仔才把脾氣發出來,明明已看過了地方,明明是很好的安排,明明什麼地方都比回到家裡好,為何還要左思右想呢?

我,只簡短的回應了兩句︰因為你爸像你一樣,從來都不用做飯,(移居德意志後) 也從來都沒搬過家嘛。我只希望你老了不會像他就好了,呵呵。

* 肥仔當然有跟他老母說過按金要一千歐,明知老母有點錢,但老母卻沒說由她付,肥仔,也就沒開口去問了。那筆按金與置傢俱的錢,本來是我們計劃今年冬天與明年春天到布拉格與英國探親友的旅費,但現在,卻全都要花在他老父身上。昨天晚上我想想兩個旅程都泡湯了,心情又差起來,賭氣的對肥仔說,我越節儉就越被(你家人)懲罰,但「你家人」那三個字,我最後吞了回肚裡。

Friday, November 22, 2013

決心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肥仔老父出院後的去向,總算有點頭緒。老人終於鼓起最後丁點的勇氣,告訴醫生護士社工,那個女人讓他精神上受到極大的威脅,要是她來訪來電,請完全謝絕,他以後,也不想再見到她。

昨天晚上送進醫院後,醫生說這屬私人家事,以急症之名把他收留下來,其實不合規矩。今天肥仔與我同到離家百多公里外的精神病院去看望老父並約見社工,醫生碰巧又要求與老父詳談,於是,一下子,她的所作所為及對他所造成的精神破壞,都白紙黑字紀錄在案。

社工說,其實離格根流不遠的男人山上有個安老宿舍,老人會有自己的小公寓,三十平方米,每月八百來歐一日三餐水電暖氣看護服務全包。在冷死人的車裡等了三個多小時的我,聽到肥仔回來後歡天喜地的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半點也驚喜不來。我一早已說那兒的安老宿舍可以讓他老父安享晚年,早聽我的,便不用弄出今天的大龍鳳了。

但當然,正因為大龍鳳,肥仔才能看清其母的醜惡,也決心以後不再讓她騷擾老父,自己也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來往。老父出院後的去向,除了當時人、我與他,和外甥外,任何人他都不會說。

再過幾天,希望便可以把老人安頓下來。之後,大戰大概才算開始。如此突然並強硬的把她的老奴帶走,老人進安老宿舍後她每月可花的錢便會減半,到時候,就算不來找兒子算賬,也會來找我這個 「搞屎棍」出氣。今天晚上,從醫院回到家裡時,我們都錯以為她的車子已停在我們的私人停車位上等著我們。我怕得馬上叫肥仔繼續往前駛,快﹗後來,才知原來是自己看錯了。回家後不停跟肥仔說我們該搬離格根流,但最後,說了等於白說,他就是不肯搬離這裡。為免遇上他老母 (並當街對罵),我跟他說,以後別期望我會跟他到鎮裡任何的店子去 (他去哪都總愛拉著我 ~_~ )。他大概以為我說笑,但時間,會證明我的決心 (反正我不想跟他整天閒逛)。

Wednesday, November 20, 2013

什麼也不幹

Es ist so weit (the time has come) 是我這幾天腦裡一直響起的話。

這幾天,其實我們正經歷著一場小風暴,或該說,對肥仔而言,是一場大戰,一個關鍵性的決定。

雖然我早已跟他父母斷絕來往,但自今年一月開始,在他老母的要求下,我開始了 (幾乎) 每天替他們做晚飯 (最近更變成午晚兩餐),無論他們在醫院還是在家、我們有朋友到家裡吃飯、還是到朋友家裡過夜,他們的飯菜,我總是預先打點好。起初還是可以的,兩老都說飯菜可口,份量也充足,但到後來,投訴卻來了,烤排骨怎麼都是骨?這樣那樣都吃得她不舒服 (明明是她本來說好吃的菜),烤雞怎麼那麼油膩 (我烤雞從來都把雞脂去盡)‥‥經過好幾次的小題大做或無中生有後,肥仔告訴老母, Holly 無能為力了,以後不會再為妳做飯,只會繼續為父親做飯。

除了 (幾乎) 每天送飯到父母家外,肥仔同時 (如常的) 替父母當跑腿 (他老母總愛在深夜喊著要去醫院,後來她承認,因為晚上少人到醫院看急症,所需的等候時間會較短,於是無數個晚上,肥仔便帶著父母,在區內的各醫院打轉,最晚的紀錄是凌晨二時才無功而回),後來還每週過去替他們清潔家居一次、替父親剪髮修甲、隨傳隨到的帶兩老去買菜。單是這堆必須隨傳隨到、幾乎 24 小時 on-call 的「工作」,已越來越讓肥仔疲於奔命,開初的時候他自己的情況才好轉了幾個月,我一直擔心,他承受得了老母那種無時無刻的苛求嗎?

但孝子如肥仔,為了父母,不單什麼也承受得了,更常於週末自動自覺的過去坐坐,說要陪陪父母。這個「坐坐」,我總是搞不懂,一星期跑過去五六甚至七天,還見不夠嗎?但他總說,做家務當跑腿不算陪伴啊。

後來,他從不同人的口裡聽到,老母在別人面前,總說他什麼也不幹,每次就只懂過去向她要錢 (她當然也有當著兒子的臉說過),又說還未給錢我們時飯菜還算可以的,付了錢後就連肉也沒了 (其實只是一連兩三天的素食,我以為營養夠平衡,份量充足便可以了,沒想到沒肉會是個天大的問題),更說要是她(酗酒及游手好閒)的女兒在身邊,她一定會把他們照顧得更好 (﹗)。

她所說的錢,其實是健康保險給老人的護理金,每月五六百歐左右吧,肥仔拿三四百歐,其他入父母的口袋。保險公司樂意直接付款給老人,讓老人的家人擔當照護者,因為這樣比聘請專業的護理員,成本低得多。

於是從七月起,肥仔的「工作」,總算有了一點回報。 他當然樂透了,大手的買了好些新衣,還搞笑的在來訪的朋友面前當 model,把新衣一件一件的換上給人評頭品足。我,卻一直反對他要這個錢,任何來自他父母的錢我都說不,因為我就有預感,要了錢,他老母很快便會變本加厲。

果然,不出一陣子,老母在兒子背後散播的壞話傳到兒子的耳裡,每次肥仔都直接要求老母解釋,每次老母都說她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是肥仔誤會了。有好幾次,肥仔真的不想再照顧他們了 (尤其是老母),但最後,一次又一次,肥仔都心軟的原諒了她。把一切看在眼內的我,則一次又一次的覺得他太太太仁慈、太太太天真。

最後,於星期天,十八歲的外甥來電跟肥仔閒話家常,說起外祖母隔天便給他一通電話,說肥仔的不是,說他什麼也不幹,就只會要錢和對她惡言相向,聽得外甥很不高興 (外甥總把外祖母的話向叔叔會報,這個,該讚﹗)。掛線後我終於忍不了,問肥仔,你還能忍下去嗎??他,卻異常平靜的說,沒事的沒事的,我致電問問她吧。一問,老母便直言不諱的認了,說他的確什麼也沒幹過,都把事情留給她幹。

那一下,肥仔實在忍無可忍,又跟她吵起來。掛線後我說,就別要她的錢好了,來個什麼也不幹,還她心願嘛﹗但肥仔,沈默了一刻,說︰等你在這裡找到工作後,我就不幹了。我一直以為他只是為了父母,原來也因為不想我再趕那些要命的死線,也想我們過得好一點,所以好幾次也回心轉意,繼續照顧父母。我聽著,心裡其實內疚死了,但我告訴他,無論如何,這個錢,不能再要,這個你盡心盡力去照顧卻不斷在人前人後抹黑你的所謂母親,也不能再理,我寧願趕死線,也不要你繼續這樣委屈﹗

於是,他決定真的什麼也不幹,把本來第二天要替老母處理的汽車保險、及什麼政府文件,全都交回老母手上,連我當天晚上為他老父做好的兩餐飯菜,他也說不用送過去,就讓她自己做吧,既然我們什麼也沒幹過。

我起初以為,這又是一兩天的遊戲,互罵過後又如常的和好如初。但還不到一天,外甥再次來電,說外祖母怪他把她說的轉告了肥仔,又威脅說要是他再在肥仔面前多說半句話,她便會停了他每月一百歐的零用錢。第二天,老父趁自己的老妻到外邊去了,偷偷的給兒子打電話,說他真的再也受不了她,她無原無故也對他大呼小喝,他真的再也受不了。

今天晚上,肥仔再給老父致電,聽到他的情況一點也不妥,害怕得連跟兒子單獨通個話也不敢 (老妻要他開著電話的擴音器),本來準備明天進院的他 (他老妻向家庭醫生聲稱他有自殺傾向,要求把他送往南部的醫院),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說不想去了,雖然自己很害怕 (老妻),但他無力反抗,老妻也需要他。肥仔聽著情況一點也不對勁,也決心不再讓父親跟老母住在一起,於是問老父︰你可能還能多活十年,你真的想這樣活下去嗎?被兒子要求走到廚房去通話的老父,清晰的說, no。

就憑老父的一個 no ,肥仔決定馬上把老父送到南部的醫院去,以認識了肥仔老母三十年的同鄉的說法,就是早一分鐘離開她比遲一分鐘離開好。在踏出老父的家門時,老母只說了兩句話︰那錢怎麼辦?還有,你看,我早就說過, Holly 會在我們之間搞事的。

這些,都讓肥仔看清了,他,的確是 the son of a bitch﹗(哈哈)

哭泣的莉莎

那,大概是中一的事吧,我考進了區內的名校,誤打誤撞的進了中文能力較強的一乙班。* 那是非常痛苦的一年,我仍清楚記得。同學都是出自名校的附屬小學,家長都是醫生或什麼專業人士,中英語能力,當然好得不能再好。

當我仍在掙扎著把 SCMP 的青年報的蚊型稿讀懂時,同班的同學,已讀著青年報的主版故事,甚至 SCMP 的新聞。

那一年,同學們小息時都仍玩著小學生的家家酒遊戲,我,幸運地,也被吵嚷的大伙兒接納了,一起在小花園與走廊間尖叫胡鬧,也跟著大家叫誰跟誰作太上老君什麼的。

每到測驗考試時期,大家都緊張起來。我其實也緊張,但考得不好,都是意料中事。所以,除了開初在英語課堂上因完全聽不懂而在眾目睽睽下哭過一次外,我對自己欠佳的成績,都沒受過太大打擊。

反而有位來自英語能力較強的一甲班叫莉莎的女孩,久不久在測驗成績公佈後,便會在我們教室外的小花園裡獨自低頭痛哭。開初我不已為然,考得不好傷心一下也很平常吧。但後來,總見她一個人坐著落淚,大家都不去安慰她,平日大家常到的小花園,在這種時刻,感覺上都變成莉莎專用。

我好奇起來,於是問同班的同學,莉莎怎麼了?同學沒半點同情的說,她測驗拿不到一百分,只拿到九十九分,所以哭了﹗當下,我實在呆了。這位同學的回應,還有莉莎的身影,就這樣在往後的很多年,久不久便會在我腦裡重現。雖然我並不怎麼認識莉莎,後來更把她的名字忘了,印象中只記得她的沉默與溫柔,但我常常想,她現在還好嗎?還常為那麼一點的「失敗」而哭嗎?

今天晚上,手癢癢的在 fb 上翻看一位叫莉莎的中學同學的照相本,她幾年前跟我在 fb 聯上的吧?但我一直也認不出她。到今天,看到她小六的畢業照,才恍然大悟,她就是那位哭泣的莉莎﹗看到她生活好像挺恰意的,我想,那個在我腦裡久久難滅的哭泣的莉莎,終於不用再哭了。

* 說誤打誤撞,因為我當年考分班試,有題問病入膏 X 的 X 該是什麼。我,因為從未聽過這成語,邏輯認為盲也算一種病,於是,便選了盲。

Monday, November 18, 2013

捨不得吃掉

珊娜跟老公送我的假期手信,一大串意大利蒜頭,聽著珊娜老公大讚這種蒜頭有多美味,看到他家裡只剩幾顆,我仍歡天喜地的收下了,回家後才有點疚悔,傻傻的想,其實我該提意我拿小的那串,把完整的這串留給他。

但當然,我也知道,他是不會答應的。

回家後,肥仔不停問我什麼時候才試用這串紫色的意大利蒜頭,我掙扎了一星期,捨不得,實在捨不得。友人送來的好東西,我一般都是這樣,如馬田媽送來的自釀泡菜與果子酒、能幹的中國先生送的茶葉、相識一年卻甚為熱情的希臘裔朋友送的家鄉蜜糖與茶葉,一直放著,就是捨不得吃掉。

還好珊娜一早叮囑我,別待太久,好東西要趁新鮮吃掉。所以,今天晚上,我終於用了半顆﹗好味﹗

切記忌雞

好久沒有出過的痱知,過去一星期,不斷的長大,從一粒變兩粒,在喉嚨裡。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好久不上街,一上街便被傳染了感冒菌,結果喉嚨痛了四五天,仍沒發出來,但也沒有復原。我以為,怎麼我的抵制力如此頑強?連鋪天蓋地的感冒菌也不得其法?之後,一直喝維他命 C,吃橙,想到什麼方法,便用什麼方法。但一星期下來,痛楚有增無減,我突然想起,可能是痱知呢﹗

結果一看,真的是兩大粒,像刀刺一樣,讓喉嚨疼痛不已。

因為實在太久沒有痱知這問題,所以把自己的秘方都忘得一乾二,一心只在想,是吃得太熱氣了嗎?過去一星期吃過什麼呢?(但怎麼想也記不起......)

結論是,雞。因為替肥仔老爸做飯,老人要求餐餐吃肉,所以我,只好陪著當食肉獸,而常做的,當然就是各式各樣的雞。

以前月經來前,總會痱知為患,同時生六七粒,完全正常。後來不自覺的戒了一年的雞 *,經痛漸漸的沒了,月經來前的所有痛症 (我是超厲害那種,連舊同事也被我嚇壞),也一下子消失了。自此,我極少碰雞。但最近,真的太太太善忘了 (雖然不是貴人),吃雞吃得起勁 (我其實超愛吃雞﹗),於是,唉,又出事了。

以後要緊記,我忌雞啊﹗

* 那一年,我的飲食基本是沒變的,什麼肉也有吃,就只是沒有吃雞,因為覺得清理雞肉內的脂肪,實在煩人。

《後記》偶然看到新聞,說德意志農夫用在牲畜上的抗生素多得驚人,上網找了好一會,才找到報導的資料來源。雖然看了報告後感覺似懂非懂,但法蘭西農夫的抗生素用量,看來比德意志農夫少得多。吃不起有機肉的我們,以後買肉,就只好過河到法蘭西了。

Saturday, November 16, 2013

瑞士的微笑

今年初夏開車到意大利旅行,途經瑞士時一路上都聽著當地電台,一邊聽,肥仔便一邊扮人家的口音。瑞士的德語,調子比德意志的高,說起來比德意志的輕快,有點像卡通人物在說話,我們聽著,都不其然的想起我們的朋友 Beatrice 婆婆,更像被人點了笑穴一樣,嘻嘻嘻的笑個不停。

在跳蚤市場認識的 Beatrice 婆婆,三十多年前從瑞士移居德意志,鄉音一直未改。這兩年沒有再在跳蚤市場擺賣,週末有空總會邀我們到家裡吃蛋糕。跟她的星期天茶聚已好幾年了,照片,卻只拍過幾張。她,人非常親切開通,但就是不太習慣拍照。要替她畫肖像,難道除了我從未畫過老人,還有就是找不到一張拍得清楚自然的照片。

這畫,是照一張拍得有點濛和過度曝光的照片畫的,起稿前一晚我對肥仔說,照片太濛根本用不了。原來,我錯了。

(其實還沒有畫完,但這兩天頭有點實,手又擦了油,不想弄髒畫紙。 )

Wednesday, November 13, 2013

Sorry.

今天,收到了一個對不起,也寄出了一個對不起。

收到的對不起,是德意志鐵路寄來的。星期一我半懷希望的寄出求職申請,我的確很想得到那份有趣的火車頭等倉服務員工作,所以仔細的把自己的履歷與求職信改頭換面,也到照相館去拍了新的求職照,但申請寄出兩天後,便收到回覆,對不起,您並不適合我們。

寄出的對不起,是我給翻字米班主的。經過九月份每星期七十到近百小時的工作量後,我清楚的跟米班主說,我一星期盡其量只能應付四小時的劇集。之後飛來了好幾次新單子,不是太趕太多而被我婉拒了,便是不知何故沒了下文。今天,再次收到新單子,一天兩小時的劇集,您要幹嗎?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真的認為世上有人能一天翻兩小時的劇集的嗎??

肥仔聽到我在電腦前語帶激動的自言自語,好奇的走來看看,一看到「一天兩集」這四個字,火便起了,著我馬上告訴米班主,我不是機器啊﹗我,當然沒敢如此魯莽,但翻字過度而導致的鬱鬱十月才過去,我,才剛剛回過氣來,真的不想再迫死自己,於是我再次重申,一星期只四集,再多,恕我幫不上忙了,對不起。

這陣子,突然又有那種感覺,眼前的門一扇扇地關上,有點無路可走也不想再如此走下去的感覺。眼前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遍迷濛,像近日的天氣。

但活,還是要過的。

後記︰以為向一星期十集的單子說了不,便不會再有下文,沒想到米班主不到三小時便又回覆︰減至一星期五集可以嗎?原來,跟米班主是可以討價還價的。

Thursday, November 07, 2013

Carly


昨晚完成的一幅,已記不起為著什麼事而不快了,大概是擔心我們剛出院的小 Ben 屎 *吧。總之,提著鉛筆,一進入狀態,先前的擔憂都一抹而盡,滿腦子就只有眼前的一張臉,多好。

提筆前我總要先選角,在朋友的網上照片中挑了又挑,有時一兩小時,才能選中下一幅的主角。完美的照片也不一定能被選上,我總要先問問我的心,想畫這人嗎?

肥仔及樂媽媽都說我可以以我的畫筆維生,但我,就是想像不了如何能照 (訂) 單完稿。或許,說穿了就是功力不夠,信心不足吧。

但我能肯定的是,畫畫的人是十成九都不會發達的 (更有可能餓死,呵呵)。肥仔總叫我順心而行,做自己愛的事,不要把自己迫得太緊。那你就要有心理準備要養我大半世了,我總這樣對他說。

* 我們剛替我們的小車起的名字。

More about Carly: Carly's Cafe

Tuesday, November 05, 2013

幸運兒

今天晚飯後想起老友 C 說過,能有個讓自己投入、讓自己放鬆的興趣,其實非常幸運。

我的素描,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興趣。一提起筆,我便會忘了憂、累、睏、渴、餓,連肥仔也忘了。

畫筆擱下好幾個月,今天想起樂氏的素描仍未完成,趁晚上心煩,便找出素描本,亂描一下,志在把樂氏三口完成。

完成了後,心的確安靜了,於是再選了一張照片,美國朋友的孩子,再畫了五小時。其實,我的確非常幸運。

Saturday, October 19, 2013

He said, "I'll be there."

經過了比較艱難的幾天,我想,我終於回來了。不能說能完全放鬆,但起碼,我能集中一點,幹點績極的什麼。

那天夜裡,送起了小花跟大熊丈夫後,事情才慢慢的開始沈澱。肥仔大概沒受太大影響,他,像很多男人,說忘記便真的能拋諸腦後。而我,卻不幸的像很多女人,說不介意其實仍在介意。在十多年的朋友與其丈夫面前聽著自己丈夫的姐姐在電話錄音裡大罵自己是中國婊子*,該感覺如何?當下的我,只置之一笑,並道︰我猜中了,她必定又醉了。

事後,當曲終人散,我倆在漆黑中回顧這一天時,我卻只能說,慶幸當下小花在,我才能以笑帶過。要不,以我的火爆性格,大概會拿起電話筒,跟她來個落花流水,這樣,事情只會更糟。

心底裡其實不知有多無力,有多委屈,他,大概也知道。但男人,就是簡單,說要把某人刪去,便真的刪去,連少有的長途來電也不接 (所以才落到電話錄音機裡)。聽過錄音真人騷後,他覺得,這人不值一提,便真的繼續自己的活。

昨天,聽他跟老母通話,才知他其實仍氣在心頭,向老母投訴老姐怎可以如止罵他的妻子。就那一句,讓我慢慢的往上游。我不能為著無關重要也毫無價值的人的一句說話而被打沉,更不能因為未能完成所有不人道的半近四兩習作而沮喪。我,在忘我的努力過這些年後,實在該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的想想自己,把生活的重心放回自己身上。

往後,就別再想得太遠吧**。像樂媽媽那樣,把現在活個精彩,該努力時努力,該遊玩時遊玩。往後的,就往後再想好了。

* 那段錄音,肥仔本來說要留著給外甥聽,讓孩子明白為什麼叔叔不再致電其母,但我,就是覺得殘忍,何必讓十七歲的孩子再經歷這些呢?於是,他把惡言刪去了。

** 這,卻是我的老不死習慣。

Friday, October 11, 2013

第一個漢堡

這陣子好累,提早告別九月份的非人生活以後,一直就在睡、在呆,呆得肥仔*又開始擔心了,但我總說,我只是累,我會沒事的。**

或許,我漸漸的開始德意志化了?又或許,我未老卻先衰,所以,才不能像許多香江人那樣日以繼夜的,作而不息。

外甥聽說外祖父進了醫院,主動說要來看外祖父。他來,他的女友當然也同行。我,從昨天得知他們的計劃後,便一直掙扎著,要不要請他們來家裡吃飯呢? (因為真的沒心情做飯)

最後,咬緊牙關,自己開車去買菜,回來後把家裡打掃乾淨,再一點一點的,花了三小時吧,做了四個自家巨堡和一盤咖哩烤薯條。漢堡登場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想,要怎麼咬下去才是呢???外甥那位只吃快餐不吃蔬果的女友,最後把她的一份吃得乾乾淨淨,除了一片意外掉到碟子裡的蕃茄。那三數小時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 不能不記的是,這陣子的他,對我簡直無微不至。我有時回頭想,可能,一開初的我們,就會恩愛如此,但,一開初的我,大概不會為此感恩。所以,回頭想時,我總默默的感謝老天,讓他這樣大病一場,教懂我世事的非必然。

** 自己明明不久前說過不再替人家賣命,但最後,唉‥‥只能說,我一投入便會很狂 (工作狂的狂)。

Sunday, September 22, 2013

渴魚湯

又是一夜無眠。星期六,肥仔命令我要停工了,因為星期四下午五時起,一直打打打打打,至星期五中午,方才把一早答應會完成的遲到稿件,二千來句的對白,完成。

之後,頭痛了兩天,至現在,服下的止痛藥,仍一點效用也沒有。休息一天的我,其實很想他做飯,但見他一星期努力的煮啊煮,又侍候兩老後,也累了,便說,還是由我來做好了。結果兩小時在廚房,完全不知所為,他想吃的意粉,最後不知怎的被我改成烤無味薯角,本來用在意粉上的肉丸,也只好孤獨的在平底鑊裡悶悶的被煎著。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很想喝魚湯,五年來第二次渴魚湯。於是,我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掉進那鍋不太簡單的家常魚湯裡。

人在德意志,要弄個中外皆宜的魚湯,唉,真的不易。在香江,一般就是把魚煎香,再進魚袋 (大人喝也可以不用魚袋,更方便﹗),連其他材料下水,煮它一、兩甚至三小時,不就是了吧?但人在德意志,買來(試)弄湯的魚又只有一小尾,又不想浪費能源與食材,最後,經左思右想,我決定棄用魚袋,把煎好的魚直接放進水裡以細火煮,待湯慢慢看不見底又有點魚香後,便把仍末被煮爛的魚拿出來,去骨,另外把湯過濾 * ,再放進蕃茄跟薯仔 (土豆)。蕃茄薯仔在鍋裡受罪時,我,便仔細的把魚去骨。

最後,因為發現這種魚檔大姐說沒什麼味道的魚小骨多得有點可怕,我怕自己挑得不乾淨,他又投訴,於是決定分兩盤上桌,一盤沒魚肉的清魚湯,給他,另一盤有魚肉的真魚湯,給我。

對新鮮食材開始有點味覺的肥仔,喝了一口清魚湯後,目無表情,正喝著真魚湯----並感覺非常滿足的----我,著緊的問,好喝嗎好喝嗎?他扁了扁嘴,瞄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於是,我讓他試了一口我的真魚湯,他啊,馬上兩眼放光,頭也不回的投向我那盤湯去。

還好,這次湯裡連半條小骨也沒有,這種魚湯,看來以後可以多做,但那種法蘭西魚 (我忘了名字),以後要多買兩條。

*要確保完全沒有魚骨,要不肥仔一定會說,以後也不要再喝了,因為魚骨,是他飯桌上的死敵。

Monday, September 16, 2013

遲上癮了?

說自己遲上癮,其實對自己有點不公平,但這陣子,在米班主眼中,每星期都總遲三兩小時甚至一整天到的我,大概是遲上了癮。

這個週末,我本來還暗笑米班主大概 (終於) 趕不上我的進度,沒法把原定的稿子如期奉上。我啊,還跟肥仔說,或許人家突然覺得我的成品不合格,所以突然斷了我的米路﹗* 但原來,稿子一星期前已悄悄的溜進了我的郵箱,紀錄竟是開了的,但我,卻半眼也沒看過,真的半眼也沒有。為什麼呢?為什麼呢?我狂叫了五六遍,自問了十來遍,但仍找不出答案。

無論米班主如何想,我,其實並沒有遲上癮。我只是,心態變了,現在的我,仍會盡全力,仍會日夜顛倒的去趕去忙,但已不會再把自己推至極限,明明累得快死了仍不眠不休的,堅持要把不能如期成稿的如期成稿,把稿子翻得亂七八糟之餘,還讓自己身心俱疲、心力絞碎。

我,其實仍喜歡這半斤四兩 (當然若可變八兩更好﹗),再痛苦的仍樂在其中,但我也必須說,一星期起碼五天、每天翻一千到千二條的對白,其實,有時真的讓我吃不消。我心知這是不值的,那連夜的趕忙,那身心所受的壓力。

每當我向米班主寄上遲到歉意後,回來的總是「沒有問題」、「不要緊的」之類的回應,這樣可親的回應,當然也讓我自責少了,放鬆多了。這次,我當然是太太太過份太太太失魂了,但我也沒辦法,人總會累、累極了被鬼蒙眼也是可能的,只要知道如何補救並盡力補救,我想,仍是可以接受的吧?

* 他聽了,其實是挺高興的,在他,我這個月夠了,可以休息一下、陪陪他了。

Sunday, September 15, 2013

路上小良伴

來自二手店的一歐 Charlie ,我本來只是喜歡牠的耳朵、覺得牠傻得可愛、又有愛不惜手的紅蘿蔔,才嚷著要帶牠回家。肥仔,一開始如常的反對,幾分鐘後卻又心軟,可能因為那天我又遇著什麼不如意罷,才讓我以一歐帶這個小快樂回家。

因為 Charlie沒 Belly Bell 或 Peter Bell 的貴氣,到外邊打滾一下也沒什麼所謂,所以我不知從何時起,開車外出偶然會把牠帶上。漸漸的我發現,有牠在,我開車時,肥仔的火氣會小一點,我們在路上開戰的機會,自然便少了。

Charlie 到底幹了些什麼呢?每當我開得有點爛時,肥仔會借 Charlie 的口,告訴我︰唔‥‥我剛剛嚇得在車子裡撒了尿﹗或︰唔‥‥我剛剛嚇得拉了臭臭,你有多帶尿布嗎?

這個週末,我又出車了,為要把家裡的兒童座椅送給四十來公里外霍士咸大城的朋友,肥仔說走 Autobahn 比較快,也省油,但我看過地圖後,決定走森林,經 Autobahn 要走差不多六十公里,爬大山進森林,雖然可能會多耗點汽油,但起碼我可以練習久違了的森林山路技巧。

我,其實沒多少信心*,雖然那山路的其中一段跟肥仔走過無數次 (那是往長石溪的路),何時要轉三百六十度急彎我都記得,但自己開過去,還是第一次。於是,出發前我不停問肥仔︰你覺得我行嗎?我真的行嗎?同時自己心想,再不行,也得硬著頭皮去開,這樣,才會進步的嘛。

鼓起勇氣,開進森林裡,第一個考驗是那座我每天在陽台上欣賞著、卻一想到要開上去便卻步的大山。那山,我只開過一次,用第一任老師馬力較大的車。以小車爬大山,我常聽說,不易。肥仔外甥的女友第一次試走,才在山腳起步,她的小車便往後溜了 (因為他們居住在平原上,根本沒山可爬),肥仔,當然差點當場心臟病發。還好,最後,我順利的開了上去,從前覺得那麼高的山,今天,一下子便到頂了。 :D

這次的「森林訓練」,因為知道彎位實在多,加上一些九曲十三彎的山路中間連白線也沒有,所以我實在不敢開得太快,谷高說要五十五分鐘的旅程,我連走錯路及停車看地圖 **,也不過用了一小時。肥仔雖然半路上笑說要喝口啤酒減減壓,但他也說,以新手而言,算很不錯了。回程時我決定走像過山車一般的 Autobahn,朋友的老公聽到,瞪大雙眼問我真的不怕嗎?我雖然一直也覺得那段 Autobahn 很可怕,但,再難的也得試試吧?開過了,才知道原來也沒什麼, 下坡時踏著離合器 (極力子),車子不用任何汽油卻能跑 100km/h ,讚啊﹗

* 沒多少信心,因為最近實在欠缺練習,加上日夜顛倒,人累,便不敢開車了。

** 因為衛星導航在意大利被偷了,我一直也懶得再去添置,所以,暫時只好回歸最原始的地圖。其實我喜歡看地圖多於用衛星導航,因為看過地圖再出發,對路線有了基本概念,知道東南西北為何方,這樣,就是走錯了路,或遇上改路,自己也能即時決定如何走,不怕被導航誤導。可惜的是,當我開車時,我旁的肥仔最多只能充當人肉書架,路走錯了,我也只好把車子停下來,自己看過地圖並記著路線,才繼續上路。

Tuesday, September 10, 2013

忙裡偷點閒.二

續繼忙裡偷點閒。經過十來小時不斷呆在電腦前後,我,仍未能去睡,因為還需照顧洗碗機。

效率這回事,經自我檢討並定論心散症為罪魁禍首後,卻面臨高難度 (起碼在我) 的挑戰。那個罪魁禍首,昨天並沒到場,我在稿子上花上九小時,在翻查資料上卻花上三五小時,好沮喪的一天。

於是,晚餐讓自己 (因為肥仔今天又說要休息了,他總是這樣,有一天沒一天的,哈....苦笑中*) 試新菜,好讓開始乾涸的生活與舌頭多一點色彩與味道。

這叫無花果的東西,我從來也沒興趣,無論在香港,還是在德意志。但前兩天不知怎的就帶了回家,心想也可以找個食譜試試,於是,用了 Gordan Ramsay 的一個食譜,要黑醋、芝士 (食譜要求羊芝士,我家裡沒有,所以用了 Gouda ,荷蘭的豪達芝士),一些青蔥及其他香草,以錫箔紙蓋著二百度烤十至十二分鐘,之後,便成了 (我另加了點鹽和黑胡椒)。不愛無花果更討厭黑醋的我,竟覺得它非常美味。明天再去超市買菜時,要記得多買兩盒新鮮無花果了。

* 但當然,要公平點,他每天要照顧兩個女人,當然累得不想做晚餐。若我是他,要照顧如此煩的女人,大概早已自尋短見﹗

Sunday, September 08, 2013

忙裡偷點閒.一

這陣子忙得有點想吐,啊,不是誇大的,才兩星期的忙碌,我卻已經有點支持不住。不太熟悉的朋友聽到,說我大概是誇大罷了?日以繼夜的燒夜油燈,那有人肯為兩餐這樣?

自己檢討再檢討,碰巧翻字軟件要替我倒數我還可用的時間,於是,我嘗試異常的集中,翻字時開著,心一散,便關掉,這樣下來算一算,快時一小時二百句左右,慢時,也有一百來句。

以一小時二百句的速度 (在我已是極速了),這陣子的死線,理論上可以在六到七小時內完成初稿 (已抱括資料搜集時間),最後校對大概需一到兩小時, 這樣,每天才在腦前呆九小時而已,何來日以繼夜呢?

如此自我檢討過後,我覺得,我平常的效率的確出了問題。雖說心散症是平常事,但任由心散症蔓延,還是不對的。這樣一來,生產成本會無限上漲 (其中除了時間,還有健康、婚姻等等),二來生活質素也會直線下降 (根本就是零,何來下降呢?)。

如此下去實在不行,所以我,以後會努力,翻字時六親不認,那怕他燒掉廚房 (他做飯嘛),我一概當看不到聽不見﹗

還好,忙裡也有好事讓人鼓舞。他,今天晚上,就做了很好的一頓飯,德意志吉列豬排加鮮美的雜菜飯。那飯的味道,讓我想起香江酒樓飯菜的味道,我問他︰你下了什麼調味?又是糖嗎?他說,沒有,就正常的鹽和胡椒粉吧。怎麼會如此好吃的呢?我到深宵吃掉剩下的菜飯時,仍百思不解。

[圖] 在送走布監達後,新死線仍未來時,我跟他,還有我們的新成員 Charlie,一起去尋覓新路線,登上了一座不太難爬,卻可以一望無際 (幾乎啦) 的山。那兒,以後可以再去,在山上看書,該是挺不錯的事﹗

Wednesday, September 04, 2013

他的香草烤雞

說自己沒時間,真的一點也沒誇沒假。昨天認真的算過,壇起於下午四時半 (因為兩時半才起床嘛),完工於早上六時半,其間有一個半小時間斷的到廚房去回答肥仔的問題,有半小時吃飯,不定時的片刻小休,除此以外,就是在腦前不停的打啊打。十來小時翻畢一千二百五十多條子,我想,雖然回報實在微不足道,但起碼,看過好戲,也學到一點新東西,也沒有像過去的壓力,算是滿意了。

而他,一做飯便成了個問題青年,有時候我想說,你不會先用腦想想再問嗎?但想想自己有時關於汽車的白痴問題,便覺得自己如此,實在太刻薄太不公平,於是,又把話吞回去,盡量耐心的回答他、引導他。

昨天,我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教他處理雞腿內外的肥膏。他老母,一向都把雞腿原隻進烤箱,我,對肥膏卻從來都挑剔,要盡量去清才可以烤。以前他覺得煩,但昨天,不知怎的,竟乖乖的肯去學。完成後看著那小山丘的肥膏,他覺得恐怖,但我仍不厭其煩的再提醒他,這,就是你老母的內涵了。(我其實可以非常刻薄‥‥﹗)

經過兩天的好菜式,今天,他說不行了,要去吃土耳其卷。我問,那麼快便放棄了嗎?我平日天天開爐,你三兩天便不幹了?他更正道,那叫休息、休息。

希望,就只此一天吧。

Sunday, September 01, 2013

沒餐好吃

夜來 (其實都快日出了...) 完工後餓著,感覺有點慘情,還好可以啤一啤。

末來的幾星期,頭痛的是,吃什麼好呢?

我已說明,天天的死線,我顧不得他跟我還有他老父的飯餐。他拍心口說︰沒關係,我頂上,你什麼也不用做,等著吃就是了。

一心以為可以享點福了,誰不知,一餐又一餐,都離奇的甜。但我又說過,只要他肯做飯,我什麼也能吃下。但那種蓋過一切的甜,怎吃呢?於是,我沒半點投訴的語氣 (懂我的人都知我沒多少耐性,急不到兩秒便會爆發),問︰你是否忘了下鹽呢?不是,我有下啊,他說。那你是否錯手下了太多糖呢?第一次他說︰噢,對, 我錯手下了半湯匙 (要知道,他所謂的一湯匙,從來都是要見山丘狀才算的)。於是我教他,下次想下糖記得用兩隻手指下便好了,這樣,就是 one pinch ,糖量多不了多少。但第二次的茄汁香腸意粉*,仍是甜得厲害,我再問他︰你又忘了下鹽?他說,他什麼也沒有忘記,也覺得今天的晚餐非常好吃 (並提醒我答應過他煮什麼我都會吃)。

我在想,從明天起,我是否應該搬到廚房裡去打字,順道指揮他做晚餐呢? (但廚房的桌子其實很不舒服....) 要不,末來的日子,將會是有半斤四兩便沒餐好吃,怎麼一定要二選一呢?

*噢,sorry,意粉欠奉,因為他忘了做。所以臨場改為茄汁香腸配麵包。

[圖] 德意志有名的 Schnitzel,我終於會做了﹗這,要謝布藍達,因為她的到來,才讓我鼓起勇氣去試做。

Blackberries

第一年去採黑莓,主要因為布藍達的到來,漫山遍野的果子,我其實已看慣了也有點不稀罕,但她,就一直興奮不已,看到什麼也要試試味。

從前我其實也對這些發黑的果子有興趣,但肥仔一直就說,被小狐舔過後可能會留下寄生蟲,吃進肚子裡不死人也會壞腦的﹗於是,五年的果子,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今年看布藍達到來,採得起勁,她回港後我也興起去採,不為即食,而是用作果醬。前後兩次採了差不多兩公斤,去過好幾個地方,最好的一遍,原來在離家不遠的小路上。

第一次做果醬,除了用了果醬糖 的幾瓶算是可以外,其他都不太成功,水汪汪得更像果汁。還好我們是用來拌酸奶,再水一點也沒關係。

我其實還想做一點不用果醬糖的送人 (因為我真的不喜歡果醬糖裡的白糖),但這陣子死線天天來,忙得差點人傾馬倒。再去採黑莓,大概要等下個週末。不知道果子會不會等等我呢?

Monday, August 26, 2013

在水面忙著

讓日誌丟空了一整個月,人早已浮回水面,因為朋友的婚禮,友人的到來,我,努力的往上游,我們,也停戰了。

其實,真的沒什麼好「戰」,就不過是柴米油鹽吧,當生活沒什麼大失常,平常人家,就惱這些。所以我「戰」後總跟自己說,起碼我們平常得起,而他,也承受得來。這,其實是福。

整整一個月的活動,先是朋友的婚禮,我當了兩整天的攝影師,有錯漏百出,有驚心動魄,總的沒想過能學到那麼多,這是個很好的經驗,希望以後可以再試。

婚禮落幕後,小休了一天,朋友便來了,先是小馬田與媽媽,後來布藍達也從香江飛來。本來想好了一連串的行程,但老天遍要我這時重操故業,在腦前打打打打打,唉,沒辦法了,先前為意大利之旅推了一次,換來好三個月的等待。現在,真的不敢再推了。於是,日間活動跟肥仔說好,要他帶人家到這兒那兒玩,自己則在家裡一直埋頭苦幹,半個心掛在大夥兒身上,想著他們在做什麼、怕肥仔不夠細心、怕他忘了這掉了那‥‥。而晚餐,幸好有馬田媽在,讓肥仔與我都吃上了幾天好菜。 :D

日以繼夜兩星期後,總算大結局了,可以跟布藍達來個走馬看花。還好已不是第一次到歐洲的她,堅決拒絕到大中小城鎮,一味的只想閒逛小村小落,也寫寫生,於是我們走進一個又一個村,也走了一趟森林與我最愛的後山。我們家第一次出品的自家果醬,就是布藍達做的。

能一行五人的日子總是美好的,只可惜實在不多。我,看著三歲半的孩子學著我說自己也要工作了,其實好想向半斤四兩說不,告訴孩子也告訴自己,夠了,真的,是時候去玩了。但最後我還是恨下心的掉下遠道而來的朋友,不是為那半斤或四兩,而是想抓緊那個重來的機會。

工作,在歐洲,能找到心怡的實該珍惜。我找了三個月,除了待遇比洗衣工場還要差的工作一而再的來扣門外,其他全軍覆沒。只能怪自己當初沒趁年輕投入商界,但話說回來,我其實從來都沒有在商業世界生存的智慧 / 能耐,將年華全投進去,最後大概只會後悔莫及。所以,說真的,我該做的是跟自己講和,不要再找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工作了。暫時,就隨心一點,能翻時翻一下,能畫時畫一下,想讀時埋頭讀,想吃時煮幾味,睏時就大被蓋過頭去睡個飽吧。反正吃穿都用不了多少,我這刻需要的也非金錢所能換到。

說了大遍亂七八糟的,其實我只想說,我仍在水面上忙著,每天。朋友來時忙朋友,朋友走後忙大家,去爬山,去採夏末的果子,學著做果醬,也學著以從容的態度重新去面對半斤四兩,更學著從容過自己的活,因為最後,我只需向自己負責,我只需要自己稱心滿意。

Tuesday, July 23, 2013

浮沉有時

沉了好幾天,沉得連他也開始擔心起來,不斷噓寒問暖,家裡事都自動自覺一手包辦。

這突然一沉,連我自己也有點怕,是怎麼回事?是最近為著太太太多芝麻與綠豆與他吵得翻地覆地而心煩?還是重讀三毛的《背影》而難以承受?或許,那只因為一堆又一堆未做的家務和未解決的事情所帶來的惆悵,或是莫明其妙的皮膚敏感,又或是因為看著他天天早晚都撲到父母身邊而生氣?我自己也說不準,或許是什麼也有點,或許什麼也不是。

除了推掉了一個朋友的約會,該做的我都完成了,去修車取車、買菜做飯、與朋友通電話 / 電郵,但當一切該照顧的都照顧完了,我,連吃也不願,話也不想說,呆呆的坐在陽台上,沉到不該沉的地步,連車也不願再開。

他好擔心,一直就叫我不用做飯,由他做,一直叫我到外邊去走走。但大暑日,湖邊池邊都滿是人,想靜靜的把自己藏起來,根本沒可能。於是,我一直留在快三十度的頂樓家裡,把自己埋在沙發或被窩裡,半睡半醒,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半天又半天。

星期天,肥仔受不了,但還是小心的順著我的意而行事。他試探著說去湖邊好嗎?我支吾再支吾。平日的他,早已不斷催促我出門,快點快點,再不出門便太晚了﹗但那天,他竟說,受不了湖邊的人潮,我們可以留在家裡,或去萊茵河畔,在堤岸的樹蔭下躺躺吹吹風也好。

我,看他陪我在家裡呆了幾天,難得夏日炎炎,不忍心要他再陪我呆下去,便答應了。

這樣一躺,魂魄好像又回來了,心情緩緩的上升。至星期一下午,他去父母家幫忙清潔順道與父母小聚,我見陽光好得不能再好,小有的一氣洗了四機衣物,還把大床單曬在花園的曬衣架上。每次把床單掛好回到家裡,我都不禁跑到小陽台去連連張望,炎夏的暖風,舞動著剛洗淨的床單,生活中如此單簡美麗的點滴,這幾年我好像錯過了許多許多。現在,我終於有幸看到了,真好。

黃昏,肥仔見我主動說由我開車到超市去,他,在車上半聲也不敢囉唆,完全沒有評我的車開成怎麼樣。而我,魂魄回來後,又再囉唆起來。肥仔聽在耳裡,好像挺高興的。

《後記》 再次坐在司機位上,開了不到一公里吧,他,便開始批評,說我太慢,於是,我加速、超車,他又說,為何要那麼快?

剛開到巴登城東,我,在剛轉綠的交通燈前正常起動、加速、盡快轉檔。一直以轉檔快 (即省油) 而自豪的他竟說,不要那麼快轉檔﹗只加油就好了﹗後來他解釋道,那燈轉得很快,你如此快轉檔,後面的車便趕不及在交通燈轉紅前通過那個十字路口﹗我,在經過那十字路口的數分鐘後,停下了車子,苦笑著說,你開好了。之後,那不能承受的情緒,再次上心頭,雙腳麻了,心,又再沉下去。

從來也沒想到,這個象徵自由的駕駛執照,竟會在我倆間帶來如此大的矛盾,那一輪又一輪在車裡的罵戰,漸漸的讓我完全承受不了,我在維護自己在路上所作的決定同時,其實也盡心盡力學著他教我的︰如何穩、如何狠、如何省。但最最最後,在他眼中,我仍是不合格。我請他撫心自問,作為來自香江的初哥,我真的開得很糟糕嗎?不,一點也不糟,他說。對不起,他又加了句。

於是,我再次鄭重的請他收口,只要我在路上不是沒頭沒腦,沒有做出什麼危險動作,請不要再教我如何把車開得像他一樣 --- 因為那,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

Friday, July 19, 2013

結結賬

這幾天一直早起,起比太陽伯伯更早,實在有點離譜。早起無事幹,於是,想起,不如為自己的駕駛課結結賬。

所有單據,我都保留著,除了急救課程的。一直不想結這盤賬,因為怕自己看到銀碼,會肉痛。但,既然覆水收不得,而換來的自由,又實在無價,肉痛,何必呢?

在此,就為記而記一下︰

- 市政府首次及轉校登記費︰  50 歐

- 視力測試︰ 6.43 歐

- 理論課教材︰ 65 歐 (我前後買了兩套,共 90 歐,但第一套後來以半價轉賣了)

- 第一所駕駛學校︰ 1715 歐 (包括 150 歐十課的理論課,和 12 個課時* 共 540 歐的特別課)

- 第二所駕駛學校︰ 540 歐 (淨開車,共 15.5 個正常課時)

- 駕駛練習場︰ 166 歐 (學費以甜吃支付,因為教官為肥仔)
 
- 一次理論試費用︰ 60 歐

- 兩次路試費用︰ 240 歐

- 兩次路試的考官費︰ 170 歐 (即考官每 30 - 45 分鐘便賺 85 歐,一天十個考生的話,就已有 850 歐的收入,扣稅後仍非常可觀,我也想當考官啊。)

合計︰ 3012.43 歐 **
  
* 每課時為 45 分鐘。

** 還未計算在內的,當然還有到離家 38 公里的駕駛練習場及練習當下用的汽油,但算了算了,再算下去,真的會肉痛。

Sunday, July 14, 2013

獨自遊車河

拿到駕駛執照前後,不同的人也跟我說,要學著自己開車,最好是老公不在身邊。今天,碰巧又因小事鬧情緒,跟他吵得天翻地覆。我,儘管頭痛得快吐,儘管穿著家裡的破布衣服,仍拿了車匙,氣沖沖的打算獨個兒去遊車河。

只是,好學生如我,用心讀過的總忘不了。我指的,當然是駕駛理論,其中一條︰氣沖沖時切勿開車,駕駛者應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我給自己灌了好幾杯水,收起咒天罵地的破嘴,才靜靜的出門去。

引擎一開動,便不想再關掉了。一直開呀開,經陸路開到法蘭西去,在法蘭西的鄉間小路來來回回的不知轉了多久,再到法國超市去吃點什麼,又再次上路。期間,也不是沒有難題的。首要難題是,加油。油是怎樣加我當然知道,但油缸的小門,究竟是怎樣開的呢??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也從來沒人告訴過我。在加油站停了車,卻開不了油缸小門,幸好在我後面的是一位德意志婦人,很和藹的樣子,開的也是跟我同款不同齡的車子,於是我上前問她,那小門是怎樣開?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加油。

順利加了油後,再次上路,法蘭西的鄉間小路,有時有點迂迴,但車不多,以一百公里的時速走,寫意得很。我發現,沒有肥仔在身邊指東令西,雖然我開得不夠省油,但我,也是可以把車開得很好的。就這樣一開便三個半小時,才走上回家的路。

回到家裡,已黃昏,小睡了片刻,那討厭得差點讓我吐的頭痛*,終於離我而去。問肥仔晚餐好了沒,他,竟說沒打算弄晚餐,因為我幾小時前說不餓,他,做了四小時家務 (不過是擦擦廁所摺摺衫吧),沒心情再做飯,若我餓,他可以去買點什麼給我吃。一冰箱的東西不吃,卻要去買外賣,我,想到自己天天為他做飯,但在我病時他卻如此侍候我,又氣上心頭,於是我淡淡的說,不用了,我自己做。吃過飯後,他,大概從麥噹噹吃過晚飯回來,於是我,拿回了車匙,又出去飛車,這次是黑夜。

這次再在黑夜出發,我發現,自己又進步了,路都看得清,那些迂迴曲折沒時速限制的鄉間小路,我再也不怕了。而時速,也大大提升了 (能大大提升,只因以前實在太慢,哈)。而晚間從小路上時速過百的邦聯公路,縱然有時交通絡繹不絕,但我已不再怕了。

我想,很快,我便可以一個人遠行了。 (雖然兩個人的確會高興點)

* 我是已吃了藥,但仍止不了痛,所以才覺得它討厭嘛。

後記︰快凌晨一時,德意志時間,剛剛又上了一小時的「晚課」,這次請肥仔同行,事後證明,有他在,的確很煩人。今天總計,出了四次車,前後起碼五小時,感覺不像那麼久 (因為不太累),但合指算算,又差不多。我的午夜慢車,已可以在熟悉的路段開至 120km/h 了。以德意志水平,不算很快,但,在我,已夠快了。

Thursday, July 11, 2013

午夜慢車

拿到了駕駛執照,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要開始學如何把車開得像德意志人一樣、如何快而省、如何午夜飛車等等,學得越快,當然越好。

所以,我這個只有六天的「新牌仔」,除了每天白天都練車外,也開始了練習開夜車。

上一次開夜車,大概是去年九、十月的時候,才開了三課,即兩小時十五分鐘。

再次晚上上路,一開始沒覺得什麼可怕,因為我覺得自己白天開得挺可以的,所以晚間,也不會差到哪裡。

一上車,連車頭燈也不知道要開 (哈哈),一直摸黑的把車子倒後從我們的停車位開到街上。肥仔上車後,輕輕的問,燈呢?我像如夢被醒似的,說,怪不得那麼黑﹗

晚上鎮上的交通燈都是關掉的,大家都只依路標而行,所以路上的車,都特別兇。這,我是知道的。所以每到十字路口,便會特別小心。

走在鎮上有街燈的路上,一切還好。但一上時速 70 至 120km/h 的邦聯公路,街燈都沒了,一路上,黑得我害怕起來。怕什麼呢?也說不準,就是那種什麼也看得到的清晰沒了,肥仔又不告訴我是否可以開大燈 (大概因為我總叫他安靜的坐著),所以怕吧。以平日的小車燈走了好一段,我想,不行了,要開大燈,之後,一路的景物都亮得發光,感覺才安全多。

開夜車,原來比我想像中難很多,先前的三課是怎麼開的呢?我也不知道。這兩天,我都自己選路線,第一天去了晚上車仍不少的鄉郊小路,迎面衝來一輛大貨櫃車,我緊握方面盤,不過有丁點緊張吧,直至肥仔輕輕的告訴我︰喂,迎面而來的是輛大貨櫃車啊。我一聽他這樣說,便問,我靠得不夠邊嗎????他一聲不哼,我只好把方向盤微微的往右轉,那瞬間,巨如洪水的大貨櫃車,便跟我們擦身而過。

後來我問他,那刻他不怕嗎?他竟說不,大不了便撞吧。說得真輕鬆。

之後第二夜,我選路小心多了,往 Autobahn 方向的大路都不選,選了兩條往山裡、極少貨車經過的鄉郊路線,在那兒讓眼睛習慣漆黑的路面、習慣速度 *、讓手指習慣隨時開關大燈。我想,要是以後每晚也練習一小時,很快我便不會再怕漆黑的夜了。

* 大概因為前路黑漆漆的,午夜開車,開得再慢,感覺仍極快。

[圖] 當下開車的當然不是我,而是肥仔。從意大利回到德意志時,我要他盡快讓我們回家,於是,在滂沱大雨伸手不見五指的 Autobahn 上,他好一段時間也開著 160 - 180km/h (還邊開車邊高歌)。現在自己會開車了,終於明白午夜飛車有多難,真的想封他為偶像﹗(說笑罷了,哈哈)

Wednesday, July 10, 2013

繼續練車

拿到駕駛執照的當天,人其實很累,畢竟只睡了三、四小時便去應試,考試又要全神灌注,所以考完試後,我其實有點不願去開車。

但千辛萬苦才換來的駕照,怎能不用呢?於是,回到家裡喝了杯咖啡,我雖然萬分不情願,但仍告訴肥仔,待會由我開車送飯到你父母家吧。

第一次名正言順的出車,當然興奮。肥仔一上車便教官上身一樣,擺著個嚴厲的架子,事事呼喝︰一開車便要馬上加速並從一檔 (波) 換至可用的最高檔、時速三十的區要用四檔、時速到了五十已可換五檔、在大十字路口看到綠燈,無論如何也要踩盡油門衝過去 (要不轉了紅燈便要等了。這兒的人,雖閒,但都不愛在交通燈前等一兩分鐘,我總問,趕什麼呢?趕著去死嗎?) 等等,總之,大原則是要快而省油。像肥仔那樣開車,的確省油,我們從家裡開車到意國的 Pavia,552 公里,一直走高速,才用了半缸汽油,即 28 公升。但對手腳慢的初哥而言,要快速換檔,仍是有難度的。

老手如肥仔,當然不明白新手如我的難處。跟老師上路,我其實挺有信心的,一來車子馬力夠,二來車頂樹著「學神」標示,開得再慢再爛,人家也是會體諒的。但用自己車子上路卻不同,拿到駕照,在德意志,就等同你會開車,所以別人也會少了一分體諒。我嘗試去找個初哥貼紙,想貼在車尾,讓別人知道,小心啊,我經驗尚淺。但找了好幾個店子,仍找不到。這東西,在這兒,大概沒什麼市場。

第一天上路,已跟肥仔大吵了好幾次。有次,一路無阻,我在大直路上想超一輛大貨櫃車,離貨車二百米便想越線了,心想,離遠便過了線,慢慢的在大貨車旁駛過去,安全啊。但肥仔,就一直大聲喝止,說超車不是這樣超的﹗﹗他要我從 100km/h 加速至 120km/h,直至非常貼近貨車,才越線、再加速,過了後盡快回到原來的行車線。後來我當然知道他的方法有什麼道理,但當下,我怕得要命 (上次以時速一百以上超大貨車已是去年的事),於是超車成功後,一邊開著 120km/h,一邊跟他大吵起來,他要我從第一天起必須做到的,在我這個從來都怕速度怕開車的香江女子而言,要求實在太太太高了。*

就這樣為不同的小錯小失吵了兩天 (我現在每天都會找個地方開去), 他總算明白,很多他覺得正常的駕駛行為,在我,是極不安全的,他大呼小叫的迫我去做,最後只會弄巧成拙,讓我緊張起來。

星期天,即拿到駕照的第四天,我們從 Mannheim 回家,我決定由我開車,一百公里的路,走 Autobahn (即舉世聞名的德意志高速公路,有名在於它沒時速上限)。其實我是有丁點緊張的,畢竟上次走上 Autobahn,已是去年十月份的事,跟第一任老師一起。那時候,我對自己技術一點信心也沒有,所以走在 Autobahn 上,當然覺得萬分可怕。但因為星期天的交通理論上比平日少 (起碼少了大貨櫃車),所以我,並不太擔心,反而有點興奮,哈。

結果,當天路上的車子多得不得了,我們上公路不久,想上快線,人家不讓,還在我前頭超我的車 (其實人家是要離開公路,所以從最左邊的快線一口氣越三條行車線換到最右邊的公路出口,這種人,不少,也最可怕)。肥仔在這種情況,都會破口大罵人家王八蛋,以前是罵到車窗去,但現在開車的是我,當然便罵到我的右耳裡去。以前我坐他的車,總說,在路上罵人根本沒用,因為人家聽不到看不見,受的都只有我,但他,就是不肯改掉這惡習。心血少不能受驚的我,當下當然嚇得跳起,他那句王八蛋,比人家突然超我車還要驚嚇。之後,當然被我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後來他好像終於懂了,我開車,他最好乖乖的坐著,所以到後來,在快線上有人迫我回到中線,我過了線後望望那個咄咄迫人的男人,人家也回頭望我,我便半聲不哼眼神凌厲的給他做了個手勢,告訴他,老友,你迫得我太近了。肥仔把一切都看了進去,但卻半聲也沒作,繼續喝他的啤酒。我想,女人開車可能沒男人的狠,但起碼,火氣一定比男人少得多。

總的來說,肥仔覺得我開得很不錯,該有的反應與速度基本都有,超車經驗仍有點不足,但一百公里的 Autobahn 算是開得非常自如,也不會像很多人那樣只走慢線 (走慢線不如不上 Autobahn),看路標方向也算可以。

現在我學會了開車,他也得學著乖乖的坐車,這,雖然仍讓我有點頭痛,但他其實也學得很快,我總以做飯作比喻,他只能做半星級的晚餐,我沒可能第一天便要他做出米芝連三星餐,所以他不能也不該對我的技術太苛刻。**

* 起碼這樣我知道,我是可以一邊開車一邊吵架的,哈哈。

** 我當然也要學著去平衡他教我的新技巧與我本身的承受能力。有次,在離開公路時要進入一條大 S 型的彎路,我知他一般入那段彎路,都開 80 km/h 以上的,他叫我做同樣的,但我已把時速降至七十 (上公路課時那段路最快也只能開 55km/h),車子仍往外拋,他,竟說,不要減速啊﹗也不要打那麼大的彎﹗好像完全不明白那時速對我的難度。

獨立日


重新開始上駕駛課,到考試日,其實不過兩星期。開初一星期重新上路,我其實心知肚明什麼時候該加速、減速,但總是信心不足,非常緊張,每每都先問賓尼老師,現在該這樣做吧?他,只會輕輕的嗯一聲,不會多說,一切都讓我自由發揮。所以,在停車方面,方向盤該往哪邊轉這個大問題,我也擁有絕對的自主權,正因如此,我終於對車子的轉向有點感覺了,無論是倒後、還是向前停車。

考試定於七月四日,星期四。從那星期的星期一開始,我便主動的跟賓尼說︰我不會再問你什麼的啦。上課一向話不多的他,笑了笑。兩天自主的練習後,感覺自己真的會開車、停車 (﹗)、會在預期以外的情況中作出適當的反應。錯處,當然仍有,但賓尼老師過後都只會輕輕的說說,提點一下,沒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原來,教車的老師,也可以如此冷靜,這樣的老師,我覺得,比不斷痛罵學生的好,因為罵過後,學生 (起碼我) 只會更大壓力、更亂,車,當然便會開得更爛。

考試前一天,賓尼老師其實已說我不用再練了,也細心的替我擔心再多練習學費會太貴。我,其實也覺得自己已可以了,但總覺得,試前多練一兩小時,確保能通過考試,比過不了而後悔試前沒多練習好。

於是,考試前一天我還是多練了一小時。本來以為一切就緒,沒想到當天賓尼老師一到來,便說車子出了問題,要馬上送去修理。車行的人說當下沒有學生開慣的 VW Golf 6 (我當然馬上問可否開 VW Up!,哈哈),只有 Golf 7,意思就是,大家有可能要用新車應試﹗開初聽到我當然有點擔憂,但看看兩輛車子,其實分別不大,於是,拍拍自己心口,膽粗粗的就去試試。新車的感覺跟舊車的確不同,所有腳踏都非常敏感,一開始輕輕剎車時大家的身子都微微往前衝,當下我想,天啊,車剎成這樣,明天的試怎麼考?

但再開半小時後,我發現其實新車極其可愛,邊開車邊輕輕的撫著方向盤,興奮得不停跟賓尼老師說,希望明天真的可以開這車吧﹗

路試前一夜,一直也睡不了,我以為自己並不太緊張,但腦袋就是一直的轉轉轉轉轉,完全沒意欲停下來,真至凌晨四時。之後,七時便醒來,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睡至九時,起床,梳洗,叫肥仔起床送我到考試的地點 (起點和終點都是鎮裡的麥噹噹) 。

我其實心裡知道自己這次是會通過的,但,考試這回事,有時很難講。平日練習沒發生的,考試當下可能會同時發生。我們在麥噹噹等著,考在我前面的女孩一進來,便哭著衝進洗手間去。老師說過這次的考官比上次的和善*,尤其對女生。我當下,頭頂當然冒出問號。老師開始安撫我,只要注意某街上停在路邊的工程車,便可以了。其實我,除了頭頂的一兩個問號外,沒怎麼被嚇倒。

之後,在車上,我一直開,考官一開始不停在評先前那位考生的表現,為什麼不讓她通過,之後,又一直的教訓賓尼老師 (老師在開試前要我簽字和付上尾數,花了點時間,讓考官極不悅),但每到要選路的時候,他都能清楚並及時的告訴我如何走,一心能如此二用,的確厲害。

不到四十五分鐘的路試 (我其實沒有看時間),一開到街上便遇上小塞車,之後,路走順了幾分鐘,便又遇上剪樹枝的工程車停在路邊,再過五百來米,竟然多了一個考試前兩天仍不存在的道路工程,在一條彎彎的街上,一邊的行車線被封了﹗幸好車多,我只要跟著前車一樣的走,便可以了。之後一直也沒什麼特別,遇到的都不過是正常的障礙,路邊停車我也停得非常完美。直到回程時,從小街轉出大街,我們竟遇上鴨媽媽帶著一行十來隻的小鴨子過馬路﹗還好我前面已有車停了,要不我可能不會停在離鴨子那麼遠的地方,一來因為沒經驗,二來,我的保護動物意識的確不太足。兩邊的車都一直停著,直至鴨子安全過路。考官打趣的問,怎麼牠們會走那個方向的呢?是要去超市趕本週特價嗎?

回到麥噹噹的停車場後,考官再要求我倒後停車,我其實基本已做到了,只是最後跟旁邊的車子貼近了一點,我想再往前駛出來更正位置,但考官竟出口幫了我一把,告訴我,往後向左轉吧,再左一點。之後,停車位置便非常完美了。

就這樣,我便高高興興的拿到我的駕駛執照了﹗ :D

事後看到 fb 的美國朋友慶祝美國獨立日,我才想起,原來我取得駕駛執照的當天,正是美國獨立日,真巧,那天我也 (某程度上) 獨立起來了。

*上次那位考官,賓尼老師說,他總愛為難考生。

Tuesday, July 02, 2013

意大利印象.三

說到 Liguria ,去過的朋友和當地人都說,要到 Cinque Terre 看看啊,那兒很美。

我們兩個糊里糊塗的,起初聽到 Cinque Terre,滿頭問號。原來,那是 Liguria 地區的五個小村,其中一個,是我當初也想去的,只是我不知人家的大名。開車去一點也不方便,一個營地負責人告訴我,最好是坐火車去,之後順手送上巴士與火車時間表,服務真是周到。

但最後,因為實在喜歡自由自在的開著自己的小車亂跑亂看,去過 Liguria 沿海一些城市與 Cinque Terre 附近的 Lerici 和 Lavento 小鎮後,感覺實在有點累,也對那些滿是遊客並難找車位的熱點小村有點膩 *,於是決定過村而不入,直奔 La Spezia 大城。

你問我有否後悔沒去 Cinque Terre?我倒沒有,因為這次的旅程,讓我學懂了,旅行最重要是隨心,同時也不能太貪心。

* 我知,那種找車位的累,其實坐火車便可免去,就是自相矛盾囉。

[圖] 那是我們第一次親近 Ligurian Sea (利古里亞海),雖然天色已晚,但當然仍要留個影啦﹗

意大利印象.二

好喜歡的一幅塗鴉,於意國我們被洗劫的城市 Bergamo。

這陣子的我,心底裡的確就只想像塗鴉少女一樣,
活個無憂無慮美味痛快,其他的暫時都不去想。

但我,真的可以嗎?

Monday, July 01, 2013

意大利印象.一

今天晚上在翻食譜時突然想起意大利的菜,不是上餐館吃的,而是到超市買的。

好想念意大利的菜。第一次進意大利的超市,在火腿部的冰櫃前看到最便宜的火腿每百克竟然要差不多三歐,我呆住了。於是我跟肥仔說,火腿這東西,你等回德後再吃吧。

因為火腿貴得嚇人,我的雙腳自然帶了我到芝士部去。啊,芝士原來也不便宜,除了貌似 Parmesan 的芝士比較便宜外,其他的,都比德意志貴好幾成。(為什麼呢?)

於是,我再移肉步到了素菜水果部,那裡,我終於找到可以讓我們填飽肚子的好菜。比起德意志連鎖超市幾乎清一色的只有肥大好菜,意大利超市的菜,同一種類有不同尺碼與價格,越肥美的,當然越貴氣。而我選的,當然是最最最便宜的。

天生貴氣的肥仔起初總說,價錢沒差多少 (每公斤差一到兩歐也不算多?),怎麼不挑肥美一點的?我嘛,總不厭其煩的說,瘦削的也是菜,種出來總得有人吃,賣不掉要丟掉便太浪費了。這,是真心話,但當然,若果價錢相同,我也不肯定自己一定會選瘦削的。

在德意志要天天吃到蘆筍,簡直妙想天開。但在意大利,我們差不多每天都吃蘆筍 (或是一些德意志的貴氣菜,如洋薊、秀珍菇等) ,每公斤才兩到三歐,不吃白不吃。

蘆筍的季節大概快要過了,現在在特價超市已找不到綠色的蘆筍,真懷念意國無處不在、貧富咸宜的蘆筍。

Thursday, June 27, 2013

I'm on holiday!

以前的他,一看我轉台看德意志的爛鬼烹飪節目,便會喊著要轉台,因為他總看那些樣子臭臭串的主持人不順眼。昨天,竟被我發現他大白天在看烹飪節目,我當然不能相信,問他︰你在看烹飪節目嗎?﹗他,緊張的 shhh!!! 了我一聲。於是我拿起照相機,拍下了這歷史性一刻。

自動自覺去做飯,當然不會在他身上發生。過去五年我不斷重申,他要學做飯,最後,在我發火並決定無限期罷工後,才能夢想成真。

發那麼大的火,當然不是首次,但無限期罷工,還逢他有問我必得意的答 " I'm on holiday!" 卻是首次。這個方法,我覺得比不斷發火罵人好得多。

首一兩天,他有問我必不答 (答自己正在放假,其實等同沒答),我自個兒做自己的飯,他做他跟他老爸的。他當然沒覺得是什麼回事,放著音樂亂煮一通,只要餓不死便是了。

第三天,他向我賠了不是,我的氣終於下了,於是說,晚餐你也預我的份兒吧﹗那天,飯菜淡而無味 (他說少吃點鹽有益啊﹗),份量也少得吃完仍像沒吃的感覺,但我什麼也沒說,吃完便 (像他平常一樣) 拍拍屁股高高興興的離去,回到陽台去曬太陽。

第四天,我仍對任何有關家務的問題予以 "I'm on holiday!" 的回答,他覺得好笑,但仍不時的來問這問那,碟子在哪?那個盤子能否進烤箱?瓜要煮多久?洗衣機什麼時候才停?等等。我不厭其煩的告訴他,他一向以為自己常幫忙做家務和做飯,這些幼兒園級的問題,不用問了吧﹗

後來,他看到我撒滿一地的橡皮碎屑 (我畫畫嘛﹗),笑了笑說,這個,你要自己清理啊﹗我,繼續無辜的說,但我仍在放假耶....本來他也覺得好笑,但幾分鐘後又走回來,有點火氣的指著滿地的橡皮碎屑問︰我有曾這樣對你嗎???我,看著他因那麼一點碎屑而發怒,實在覺得好笑又好玩,但我仍認真並平靜的問他,我五年來隔天掃你一屋子的頭皮*,有這樣向你發過火嗎?他,當然無話可說。

本來打算這樣再過三五天,讓他設身處地嚐嚐我的煮婦樂才了事,沒想到第四天下午能幹的中國太太來電,問我可否第五天過去幫忙照顧小姑娘半天。我對他說,你也一起去好嗎?他萬分不情願,因為一下子要照顧兩頭家 (他父母家也由他打掃,一星期一次),在他眼中,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 (其實他一星期有好幾天下午及每天晚上都是空閒的)。一輪討論後,他終於高聲的向我咆哮︰我已夠累了﹗你知道我也需要自己的時間的嗎?聽著,我心裡覺得好笑,是時候了 (﹗),於是馬上掛上一副嚴肅的兇嘴臉,請他聽聽自己剛才說的話,過去當他要求我跟他一起去這裡去那裡時,我不是一直都這樣跟他說的嗎?他,繼續無話可說,於是,有話可說的我,繼續說︰現在的你,要像我以往一樣每天多加八到十二小時日夜顛倒的工作時間,再加每天跟你外出散步散心的二至三小時,才有權喊累啊﹗

第五天,從能幹的中國太太家回來途中,我問他, 我下星期該不該繼續放假呢?我以為他必定會說︰不要啦,求求你﹗但他卻說,不如以後你煮一天我煮一天好嗎?

但,他做的飯,讓我的手指甲又開始投訴了,所以,還得自己動手,才夠營養﹗ 真命苦啊我,唉。

* 他的藥,讓他的皮膚變得非常非常乾,尤其頭皮,總如雪一樣落下,而他,又總忍不了不去抓,於是常常一屋一地的白點,對於我這個視力完全沒問題的人,實在比眼瘡更難受。

Wednesday, June 26, 2013

窮人有窮福 ;)

友人一個月後便結婚了,我從儲物室翻出自己婚禮穿的鞋子,其實才穿了兩次,沒想到已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

人在德意志,我當然捨不得買正價衣物,但又不想買廿來歐一雙又膠又臭的中國鞋,於是跟肥仔說,現在要開始逛鞋店、碰碰運氣了。

錢包裡只帶了三十歐,心想,這樣,想多花一點也不成。沒想到,第一趟到巴登的鞋店,便找到合用的。只能說是合用,並非心頭好,因為我實在不喜歡尖頭鞋,但仍決定帶它們回家,因為小鞋跟夠低,當婚禮攝影師穿整整兩天腳大概也不會痛到哪裡,而特價部貨架上就只此一雙合我的小肥腳,更是我想要的意大利製真皮鞋,原價三十七歐,特價十九歐,正合我原來的預算。雖然鞋子大概被無數的腳試穿過千千萬萬次,但我想,這種運氣,仍是可遇不可求。

於是沒等肥仔*,自個兒便去了付款。收銀員把盒子條碼掃了掃後說,盛惠 4.95 歐。我當然呆了,問了兩次,是不是搞錯了?收銀員也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找來主管,主管,當然也覺得難以至信,但說,這也不是沒可能的。旁觀的顧客看著,都向我微笑,像在說, lucky you﹗但我,高興之餘卻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強盜劫匪,白白搶走去了人家一雙鞋子。

* 他一走進鞋店 / 時裝店 / 家具店 / 香水店,便不能自已 (但他沒有去特價部的習慣)。以前我總是等啊等,直到他自願離開,這陣子我完全沒有這種耐性,於是我說,別像個女人好不好?來,走﹗他,聽了,便馬上急急的跟我一起離開。這方法,以後要多用。

Wednesday, June 19, 2013

再次上路

再次上路,我指的當然是我的駕駛課。新的男老師賓尼,在還沒看過我開車開得如何已說,下星期考路試好嗎?我當然嚇了一跳,並說,我已好久沒開車,也真的開得很差,要一點時間熟習路面情況。

上第二課 (即第四個課) 時,賓尼再問︰你上次考路試是何時?去年十一月。那筆試呢?去年十月十一月左右吧,之後我便給自己放了一個寒假,春來時跟老公到卡亞大城的練習場練了好一段時間,之後意大利之旅回來千金散盡兩手空空,所以四月底轉校後到現在 (六月中) 才再開始駕駛課。

首四個課時,我自覺基本的都做到了,只是,我忘了在彎路上不能超單車 (炎夏路上的單車多如蒼蠅),從小路上邦聯公路,又有點手忙腳亂,腦裡一遍空,完全忘了要幹什麼,除了加速 (但又加不夠速﹗) 和入線 (當然是沒多看便直插進去,哈﹗不過,我是知道後邊沒車的,只是考試要求眼尾多看的一眼,我忘了而已)。以前的我會很緊張自己的每一個錯,但現在,新老師總心平氣和,給我更多自主空間外又常給我一點有用的小貼士,所以我也沒那麼緊張了,錯就錯,大笑兩聲,又繼續上路。

而二百歐的路試,因為上次真的完全準備不足已被推了去考試,這次我說我想多練習一下才去應試,用兩星期時間,把路段、速度與新的規矩 * 都學好練好,才有信心去應試。

* 我起初以為轉校只是換個老師換輛車,但原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新一套道路規則,都是以前的老師沒教的一些小動作,還有新的技巧,如在窄路或小區道路上掉頭,以前學了半年,才做了一次,這兩天我已做了四次,緊急剎車,昨天做了兩次,我以為夠了,但今天老師再要求我多做兩次,不像以前那位,做了兩次夠好了便了事,怕多做會損耗輪胎。

Tuesday, June 18, 2013

樂氏

心不能集中的時候,眼會看不見、手會感覺不到筆尖在紙上行走的觸感。如今天,頭痛了一整天,吃下兩片止痛片仍幫不上忙,一整天畫不了多少筆,晚上涼風終於送來一點爽,再次試著坐下,一筆一筆如老鼠一樣在紙上偷偷摸摸的亂竄,有點畫不下去的感覺。

沒想到老外的臉孔如此難畫,無論正面或側面,高高的鼻子與輪廓,都快叫我發瘋了。加上不自量力的畫起家庭照,各人眼耳口鼻的相對比例都比單人像要嚴緊,一下子讓我有點力不從心,更有點後悔開始了它……不如,先把它放下,好不?

Saturday, June 15, 2013

害羞的小姑娘

挺滿意的一張,畫畢兩天,仍沒有開始新的一頁,仍在看,在想要怎麼再改善一下。但總的,真的對自己挺滿意,雖然自知這是不該的 --- 要是我想繼續進步的話。

害羞的小姑娘,妳在新的環境認識到新朋友嗎?新的幼稚園好玩嗎?妳的花園裡種了什麼?園子裡的花兒都開了嗎?

我在這邊有點忙,也說不準在忙點什麼,每天就是隨心的過著日子,忙著做飯給肥叔叔及他的老爸,忙著打理家裡的大小,也忙著習習久違了的素描。

肥叔叔雖然也忙,但也很想妳啊﹗有時走在鎮裡,想起碰到妳的時候,妳樂透了的樣子,就會更想妳。

下次我們去看妳,讓肥叔叔給妳說一千零一個故事,好不?

Friday, June 14, 2013

文盲的字條

一夜睡不好,中午起來,家裡早已人去樓空。在書桌上看到他少有留下的字條,說要徒步到離家十二公里的電器店去。 (他最近徒步徒上了癮,說要這樣徒走身上的肥膏。)

這位四十八孝子,每天有事沒事也給父母三五個電話問好,自己出門卻一向不跟老婆交代半句,一整天在外也不會給老婆撥半個電話支會回家時辰 (其實我也是這樣的人,哈哈)。他不回來當然不是問題,但晚飯時間到了我該 (餓著) 等還是先吃,卻事關重大。於是好幾次向他抗議,大佬,留個字條或撥個電話,起碼讓我知道做不做你的飯、等不等你回來一起吃嘛﹗

於是,出現了今天書桌上這字條。他的文盲病,其實我早就習慣了,但讀著,仍很想笑。怎麼會文盲得那麼厲害?連本地商店的名字也串錯﹗ XD

或許我在德意志一直找不到工作,是因為我總找他替我 proofread 我的德語求職信?對,大概都是他的錯。 ;)

Tuesday, June 11, 2013

又羨慕又妒忌

有時候,真是沒事找事愁,明明日子過得好好的,我,突然又會一陣傷感。像今天,收到註明是密函的電郵,一打開,噢,原來又是將要結婚的友人的未來夫家家人傳來的,說要給一對新人自製一份禮物、一個驚喜,希望大家幫忙。這,其實已是第二封了。

三兄妹的一家,一兄一妹都要為將要成家立室的哥哥/弟弟泡製驚喜,我,作為一個獨子的妻,看了當然又羨慕又妒忌。

我當然明白,我該為朋友高興,能在未入門已被視作一家人,其實是三生也修不到的福氣。但讀著電郵,我竟苦起來,苦得無法讀下去,苦得不停的想,我怎麼了?還嫌老天待我不夠好嗎?肥仔服了新藥半年一直好好的,我還想怎麼樣?

但,女人如我,有時就是,不懂知足 (所以也不能常樂)。我想起舊時,想起在完全沒有他家人的祝福下,便心甘情願的嫁了給他,想得自己有點心理不平衡。

在這種時候,我,總不知該如何自處。自問自己並不太著重物質,但有些事,想起來仍是介懷。自我掙扎了好一會,之後去擁著肥仔,跟他說那滿載祝福滿載心思的電郵,誠實的告訴他,我好妒忌啊﹗(不告訴他其實也會被他看穿,所以老實招認沒那麼丟臉),他,卻若無其事的擁著我,邊安撫邊看他的電視。

看著他那模樣,我變得更酸,於是問他,你記得你的父母給我們怎麼樣的結婚禮物嗎?

他,當然記不起。我說,他們送我們的,是九百歐債務寬免----你老母所謂的好友借了你車子去匈牙利一個月後連單據也欠奉便要我們付千八歐的維修費,你老母就說,他們替我們付其中的九百歐,算是我們的結婚禮物。這種事其實記不得比記得好,但我,就是一直也放在後備記憶裡,雖然沒刻意記起,但,卻怎麼也刪不去。他聽了,哦了一聲,便不再置評了。我,繼續自話自說,那不是價值的問題,而是心意,你的父母,對我們當下結婚的決定,連半點祝福也沒有。

但我差點忘了的是,肥仔,跪著奉過茶給我爸後,收到的也不過是一隻瑞士老手錶。我一直也告訴他,或許那是有點什麼紀念價值的東西,爸才給他。後來我鼓起勇氣問爸,那隻老手錶,有什麼歷史的嗎?沒想到,沒有,原來一點歷史也沒有。就只是隻老手錶,他想了想我說的是哪隻手錶,再平淡的回答道。(事後我當然沒有跟肥仔說)

前幾天,他老爸的手錶壞了,肥仔想起那隻老手錶,於是問我,可否讓他爸戴?我當然說沒所謂。沒想到的是,肥仔看老手錶動也不動,以為電池沒了,拿到鐘錶店去,鐘錶師卻說這不是用電池的錶,它不動,是因為壞了。回來後肥仔當然如實報告,但卻沒有埋怨我爸半句。想到這樣,我,雖然仍又妒忌又羨慕別人,但已不好意思再埋怨了。於是拿出我最近愛上了的 Lachgummi 橡皮糖,一粒接一粒的不停吞下去,讓心情急速爬升。*

* 我當然有跟他分享﹗

Sunday, June 09, 2013

消失於筆下的童真

我的筆下其實從來都沒有童真,以前好像畫過一次孩子,但天啊,半成品像老了十年一樣,所以以後,再也不敢畫孩童像。

在翡冷翠的博物館外排隊等入場時,讀了幾頁黃永玉的歐遊記 (那書後來被偷了 :( )。大師說得實在準確,有些人,如我,手畫出來的總追不上腦裡的水平,於是永遠都覺得自己不夠好,再也不願意提筆,就這樣,那一點點的天份,一去不復返。

擱筆多年,再要提起,當然艱難。抖著手畫出的第一幅蚊型女孩像,怎麼看也不對勁,但錯在哪裡呢?眼睛頭腦一下子都瞎了,看不出,真的什麼也看不出。睡了一夜 (其實是一個早上,因為我又夜夜無眠了),起床後用新的角度再看,啊,原來孩子的左臉被我畫大了﹗﹗﹗

第二張試畫男孩子,比第一張大一點,孩子笑得燦爛,即,難度更高。起草時,能錯的都錯了,一點也不像孩子,邊畫邊改,也一邊想,不如放棄算了。幸好埋頭畫呀畫三小時後,終於有點像樣,但滿載笑容的眼耳口鼻,我就是畫不出來,一切都非常生硬。

四小時後,我決定放棄了,改天再繼續。第二天,把孩子的頭髮與臉部陰影都畫好了,久不久路過順道「監工」的肥仔站在我背後說,現在像多了﹗但我就是覺得還欠了點重要的什麼,是下巴的問題嗎?還是眼睛位置不對?還是臉頰不夠圓 / 尖?但更可能的是,我的筆下仍欠一份,童.真。

或許,我該學著把雙手放鬆,讓筆觸自由一點、奔放一點,童真,才能從筆尖跑出來。

好,不要放棄,繼續畫吧﹗

Friday, June 07, 2013

Amandes de mer

星期三到法蘭西去買菜,一來只是為了本週的特價推介美味綠橄欖,出門時肥仔問︰帶六十歐夠嗎?因為上月剛淺嚐山窮水盡之味,我想,六十歐,好多錢啊﹗怎會不夠??於是, 想也沒想算也沒算,便決定出門了。

結果,綠橄欖當然買了不少 (共 5.5 公斤,其實也不多,因為當天已吃掉差不多半公斤了),還隨手挑了五六種香料和急凍魚柳。除此之外,原來肥仔沒忘記他的即溶咖啡 (法蘭西每瓶的正常售價竟比德意志便宜 2 歐,即長期六折﹗),於是,一買五瓶,我開始擔心六十歐不夠用,於是開始算啊算,還夠錢買米嗎?(其實那兒的米很便宜,意產泰國米每公斤才 1.2 歐﹗大概是德意志的三倍吧?*)

最後,抱著兩公斤米,又忍不住走到魚檔好奇一些。珊娜說過法蘭西的魚很便宜,這回一看,真的傻了眼,才三四歐便能買到一公斤魚,還不只一種﹗蝦也比德意志便宜好幾歐,魚比德意志多很多種,而貝類,我當然想買青口 (那兒還有田螺賣﹗),但想想口袋裡所餘無幾,於是在魚檔從頭到尾看了又看,最後選定了這種叫 Amandes de mer (德語叫 Meermandel,意思就是海裡的杏仁,中文不知叫什麼,不如就叫它杏貝吧?) 的貝類,2.9 歐一公斤,我看了價錢後當然不敢相信,於是問魚檔的職員,價錢搞錯了吧?(哈哈) 人家當然沒搞錯。職員解釋道,這種杏貝,產自法國西岸,一年四季都有,所以才那麼便宜。

回家後看了又看,在網上只找到一個煮法 (當然因為我沒有查法文網),其他的英文網頁,幾乎都說這東西肉質太韌,所以英文才叫 dog cockle (看到這名字我真的嚇一跳,以為是給狗吃的)。那怎麼煮好呢?超市友善的職員說過,先下橄欖油和蒜泥,再下貝,之後半瓶白酒 (我只下了三分一瓶),下鹽與黑胡椒及新鮮香芹 (persley,但我沒買) ,待杏貝一開口,便可以吃了,但也有人會把它的肉取出,作為 pasta 的醬汁。

因為肥仔曾吃了我做的青口而瀉了一夜 (我卻完全沒事﹗只能說我是訓練有素﹗),所以我煮得非常小心,開口後馬上離鍋,把肉取出 (檢查有沒有沙,有的話要清洗),再放到煮開了的香草白酒洋蔥蕃茄汁裡,煮三分鐘後關火、上碟,再加入碎碎的火箭菜 (我的新發現,超好吃啊﹗),因為醬汁並沒有下奶油,所以感覺不會太濃,清清的沒把杏貝的味道蓋過。

這個杏貝,味道比我想像中要甜很多很多﹗感覺已很多年沒吃這樣鮮甜的貝類了 (上一次大概是三年前,二嫂子給我們做的一頓海鮮大餐,肥仔到今天仍掛在口邊)。肥仔吃完第一碟,說非常非常好吃,我於是仁慈的把最後兩隻杏貝留給他,沒想到他竟說不要,他喜歡的是那個香草白酒洋蔥蕃茄汁 (頂...  :-\  )。所以,下次再做這個菜時,我絕對會把所有杏貝留給自己﹗

*我從來不大知道靚米 / 靚魚的價格,因為買不起的東西,我沒多大的興趣去關心。

[後記] 飯後我不斷問他,你要拉肚子了嗎?但到現在 (凌晨一時許) 為止,我們都好好的,那就是說,沒有食物中毒啦﹗ :D

另︰這裡原來有其他杏貝的食譜﹗下次我一定要試試﹗

Wednesday, June 05, 2013

風.寧

已好久好久沒有認真的畫畫了。肥仔及昔日美國的好友,一直也叫我要重提畫筆,但我,一直就是累,一直也沒信心。我怕,自己一提起筆,便發現一切已為時已晚,自己的手,已忘了如何畫畫。這,信不信由你,將會是我最大最大的噩夢,而我,不幸的又是絕對的逃避型。

六四晚上,人呆在電腦前,想著自己一直說要收拾的書桌,想著眼前的混亂一清,可能我便有動力提筆了。於是,一鼓作氣,請肥仔戴上耳機看他沒完沒了的電視 (我是需要極度寧靜才能下筆的人),在電腦旁清理了一個 30 X 40 cm 的空間 (我的確是沒救的,但我實在甚愛混亂的書桌 XD )。之後,把不知多少年沒碰的畫筆出土、清理乾淨,找出 2006 年在卡亞大城買的小畫本,開始用微微抖動的手,一筆一筆的起草,把一個小女孩的天真,記在小畫本上。

圖︰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當我仍居於香江的深山時,我坐在自家陽台的藤椅上,記下那個我甚愛的風.寧。

Tuesday, June 04, 2013

漁翁

用了兩天時間,寄出了二十封求職信。這是我今年的第二輪嘗試,因為我真的覺得,半斤四兩絕非長遠之計。

今年三月初至四月初的第一輪嘗試,每封信都寫得非常誠懇非常用心,簡直就是度身訂製,說明自己的情況、能力與工作熱誠,但最後,收到的除了拒絕,還是拒絕。

老實說,每次新一輪的投寄,都讓我花上許多氣力。大概因為自己期望 (不設實際的) 高,於是失望更高,而每每又要在失望裡防止自己下沉,所以每輪新嘗試後,我都非常非常的疲累。

因為過往度身訂製的求職信全軍覆沒,於是現在,我叫自己試著當漁翁,一式十份或百份也好,總之不去想太多或期望太多,收到人家的拒絕也不要太在意,以後無論機會有多渺茫 *,就這樣不停的撒出去,希望終有一天,我能真正的在這遍土地上獨立起來。

* 我其實非常明白,在德意志這個樹比人多的角落,在我完全沒有工 / 商業背景下,機會是極其渺茫的。

Friday, May 31, 2013

Pizza X 12

本來沒打算那麼快又烤 pizza,但肥仔的外甥突然說跟女友開車來探望外祖母,於是,本來只打算到超市買幾條菜的我,突然像如臨大敵的抱了兩大袋食物回家。

為五個大人做飯,做什麼好呢?孩子的女友愛吃 pizza,碰巧我下週末想請小花跟男友來家裡開 pizza 派對,先來個預演也不錯。於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吃 pizza 好了﹗

以為什麼也買齊了,最後原來忘了重要的麵粉和茄膏,頂﹗﹗﹗還好家裡還有充足的全麥麵粉,於是,一個粉團依足原來食譜的份量 (除了酵母,我多下了一毫升) ,另一粉團的麵 / 麥粉份量改為一杯麵粉、兩杯全麥麵粉,將錯就錯,試試全麥 pizza 也好。

這樣兩個粉團,可烤十二個 24 cm 的 pizzas。看著兩個粉團都成功發酵,我才開始準備其他材料。因為怕自己手腳慢 (結果是。非。常。的。慢﹗),我一早便開始洗洗切切。準備粉團用了一小時,洗洗切切用了差不多四小時,真正動手去烤,又用了四個多小時,前後九小時在廚房裡,我還說不用肥仔幫忙,叫他跟外甥去玩,下次還是讓他獻出他的肥小宇宙比較好。

下午六時半做好十一個 pizzas,(其中一個一早被我消滅了,要試味嘛),讓肥仔拿過去跟老爸外甥一起享用 (孩子本來說過來跟我們一起吃的),我,才慢條斯理的用剩餘的材料弄我的 pizza (圖,就只此一個  :"(  )。

* 這次的 pizza sauce 我下多了一點辣椒和香料,所以味道比上次更香更濃。唯一的不足是沒有茄膏,用新鮮蕃茄 (打成蓉) 加紅椒粉做出來的 sauce 最後有點水汪汪,還好味道夠濃,每個 pizza 用 2.5 湯匙便足夠了。

Tuesday, May 28, 2013

刪掉了的遺言

老天一定認為我最近太閒,所以,在我剛有空坐下來,跟剛搬了家的能幹的中國太太通過電話後,又來新的煩擾。

說是煩擾,其實有點不近人情。但對她,我的確欠缺做人該有的同理心。她,當然就是肥仔老母。進進出出醫院大概半年了吧,她說太痛苦了,生命再沒趣了,才剛剛進院,便要兒子馬上接她出院,載她到超市去買刀片了斷。

剛把老父送到醫院去探望老母的肥仔,才踏進家門,椅子還沒坐暖,便收到老母尋死的來電與馬上再去醫院接她的命令,聽得他心煩,怒吼了一句「你在糊說什麼?」 ,便掛了老母的線。

後來,肥仔再次把老母接回家去 (面對老母連連的要求 / 指令,肥仔再氣,最後還是像老父一樣,屈服。所以她,從來都是要風隨時得風、要雨隨時得雨的女人),再回到家裡時,竟無助的紅了眼,說他媽這次可能是認真的。我,對她老人家真的沒感情,於是像局外人一樣冷靜的問,哪你打算怎麼辦?肥仔一聲我不知道啊,便進了廁所去洗臉。

我想起 Beatrice 婆婆,長年自責沒盡力阻止抑鬱的丈夫自盡,最後責出個病來。所以我覺得,肥仔再不知怎麼辦,也不能待在家裡乾等消息。於是我著他馬上到父母家,起碼把所有利器收起,無論如何也要鎮定,有什麼事打 112 便是了。

他剛出門沒幾分鐘,電話便響起了。我看了看號碼,是肥仔父母家打來的,於是如常沒去接聽。剛吞下肥仔老父所有藥丸的老母,只好對著電話錄音機,說下自己的遺言,說自己的生命已沒趣了,她只想留下美好的回憶,不好的,都不要。我一邊聽著,一邊想起當她還能走動身體還沒什麼大病大痛的那些年,每次醫生家人叮囑她要減油減糖減食量並多運動 *,她總滿臉囂張的說,要是自己不能在自己想吃的時候吃自己愛吃的,她寧願死掉算了。沒想到她說得出做得到,她的生命裡,可真的就只有享樂?(怪不得肥仔只會想著享樂,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囉。)

聽罷她的遺言,我想了想,該怎麼辦呢?小丸子是她的老夫在場的情況下服下的,再過數分鐘,肥仔大概便會到達父母家了,我,該打 112 叫救護車,還是讓他們一家自己處理呢?最後,想到肥仔紅了的眼,想起他老母的離去將給他帶來的打擊----也即是我的好日子即將消逝,我決定多事的致電 112。

第一次致電 112 的我,當然緊張﹗但把事情說清後,接線生淡定的說,好,先叫輛救護車過去再看吧。

就這樣,直至晚上十一時多,我才收到肥仔的來電,說自己在華斯達鎮的醫院裡,老母正在深切治療部內昏迷。電話裡的他,感覺沒什麼不妥,這,讓我安心多了。待他回到家裡,已半夜。他告訴我,原來老母服下的是五十粒特效抗恐懼小丸子。這特效小丸子,肥仔以前也有服過,但因為怕上癮,後來戒掉了。沒同理心的我,一聽到他爸所有特效小丸子都給他媽吞掉了,便馬上問,那你媽必定上癮了?差點讓肥仔笑掉大牙。我想,能放聲大笑,即是精神還可以,那我便真的安心了。

後來肥仔說,他們根本沒想過要叫救護車 (我聽了當然稱奇﹗)。他到達父母家時,老母已進入半夢半醒狀態。十分鐘後門鈴響起,幾個救護員站在門外,肥仔看到後,當然楞住了,跟幾個救護員對望了好一會,才把老父叫來。他爸看到救護員,也給楞住了,父子倆就這樣跟幾位救護員無言的對望了超過兩分鐘 (聽到這裡,肥仔自覺好笑,我也已笑翻了),之後老父才拿出空空的藥瓶,說他的老妻可能服了這個 (聽到這裡,我心裡直發毛)。之後,依照正常程序,急救醫生被召喚到場,看了看肥仔老母,再看了看藥瓶,說這藥 (原來) 沒有毒性,之後便把她送到鄰鎮的醫院去。

老母被救回了,我說,她的遺言仍在電話錄音裡,你要聽就聽,不過要是你覺得聽了會不開心,就不聽也罷﹗他,邊聽我嘟嚷邊走到電話面前,一按,便把老母的遺言刪掉了。

之後的一星期, 肥仔馬不停蹄的跑醫院,最遠的來回跑一百多公里 (因為鄰鎮醫院爆滿,所以他媽被轉到五十來公里外的醫院去)。因為屬自殺個案,離開深切治療部後,老母被轉到巴登的精神病院去,所以肥仔現在每天都得跑兩趟巴登,把老父接過去陪老母,再回家,傍晚再到醫院把老父接回家去。 (大概住院住怕了,肥仔超討厭待在醫院裡,所以每次最多逗留一小時,管她是老母還是老妻。)

* 六十來歲的她,可以驚人的在夜半二時吃掉一整隻德國咸豬手作夜消,所以我總跟肥仔說,她至今時今日仍沒有中風 / 心臟病,已屬萬幸了。

圖︰怕他心情不佳,我在他老母被救回的第二天做了他最喜愛的 pizza 作晚餐,趕在日落前回家的肥仔,看到一桌子的 pizza,樂得連累也忘了喊。這陣子的他,不停喊累,我說,起碼他是開車到醫院去的,當年的我,一連幾個月,不是踏單車便是坐公車加走路到醫院去的,還得省吃,在醫院待一整天也只吃乾乾的麵包而已。

Tuesday, May 21, 2013

臨別前

能幹的中國太太今天搬走了。她搬家的消息,我們其實年初已知道,聽到的那一刻,雖然感覺很遙遠,但的確沉了一下。畢竟德意志不像香港,家一搬離格根流,以後見面便沒那麼容易了。但當然,我很替他們一家高興,等了那麼久,夫婦倆工作總算如意了,一家也終於可以團聚了,週末爸爸可以變成全天候爸爸,對孩子、對大人,其實都是大好的喜事。

能幹的中國太太的家,其實是我在格根流唯一可以不用打電話隨時「撞」上去的地方。每次她都非常歡迎我們,有時候在超市碰面,她也一併要把我載回她家去,不吃飽晚飯絕不肯放行。

一位全職工作、一星期五天要獨力照顧小女兒起居跟上學的媽媽,其實哪有這樣的精力請朋友到家裡吃飯。但她每次都弄一桌子滿滿的菜,又魚又肉,還跟我們慢慢的吃 (我吃飯是超級慢的)、慢慢的聊,總為我們的事情著急。

從意大利回來的第二天,在超市碰到她母女倆,剛下班去買菜的她又硬把我們拉到家裡去吃飯,更做了一桌子的菜,小女兒也送上她的幼稚園紀念冊,要我們看幼稚園的小朋友給她寫了畫了什麼,也要我們給她畫畫。他們要搬家的事實,一下子變得非常真實。我想,我最想送他們的,是一句衷心的祝福。分離之苦我懂,科技再發達、工作再如意、收入再豐厚,一家沒能天天呆在一起,其他的再好其實也沒意思。

把新家安頓好,跟孩子在自家花園打打球、撲撲蝶、澆澆花的日子,很快便會來了﹗

It's pizza night!

我,其實從來都沒想過要自己烤 pizza。因為我怕極了粉團粘著手指的感覺,更怕事後廚房大亂難以清理。

但既然買了個 pizza 烤盤,不試著烤烤 pizza 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在肥仔苦苦一再提醒下,) 擇日不如撞日,就自家烤個 pizza 吧﹗

烤 pizza 首要的,當然是食譜。自從從意大利回來後,我的飯越做越簡單,所以當我看到這個完全不用揉的 pizza 粉團食譜,便馬上毫不猶疑的採用了 (我其實很喜歡這位大廚的食譜)。

結果,果然又薄又好吃﹗肥仔更說這 pizza 比他最愛的土耳其餐廳的 pizza 好吃得多﹗

因為食譜要求用了一點 whole-wheat flour (德語 Vollkorn,不知中文是什麼),所以烤出來的 pizza ,比白麵粉做的更有口感,感覺也比較健康。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粉團需發酵十二小時才能用,所以份量一定要在前一天計算好。用大廚的份量,我做了六個 20 至 24cm 的 pizza,恰好能滿足我們與肥仔老爸三人的胃口。

圖︰後來我發現,用平常蛋糕烤盤的底部烤 pizza ,其實比什麼特製 pizza 烤盤 / pizza stone 更省電更方便。

塞翁失馬

是我的終歸會讓我找到,我總相信。

於是,忙完了冷病了的肥仔*、車窗修理好了、去過法蘭克福領事館、找到他的新結他後,我決定去 "逛逛街" --- 二手店。

在男人之城 Mannheim 偶遇大型二手店,東西比我們常去的巴登小店多 (雖然都不及巴登的乾淨和便宜)。我在愛不惜手的眾碗碟中左挑右選了好久,最後,選定了一個 made in Italy 的陶製 pizza 烤盤,和一個西德製直徑 18cm 的外黑內白 ramekin (超酷),說服肥仔的台詞想好了 (因為家裡已有兩個一樣尺碼的),他卻沒等我開口,便說好了 (他也覺得黑得很酷)。兩個盤子都不過一歐,但那種找到心頭好的快樂,卻無價。

這二手店還有個圖書部,感覺更像個小型圖書館,還附設兒童圖書角。大部份書籍的價錢都是以斤計算的,不論是驚世大作還是九流小說,一律三歐一公斤,本來嚷著要去麥噹噹開餐的肥仔,最後忘了形的不願離開。**

還有我的研缽,找了好幾個月,從黑森林到翡冷翠。失掉了在翡冷翠買的紅雲石研缽,卻在巴登的二手店找到另一個。這東西一向不算便宜,之前我們在跳蚤市場以兩歐買了個微型的。這個直徑 12.5cm 的,巴登的二手店卻只售 0.75 歐,我抱著它,心裡不禁冒出一句 「塞翁失馬」來。

而他新買回來的二手 Yamaha 結他,也來自男人之城。賣家在網上叫價八十歐,連一個外觀很不錯的結他袋子。反正到法蘭克福去補領護照會路經 Mannheim,於是我們決定回程時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真的找到個好的 (簡直超值),音色比肥仔本來的一手 Yamaha 更清脆動人。

肥仔試過音後,說音色奇好啊,於二手鋼琴店工作的俄羅斯裔賣家,老實的說結他其實是替朋友賣的,他自己並不太懂結他,之後彎腰從桌底的垃圾桶裡找來弦線的包裝,肥仔一看,原來是好貨色,便馬上買下了。

被洗劫一個半星期後,霉氣感覺已消,家裡再次滿是他的音樂,我們的生活又再回到原來的軌跡,歌照唱、飯照做。

* 他啊,回家後便病了一星期,累死了的我還要照顧他,可憐啊,我。

** 結果我們在那兒一共花了 6.87 歐,帶了五本書 (其中一本是 Paulo Coelho 的 The Zahir,英語版) 和兩個盤子回家,名符其實的滿載而歸。

Friday, May 17, 2013

Silver lining in Bergamo


事情發生後,大家都說意大利小偷多,鄰居更說有朋友開著法拉利到意大利旅行,結果四個新輪胎全被偷了。

意大利小偷多,我不是不知道,但一直心想我們沒什麼錢,也沒任何貴重東西,開的車子也是十二歲大傷痕瘰瘰的老平治小車,連衛星導航也是又小又笨的老款式,哪有小偷會有興趣呢?

結果,在意大利最後一站最後一小時,我們把車子停在 Bergamo 的老城區外進古城去觀光時,車子便被人破窗而入了*。洗劫這個詞,我到事發後兩天才想到。對,我們的確被洗劫了,八成東西都沒了,滿滿的一車去,空空的一車回。還好車子仍在,起碼我們可以回到家裡。

點算一下,我們失掉了︰

1) 兩本護照。告訴警察一本是愛爾蘭,另一本是香港護照,一聽到香港兩個字,警察的眼睛瞪了一下,我想,那是「有市場」的意思吧?後來為安慰我,肥仔說︰你(新)護照照片那麼難看 (當時的確連頭髮也沒剪自家胡亂拍了個照便去申請),能再換一個也是好事啊﹗(只是補領兩本護照,合起來便要差不多二百歐)

2) 我們的兩個背包、一個大旅行包、兩個小背包,和一個相機包。裡頭基本都是滿滿的,但最值錢的,卻是肥仔的背包本身。後來問他,才知原來價值 250 歐 (那當然是在認識我前買的),那是他當年特地為中國之旅買的,他實在愛那個小型背包。而我的背包,才 19 歐, Decathlon 貨色,失了一點也不心痛。

3) 我最心痛的,是那個在翡冷翠小型家品店找到的紅雲石研缽。我一直也想要一個,於是在意大利一站一站的找,到了翡冷翠終於找到一個中型、售價才九歐的。雖然不是什麼貴東西,但我仍很捨不得。不過嘛,是我的終會歸我,我想日後一定會再遇上心怡的。

4) 我穿了四至八年的內衣褲。本來仍在生小偷氣的肥仔,一聽到這個,便馬上歡呼起來,因為他早已想我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內衣褲通通丟掉。我嘛,衣服沒破沒爛是不會丟掉的,尤其內衣,不是穿給人看,舊一點,有什麼關係呢?

5) 隨我已六、七年的 Uniqlo 長袖全綿黑 T-shirt。去旅行穿舊衣是我一向的習慣,丟了不怕心痛 (以前一個背包走中國時,會一路上丟掉衣物,以騰出空間給紀念品或書籍)。但這回,我是有丁點心痛的,因為 Uniqlo 產品當年的質量,的確很好。不過,該慶幸的是,背包裡十天的髒衣物 (最嚴重的當然是肥仔的惡臭襪子﹗),一去不返,回家後我不用當洗衣婦﹗

6) 他在翡冷翠時極力要我買的皮手袋 (18歐) 和給他自己買的錢包 (19歐)。要是我沒有好好的放到背包裡,這種在意大利隨處皆是的紀念品,小偷一定不會有興趣。失了我倒覺得沒所謂,但肥仔,他實在喜歡那個小手袋和他的新錢包,所以仍心痛著。不過該慶幸的是,我沒有買另一個更貴的羊皮包包 (清貨六折也要 45 歐,但手感和款式都非常好),要不我也會心痛起來。

7) 我們半乾不濕、用了十天的千年舊浴巾。天啊,我其實早想擺脫它們。

8) 我的小平板電腦。還好當初我只選了個千一港幣的台灣貨色 (Kobo),夠我讀讀 ebook 和上上網,什麼照相、圖像處理、遊戲、即時通訊功能都沒有,實在是個掉了也沒人要的爛貨色。

9) 肥仔的太陽鏡,慶幸當初我要他買個便宜的,身價只140歐 (以他的遠視程度,超薄的一般要三百來歐才有交易)。更慶幸的是當天天非常陰,所以他(反常的)換上了他 370 歐的正常眼鏡,要不被偷的會是他的貴眼鏡,到時候便真的大出血了﹗

10) 他剛剛買回來的閱讀放大眼鏡。他是挺心痛的,小小的東西要二十歐,用了沒多久便沒了。但我說,那都是有限錢,不值得傷心啊。

11) 我們的 Decathlon 四人帳篷。還好當時只買了個 110 歐的款式,沒買肥仔很喜歡的貴款式。而笨賊拿走我們的帳篷時,大概沒看到底下還有一包顏色一樣的-----帳篷的支架,所以,他們偷到的只是半個帳篷,也即是垃圾﹗

12) 肥仔的一歲大 Yamaha 結他與結他(硬)盒。這個我們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到人在瑞士,心情開始回昇,肥仔開著音樂高聲唱起歌來時,我才醒覺,結他沒了﹗﹗雖然不是什麼貴貨色 (因為我不許他買幾百歐的),但他卻非常喜歡。在旅程上因為太累,沒彈過幾次,所以以後,這種東西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好。

13) 我們的衛星導航。笨賊大概趕忙敗走,所以只拿走了老導航系統的電線與充電座,把導航本身忘了在我的座位上。所以,又一個得物無所用。

14) 我的兩個免費意大利地圖。正因為這兩個我丟在座上的意大利地圖,讓我相信,這不可能是意大利人做的。

15) 我們的 Decathlon 露營燈。肥仔本想買個四十來歐的大燈,還好我最後決定買便宜的十歐貨色,光度不太足,但夠用便可以了。心痛是有一點,不竟只用了十天,便沒了。但又是那句,有限錢,不值得傷心啊。

16) 肥仔一星期的小丸子。還好我們已打算回家去,要不,沒了小丸子,真的不知怎麼辦。(我倒希望小賊好奇的試試,吃得他們頭昏腦脹最好。)

17) 我去年底送肥仔的 Hugo Boss 香水。我還特地請朋友替我從香江買來 100ml 的大瓶裝,他沒用了多少,帶著到意大利去,為要一路上香香的。出門前我已著他把香水留在家裡,隨便拿瓶便宜的便好了 (我一般都只帶香水樣品上路,這次也不例外),但他就是不聽。不過那也好,那瓶香水,讓我們吵了好幾次架,沒了其實是好事。

18) 肥仔的砂糖、即溶咖啡與咖啡杯。這當然沒什麼重要,但我真的不明白,開著的小背包裡就只有這個,為何這樣也要拿走呢?只能說那些賊,真的很濫啊。

19) 我們的臭拖鞋與洗澡用品。我那雙雖然老,但卻是我們結婚簽字當天因腳痛而買的 (最後我當然是穿著它從尖沙咀坐火車回到大埔的家),兩百多港幣一雙的 Nike 拖鞋,穿了六年,除了舒適,還帶著很讓我懷念的回憶。

20) 我的通訊錄。我骨子裡其實是個老派,通訊錄仍愛手寫的比電腦的多。那小本子,是從瑞典飛來的,帶著一位型媽與兩個囡囡的心思。本來帶著上路是為了寫明信片用,最後,就只剩下還未寫上地址的一堆明信片。

21)  肥仔九天裡用盡心思拍的照片。他,每次旅行都帶著老爸當年用平治車廠給他發的第一份薪水買的老照相機。還好老相機他從不離身,丟了的景色和人事,都在我的數碼相機裡留了底。 (但他當然仍非常心痛。)

22) 我的 Gordon Ramsay 自傳 (二) 和黃永玉寫的翡冷翠,兩本我都仍未讀完便被偷了﹗(肥仔帶去旅行的三本小說,因為被我放在車門上,所以還好沒被偷去。)

23) 我的快速充電器和八粒去年才買的可充電電池。雖說用了十年的充電器已收回成本,但一想到笨賊拿到也只會當垃圾丟掉,便覺得非常可惜。

24) 還有我的鴨仔熱水袋 :( 雖然只是二手店一歐貨色,但既新又可愛。還好我這幾年來不是用便宜貨便是買二手貨。這次的遭遇,告訴了我,這習慣,實該好好保持。

事發後我們找到一位本地女生替我們報警**,沒想到的是,警察說明不會到案發現場,我們要自行到警局去報案。最後,跑了三個警局,才找對了,其中一個警局的警察,聽到我慌張的指著我們的破車窗說,我們被劫了﹗護照都不見了﹗所有東西都沒了﹗那個警察,卻偷偷的笑了一笑,才告訴我們該去哪個警局。(那個指定警局,原來是專為外國人辦理失竊報告,我們自話自說的把報告完成後,當地警察蓋個章,便禮成﹗實在兒戲得可笑。)

一路上我一直跟肥仔說, it's a disaster coming to Italy without any money,因為意大利的東西實在太漂亮了,幾乎每個店子都讓我們停下腳步 (尤其肥仔遇上香水店,價錢都比德國便宜十來二十歐)。但最後,這個 disaster 卻成了我們最大的 blessing。正因我們不像一般遊客,沒錢買什麼名貴的東西,我們的損失其實是非常有限的。笨賊留下來沒拿走的東西,除了我們的舊綿被 (幸好我們沒買貴貴的禦寒睡袋) 和我們陳舊的野餐桌之類的小東西外,還有我們的一點「戰利品」︰三條 salami 香腸、三公斤蘆筍、一公斤蕃茄、五個洋薊、兩塊意大利乳酪、兩個意大利香橙 (本來是最後一天的食糧)、三米的布碎、兩張漂亮的包裝花紙、一盆小海桐 (pittosporum)、一盆小迷迭香,和一疊明信片。

* 能把我們洗劫得一乾二淨,真的多得車內那個小小的開鎖按鈕。車門的窗被打破後,小偷只需伸手到車子 dashboard 中央的小按鈕上按一按,便能把車門打開。有條有理的小偷,竟在離去前替我們把車門再次鎖上,真的 thank you very much 囉。

** 那位意大利女生,在電話裡跟警察說了好久,掛線後還細心的替我們寫了張字條給警局的人看 (沒有它警察一定不會明白我們想要什麼),道別前她衷心的向我們說了兩聲對不起。我們,儘管在意大利被洗劫一空,但對意大利人的印象,仍是美好的。

Wednesday, May 15, 2013

倒楣

去旅行被洗劫,從香江提款提不成一千歐卻從帳戶不翼而飛,二零一三年的上半年,感覺真的倒楣極了。

我很想為這陣子一連串的楣氣發一發脾氣,大叫大罵一下,但他,著緊的替我打完德意志銀行的全天候熱線後 (當然沒有結論),便若無其事的邊看電視邊安慰我道︰先別擔心,一定會找回來的。

是怎麼樣的能耐,讓他如此冷靜的面對這些突如奇來、讓人既生氣又無奈的「意外」的呢?朝夕相對五個年頭,我以為我已把他看得透徹非常,但有時候,他的確讓我意外不已。

要是找回那不翼而飛的一千歐,我們就去吃一頓美味的泰國菜吧。

Wednesday, April 24, 2013

翡冷翠之旅

第一次去翡冷翠,其實已是很久很久以前,大學三年級到德意志學德語的那半年。整個旅途,都是跟著同學跑,自己沒看過半點資料,沒訂過半張票,一團五七個同學從德意志坐火車到羅馬再北上到米蘭的一切一切,好像都是由蘭西包辦 (厲害﹗)。所以我,除了一些景點有點印像外,其實對意大利並無多少了解。

再次到翡冷翠,來得有點突然。先前一直說著今年要到意大利去打個鴿子轉,但必須在我取得駕駛執照後。沒想到新駕駛學校的老師說,政府相關部門可能要兩三星期才辦好轉學校的登記,於是我開玩笑的說,即是去完意大利回來還轉不了學校??

肥仔,當然就牢牢的抓著我那句話不放,說那過兩天我們就出發吧﹗而原來的鴿子轉,因為我一時心軟,說他路上要是能省一點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南下翡冷翠。這個考慮,一進他耳裡,當然馬上變成「翡冷翠之旅」。

於是,我們要出發了,在肥仔身家只有八百來歐的情況下,他闊綽的說︰你把你的錢留來學車,這次旅行我請客﹗

我,當然又慣常的左擔右憂起來,二人二十來歐一夜的營地會滿嗎?(露營季節其實剛開始不久),逼於無奈要住上貴地方而超支怎麼辦?晚上太冷怎麼辦?(所以我已嚴陣以待﹗) 找不到超市怎麼辦?他嚷著要上館子買紀念品怎麼辦?‥‥

面對我一連串的憂慮,他都只溫柔的說,別擔心, it'll be all right。跟幾個友人說起,她們都替我們興奮,蘭西更說,蜜月要放下師奶格 (即節儉的習慣),要玩得開心點啊﹗我聽後愣住了,心想︰什麼蜜月??對啊﹗這也可算是個蜜月﹗﹗

上一次的正式蜜月,在中國,馬不停蹄。我突然想,不如今次悠閒一點,不去計劃太多,也不去那麼多地方好嗎?無奈「翡冷翠之旅」已定了,我想改已太太太遲了。

所以,心裡只好叫自己放鬆,想著,一定會好玩的﹗  :D

P.S. 這次,我建議他把結他也帶上,要是路上路費不足,起碼可以賣唱嘛﹗

Tuesday, April 23, 2013

紀念日

紀念日其實一早已過,但,還是想記一下。

跟他成為夫婦的第六個週年,我想好好紀念一下,但,實在想不出該給他買點什麼禮物,從不喜歡慶祝什麼的我,今年特地問他,我們該如何慶祝一下呢?他說,不如上館子吃個飯吧?(這其實是他的標準建議) 但他當然知道,我一定會說不,因為上館子吃的不一定合心意,不合的話,六七十歐,會讓我有點心痛。

於是我說,不如在家吃個好的,當是大家給大家的禮物吧?他,當然不敢有異議。

沒想到那天,他把前一天買下並藏起來的新生兒明信片,跟當天趕在我起床前到巴登買的蜜糖與鮮花*,都放在廚房裡,待我起床,喊他,他便蒙著我雙眼,把我帶到廚房去。

其實,見他花上的心思,買的終於都合我的心意**,真的有點感動,好像之前幾年努力做的說的,慢慢地,他終於聽進去了。他還說,看完了村上春樹後,打開我 2008 年送他的 Orhan Pamuk,才發現當年我夾在書裡的自製卡片,五年後才看到 (他當年以為是隨書附送的什麼廣告,所以沒多看半眼),他說︰畫得好美啊,我想當年的我一定很胖了吧? (我當然把握機會回答道︰跟現在差不多啦﹗)

進入第七年的婚姻生活,其實,我們更像是同屋的朋友,有時更像學生宿舍中的學生,大家盡可能的和目相處分工合作,不要為對方製造太多麻煩與不便。愛,當然還愛,但昔日的熱,其實已大減,剩下的,就是一股暖,一股我希望能長長久久的暖。

這六年來,幫過我們的人可不少,一個一個,其實我都沒有忘記 (儘管我現在經常失憶)。有時沒有消息,只因太累,或太久沒聯絡,不知該從何說起而已。

* 看了看明信片 (其實我之前一夜已看到了),我問︰怎麼會是新生兒明信片的?你快要生了嗎?他看了看,不明所以,說︰什麼新生兒???我覺得這圖很美,所以才買來送你啊﹗我覺得這好笑極了,這個肥仔,怎麼都看不見?於是指了指,說︰你看不到上邊的奶嘴嗎??

花還沒有看一眼,我已問︰怎麼會是康乃馨??? 康乃馨是給你媽的花啊﹗﹗他,瞪大雙眼看了一下,才說︰我還以為那是玫瑰呢﹗

** 以前,他試過神神秘秘的拿著禮物,說有驚喜要送我,沒想到原來是他自己很想吃的罐頭午餐肉,讓我哭笑不得。我說,這東西我從來也沒說過想要,因為小時候實在吃得太多,現在怕怕了。他,當然解釋道︰那是上等的人手秘製黑森林午餐肉,所以才想送你啊。

Friday, April 19, 2013

兩瓶?﹗

我每次壓力爆煲,都會胡言亂語一番,對他說我實在很累很累 (我真的莫明的很累),他可以如何替我分擔。但,當然,在他耳中,他只聽到,他什麼跟什麼做得不好。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累,你難以想像的累,所以才想你擔起這頭家。

這胡言亂語,當然,是以酒精為藉口發洩出來的。像現在,快兩瓶半啤酒,我仍非常清醒,仍能記下當下的感受 (有人客一起喝我可以喝四五瓶﹗)。我就是先天酒量不差,好得別人都不太能看出我喝多了。這,我當然知道,是很危險的,所以,自從知道自己酒量的深淺後,我總是非常小心。

家人突如奇來的大病,讓我們都注意起自己的健康來,於是跟家庭醫生約了定期健康檢查。我,其實在飲食上一向也挺注重 (儘管沒吃什麼好東西,酒也喝得不少),肥仔,卻從不注意。家庭醫生依健康檢查問卷問我︰你有喝酒的習慣嗎?我非常爽快並坦白的說,每天兩瓶啤酒吧 (即一公升),一瓶晚飯時喝,另一瓶,是助我入睡的,因為我睡得很不好。*

我沒想過原來那是很多,一天一公升,在很多德意志人而言,其實是小兒科中的小兒枓。但我們的房醫生,聽了我的答案後,卻瞪大了雙眼 (五年來我只見過他溫柔俊朗的一面),對我說 (只有我在診療室)︰兩瓶?﹗你喝兩瓶?﹗我,仍以小兒科的口氣說,對啊,每天平均兩瓶。

他,當然說,那太多了,太太太多了。但,那是相對我的體重而言太多,還是真的太多呢?我卻沒有追問他。(因為我不懂如何以德語問這個問題。以跛德語在不太熟的人面前發問,其實非我所能。)

我只知道,這,是我暫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的一點調劑,在我低落時,壓力過大時。
 
*而在我的經驗裡,啤酒比紅酒更能讓人放鬆、改善睡眠。

Sunday, April 07, 2013

OMF!

正當我晚飯後整理著今天晚飯的照片時,他,正練習著新歌,我好喜歡的 Time in a bottle。他說,這真的是首斷指歌,太難了﹗這陣子的他,情況好多了,常練結他,每早每午每晚,有時坐下來看電視前拿起來彈一兩首歌,像以前一樣。最近幾天,練習時更把電視關掉,好認真。他說︰那麼難的歌,要是有人賣唱唱它,我一定給他十歐﹗於是我說,既然如此,日後練熟了,你可以在街頭賣唱啊,一定也會有人給你十歐的﹗

今天,其實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但看他中午精神不太好,為暖不起來的天氣而悶悶不樂,於是準備晚飯時決定給他一點習作----魚習作----讓他沒空去胡想。於是,我一邊打著魚鱗,一邊跟他講解各步驟。才 450 克的急凍地中海沙丁魚,要逐一仔細的清理,其實功夫真的不少。我手腳本來已不快,他比我慢十倍,但既然他肯乖乖的學 *,我,當然也 (盡其量) 耐心的教。從打鱗到去腸去鰓,再不時清理砧板上的垃圾 (因為我家的砧板面積奇小),他各步驟都學了一會,肥手指把幾條沙丁按扁了,聽到我嘩嘩叫他不要如此大力後,他決定洗手不幹。我,只好好聲好氣的請他負責打鱗,我清理腸臟,再由他抹乾上粉 (他說我上次上粉上得不好)。

最怕開油鑊煎炸的我,唯一肯破例的就是這椒鹽沙丁。魚煎好了,廚房一遍煙霧迷漫,油味重得肥仔堅持開天窗 (儘管外邊很冷...)。於是大半餐晚餐,便在冷風瀟瀟的廚房裡渡過。我問這位 (原來並非) 四十八孝的孝子好幾次,要不要留幾尾晚飯後你送過去給老父嚐嚐呢?(配啤酒最好嘛) 他堅持說不用不用,下次再送過去吧。我猜,下次,也會是同一答案的。

*因為這椒鹽沙丁我做過一次,平日不愛吃魚的他超愛吃,今次更連頭部也吃掉(!),所以他不介意工夫多 / 髒 / 血淋淋的場面。

Saturday, April 06, 2013

Puppentheater

一星期終於過了,我,趕走了七篇短小好笑的半斤四兩、寄出了幾封求職信、收了好些拒絕信*、讀完了 Gordon Ramsay 的自傳 Humble Pie (讀完了更喜歡他﹗)、去採了兩次韭菜、陪肥仔去做了一次物理治療並逛了三次建材店、做足五天三人份還算好吃的晚餐、終於跟家庭醫生預約了健康檢查、也向新的駕駛學校報了名 (不用交近百歐的報名費﹗耶﹗) 、還跟肥仔去了練車場兩次,共練習五小時,肥仔說我的駕駛技術進步多了,現在在斜坡上起步停車再起步再停車再起步也完全沒問題了,倒後走大小 S 也走得好好的 (學會了倒車,對學倒後泊車很有幫助)。肥仔其實是個挺不錯的老師。

還算圓滿的一週,欠缺的,大概就是一點運動。我突然好想去跑個步,跑一個悠閒的步。

* 三月中寄出的求職信,幾乎已全軍覆沒。以前收到拒絕信,都有種莫明的失落。怎麼說呢?雖然自己並非什麼新鮮蘿蔔皮,但我並非濫投求職信那類人,決定投的,都是覺得自己有能力有興趣做的,也會細心的把信起草再起草。所以每當收到拒絕信,都會有點失落。但我想通了,我得從心裡樂觀起來,面才不會黑,好運才不會過門而不入。

於是,現在我收到拒絕信,都會跟自己說,哈,人家竟然有認真考慮過我﹗而當人家特地寄信到家裡來拒絕我,我更高興,天啊,是特地打信印信入封投寄來給我的﹗真的阿 Q 得好好笑﹗哈﹗

圖︰肥仔說要做的 Puppentheater (毛公仔劇場) 初形,主色是一種耀眼的綠,他說。邊說邊讓我的大小五隻試台,再叫正在埋頭苦幹的我看。自從讓他做自己喜歡的傢俱,並說明別要我陪太子做傢俱後,家裡和諧多了,但當然,有點開支,要隻眼開隻眼閉,如他剛剛經專業木匠工房訂造的雕花木條,才兩米多,便要四十歐了。他說他不煙不酒 (除了啤酒,但我其實是大股東),就花那麼一點於興趣上,就由他吧。

Thursday, April 04, 2013

韭菜森林

一入春,我便想起韭菜,來自大自然的春天保品。昨天終於有時間去採了,在日落前。五時半才從家裡出發,我邊穿雪衣邊說*,沒太陽會很冷啊﹗肥仔卻說,不會,太陽沒那麼早下山﹗到了華舒達城外的韭菜森林,感覺沒採多久,太陽便慢慢往下沈,我雙手冷得真的不行,儘管開了十來公里車特地到那邊的森林去,儘管我只採了一點點,還是不得不放棄。

回家後便開始微微起感冒了,天啊,這個冷得不尋常的春天,真的惱人。

今天,陪肥仔到巴登小城去做物理治療 (他肥獅大隻竟會冷痛背肌),回程時我又想起昨天沒採夠的韭菜,想起肥仔老母說過巴登附近一小鎮的山上也有,沒想到那滿山坡的韭菜原來就在離大路不遠的小山路旁﹗這處山坡,因為沒有單車徑,所以也沒有溜狗的人,也就是說,山坡上絕對不會有地雷,我在坡上採了一小時,前後看到八九個本地人來採,比華舒達那邊熱鬧得多。

滿滿的一籃子,送了兩包給能幹的中國太太,再抓了一把去弄了個韭菜茄子蘑菇意粉,上碟後撒一大把帕馬森芝士碎在意粉上,肥仔吃得停不了口。餘下的一包,明天練車後手還有力的話,再把它切絲冷藏。

*今年,到四月份,我大部份時間仍穿雙層長褲上街去。春天,你何時才來呢?

P.S. 我今天終於去了新的駕駛學校報名﹗原來換學校,是要支會市政府的﹗真的沒想到﹗

Thursday, March 28, 2013

食好 D

想吃好一點,不只在於味道,還在於質素。但當然,我不會自家種菜,也不會完全改吃有機 (因為價錢實在有點太貴),但同齡的家人突如奇來的大病,讓我突然覺得,那隨時有可能在我身上發生。所以,我想從吃方面入手,讓自己與肥仔都健康一點,因為我非常相信,you become what you eat。

吃好一點,第一步,就是多吃點菜-----尤其自己沒吃過的菜,少吃點肉。從本星期一開始,逢一、三吃葷,二、四、六吃素,五與日則吃海產。

本星期一與三,每人共吃掉約 166 克的免治豬牛(可能也有馬)肉,大概遠低於坊間建議的份量。今天,是星期四了。雖然上星期日與二都吃素,而肥仔也吃得非常高與,但今天,我實在有點技窮,極之非常超級想偷懶到麥當當去 (﹗)。但這個選擇不能多想,因為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而往麥當當,卻又易如反掌,非常危險。

冰箱滿滿都是素菜,今晚,就看看做點什麼好了。

後記︰今天晚上終於吃了什麼呢?因為突然要到醫院去,回到家裡已八時,只能草草的弄點什麼,所以,就弄了個姆馬薩拉 (gama masala)* 炒雜菜 (其中當然有這個樣衰的菜頭),並把前一夜吃剩的眉豆 (即米豆) 雜菜咖哩湯加蕃茄醬和菲達芝士,變身成咖哩芝士茄醬來送飯。

* 自從數月前發現這種香料後,我常用它。一小匙,拌進雜菜裡,香得不得了,比下鹽更可口。

Tuesday, March 26, 2013

不如‥‥旅行去?

我這樣問肥仔的時候,他即時舉腳贊成。去哪好呢?我其實問他前已有了點打算。雖然正在找工作,但我不想無了期的在家等運到 (或等被拒)。想通了這點,是因為突然覺得人生苦短,下一波的疾病,不知何時會再扣門,難得他情況前所未有的大好,實該及時適度行樂。

想去的地方,想了又想,因為銀兩非常有限,所以限制很多。法蘭西我想去 Besançon 巴桑松 ( Nancy 南鍚可以夏天才去,因為不算遠),但在 couchsurfing 卻找不到沙發,住旅館太貴,住營地又太冷。於是想了又想,不如初春到較和暖的意大利去,肥仔跟我都喜愛這個南歐國家。

查了查機票價格,單人來回一百五十歐,不貴,但空降後坐火車去不了營地 (或會很不方便/需時),所以飛機落選了。再到長途大巴公司看了又看,最近的目的地是米蘭,車程十小時,單人來回百一歐。自己從家裡開車去的話,全程 516 公里,五小時便到了,汽油,粗略估計單程需四十公升,約七十歐 (以每公升 1.7 歐計算,有多沒少嘛)。雖然我跟肥仔都更想去 Tuscany 塔斯卡尼,但自知自己的荷包沒多少銀兩,又想多看幾個地方 (我其實只想看意大利的小地方),所以還是別把旅費投進油缸裡。左思右想後,鎖定了意大利北部的 Lombardy 倫巴底區。

但那裡有什麼好看呢?孤陋寡聞的我,就只知 Milan 及 Lake Garda。在谷高地圖上一個一個點的找,看圖決定目的地。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算了又算,最後自己訂出一個白鴿轉旅程,在意大利 Lombardy 打一個小圈︰ 第一站在 Como 小休,再到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小城 Bergamo 走走,之後在 Lake Iseo 的營地休三兩天,再上路去 Cremona (& Piacenza),然後在 Pavia 古城的營地待三兩天,坐火車進 Milan 米蘭去 (因為實在不敢開車進意國大城),也去當地超市入點貨,才經瑞士回家去*。

六七天的旅程,要是肥仔不鬧著要上餐廳 **,有節制的上咖啡廳,也不買紀念品的話,二人的汽油路費連食住,基本五百歐便足夠了 (當然要在五月中旺季開始前出發)。聽上去當然非常完美,但變數卻挺多的,首先,大前題是我已考到了駕照 (考不到我什麼地方也不去),其次,他父母又不需要我們照顧 (即探病與送飯),還有,當地天氣容許戶外露營,最後,就是我的半斤四兩不需要我 (當然我有可能為了意大利說不)。

結論是,我可能只是又在做夢。但有夢,總比沒夢好。

* 他的夢,通常都比我做得大而豪邁。我說經瑞士到意大利,他便馬上說要攀雪山,走走著名的山口,不要走公路與隧道那麼悶。其實我知道自己不該對他的夢想太認真,但還是認真起來,在網上翻了又翻,找出沿途可走的山口路線。之後,找到了,讓大爺看了看照片,一個山坡便要轉十來個急彎,他馬上搖頭說不,說自己不過想到山上看看山下的風景而已。都說欲窮千里目,請再上一層樓嘛。

** 上一兩次也是可以的,聽說當地春季名菜是田雞呢,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