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February 28, 2015

只有我和他

其實老人已走了快兩星期,我好努力提起精神,但最後,還是覺得有點吃力,因為累,因為仍睡不好,累得本來說好了的旅行,在左思右想後,也不想去了。

於是,我不斷給自己做熱湯麵,以雞湯或老火豬骨湯作湯底,美味湯麵永遠是我的故鄉,吃了好幾天,終於提起了點勁,拿起放下已久的素描筆,把七月份開始畫,土耳其先生與他媽媽的畫像,完成。

星期一還用了博友的食譜,自家製起雪菜來 (仍未知是否成功,但已萬分期待﹗)。

菜還是照舊要買,雖然買菜的次數跟之前相比直線下降,但身心仍異常疲累,人總放鬆不來,中午醒來常發現自己的拳頭緊緊的握著,有時候累得好像沒怎睡過一樣。前天晚上十時多在沙發睡著了 (我難改的惡習﹗),一個多小時後以一聲 Get Out! 把自己從噩夢裡喊醒,也把身邊正在看電視的肥仔,嚇了一大跳。肥仔說,你剛才叫得好大聲啊﹗我說,我夢見自己跟你和你父母搬到更大的房子去一起住,看著一屋的儲熱式電暖爐如巨無霸般大已非常擔心,之後到來的訪客原來是小人渣,我想推他出去卻推不動,你又站著不幫我,我想叫他離開卻又發不出半聲,所以最後只好用盡氣力,大叫了一聲 GET OUT!!!



他看著我那個半夢半醒仍在害怕的可憐狀,再次鄭重的告訴我,以後,他不會再讓他的家人傷害我;以後,就只有我和他,他的家人都不算數了。

我沒作半聲,只點了點頭。他,早已知道我的無聲回應,其實代表 time will tell 。

Thursday, February 12, 2015

今宵 Max Raabe



這幾天都不斷吃自己喜歡的東西,三天內竟然吃了兩次雞全翼,先試像 KFC 那樣炸,失敗,原來油不夠多粉不夠厚是完全沒希望的 (所以真的很懷念 KFC),第二次再接再厲,做萬無一失的鹽焗雞味,因為夠耐心等它們出爐,所以二十分滿意。還有冬菇大白菜,還有丁丁麵,還有已好久沒喝的橙汁,我三天 KO 了一公斤,混白酒加有汽礦泉水,肥仔試完沒興趣再來一口,因為在他,實在不夠甜。

當然還有,我喜歡的音樂。已好久沒有聽過自己真正喜歡的音樂,前世從香江帶來的 CD 一大盒,好久都沒碰,因為都是叫人傷感的歌。家裡從來不缺音樂,只要肥仔在家,便會全天候播放,從意大利歌劇到 heavy metal,樣樣齊全------ 除了 Max Raabe 的二三十年代懷舊德語歌。

沒有 Raabe,因為肥仔實在受不了。 Raabe 及其樂團,就像上等榴槤,你不是愛死他,便是一聽到便得馬上逃命 (或轉台,甚至關機)。我由一開始是前者,每次聽都會入心入肺,像走進了時光隧道,暫時抽離現實,時光倒流一世紀;但肥仔,卻從來都是後者。

要他跟我一起去 Raabe 的演唱會,看來機會非常渺茫‥‥‥  :-/

Monday, February 09, 2015

手癢癢

我就知道,自己生日人家記不起,或是記得也有千千萬萬個理由沒時間沒精神去搞點什麼小意思,而人家自己的生日,嘩,還有半個月才來臨,卻已自行在亞馬遜網上為自己選定禮物了。這,我深知,只是禮物的一部份。還好網上所有戶口都只有我知道密碼 (因為他是電腦白痴,從來都不想學不想管),於是,再手癢再想買,都必須經我手。而我,又怎會不多看兩眼呢?

放進購物籃的有六樣東東,音樂我的確只識條毛,所以會由他。但一說到電影,我當然會多看兩眼買家評語。結果,全都是爛片,肥仔一定是只看總評分,便以為是好東西。其實家裡已添置了收費電視 *,每月付四十歐,什麼也有得看,為何仍要花差不多四十歐去買影碟呢?有點餘錢便手癢了,這肥仔。今晚要好好教育他一下。

* 實在是多得小人渣,為了方便自己賭波,以外祖父之名簽了兩年收費電視合約,於是,我們現在只好硬著頭皮接收。數以千計的電視頻道,我往往要翻二三百個頻道才找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Sunday, February 08, 2015

快餐

以前偷懶不想做飯的日子,會吃「快餐」,即是超市 pizza 或土耳其卷,但土耳其店的東西,鹹得我有好幾次吃過後都心跳加速,自加價後連肥仔也覺得貴 (七歐一個 pizza,跟意大利餐廳睇齊),而老人的假牙又吃不了超巿的死硬派 pizza,我,也不想讓他吃沒多少營養但他至愛的罐頭焗豆*,於是,再快的快餐,也要自己動手做。

但這陣子的我一做飯便燥,所以不斷想法子縮短做飯的時間,快快煮好早早開飯慢慢的吃,皆大歡喜。

圖中這味,實在可以 encore。鵝蛋般大價錢又合我 budget 的荷蘭蘑菇,購自法國超市,可遇不可求 (﹗),所以一買便 1.5 公斤,吃足三晚菇餐。裡頭塞滿煙肉粒與脆口香菜,再灑點黑胡椒什麼調調味,最後撒上 Parmesan 芝士碎,以攝氏 250度 (不預熱) 烤五至七分鐘便禮成,味道好得連自命細食的肥仔老爸,在吃掉一碟滿滿的意粉同時,還能吞下三隻這樣的巨菇。意粉已改買六分鐘必熟那種,一出鍋便與炒過的西芹粒和紅蔥頭絲混成一盤,撒點香草什麼,再灑上預先磨好的 Parmesan 芝士碎或遇熱會溶得無影無蹤的山羊芝士和牛油,並以鹽與黑胡椒調味,禮成,開飯啦﹗

* 約一星期才一次的「焗豆夜」,一般以烤菜、太陽蛋與芝士作伴。比起其他更花時間的菜式,肥仔老爸更愛焗豆。熟識老父語調的肥仔,在第一次焗豆夜後聽到老父誠心讚美,竟半聲不響,待老父離開廚房去吸煙後才帶點不悅的說︰你弄那麼多好菜給他,他卻只讚你的焗豆﹗(當然不是只讚「我的」焗豆,其他都讚,就是聽不出字裡行間的二百分喜愛罷了) 我其實沒什麼,知道他愛吃那麼簡單的,以後想偷懶,我們便可以吃我們的死硬派 pizza,他吃他的美味焗豆了。多好﹗

菜根

第三次快速烤菜(根),菜都切成條狀,以橄欖油、鹽、黑胡椒、芫茜粉、masala 、小許薑黃及蜜糖週好味,除了紅菜頭要多烤十五分鐘外,所有材料基本用攝氏 250 度烤十分鐘便禮成,烤的包括紅蘿蔔、香芹的根部、紅菜頭、小茴香菜、紅椒、紅洋蔥及芹菜,成品既甜又香又脆,更能蓋過紅菜頭的天然(霉)土味,讓我們吃得健康又快樂,實在適合這陣子不想做飯的煮婦 (我)。

小茴香菜,以前都只會用在魚湯或海鮮湯裡,烤,還是第一次 (用來做沙律也是最近才開始)。雖然鮮甜美味,但之後卻看到這段有關拿玻理的舊聞 (英文相關新聞),想起它是來自意大利,便好奇看了看其詳細產地,啊,果然是來自意國坎帕尼亞 (Campania),距離拿玻里不遠的所謂「死亡三角」(污染重地)。再看看不久前從意大利超市買回來的沙樂美腸, oh no.......又是來自拿玻里。

這兩年來我們都越來越注意產品的產地,尤其食物方面,因為發現,有些看似無害的東西,原來是真的會吃壞人的,我最愛的肥美實惠超市雞,便是一個例子。

所以,中國的果、薑、蒜與豉油乜乜乜,我們寧願沒得吃也不買 (還好現在有法國蒜可用);以色列來的菜,我們也不支持;西班牙來的菜,自 2010 年在 Andalusia 乾涸得像沙漠的 Almeria 地區看到那一望無際的 PVC 溫室海洋及後來讀到有關那些被剝削的非洲黑工後,每次我把西班牙出產的甜椒放進菜籃時,其實都會有點無奈,因為我在別無選擇下,的確成全了剝削鏈最重要的一環------消費者的需求。

今年冬天,實在想改變一下,少買了非時令的蕃茄與甜椒,多看了本地、法國與 *非* 西班牙的時令菜。看雜誌說冬天要多吃紫、紅色的根部,便特地買回紅菜頭與紅洋蔥,遇上意國出產的小茴香菜,也份外高興 (除菠菜外,在特價連鎖超市很少遇到意大利產的菜)。這小茴香菜,一歐便有兩球,很不錯的價錢,但最後又是很可能受污染的,實在讓人氣餒 (肥仔說來自污染地區的都要丟掉)。 :(

不過,總要化無奈為力量的,把意大利的區號與郵編表下戴到平板,以後買菜時查清看楚才放進菜籃裡,並繼續努力試「新菜(根)」,希望無菜可吃的冬天,很快會變成過去。

Friday, February 06, 2015

百看不厭

繼續是上次出走到山裡拍的照。要盛讚肥仔一下。那天忘了帶傘,看到山裡人都打著傘上街,我們就這樣,突然在離家十來分鐘的地方,變成了 (不停拍照的) 遊客。我脫下了連在大衣上的帽子,要求肥仔拿著,為我的傻瓜機打傘。他,雖然冷 (不穿大衣便出門,我才不可憐他),仍盡責的替我的傻瓜機擋雪,直至我拍夠為止。所以第二天容許他買沙樂美腸,以作獎勵﹗

看雪.續

被雪山包圍的冬季,當然不是第一年,但卻是少有的想出去拍拍照。大前天,肥仔早上十一時多便與老人離開診所,家庭醫生要求老人去驗驗血,算是定期檢查,看看藥物有否過量。因為老人一星期都上不了兩三次街 *,每次出去,我們都會讓他在咖啡店待三、四小時,這從來都不是問題。但大前天,肥仔到老人院、福利局、銀行等辦完事後,再回家接我去散步,已是下午二時了。

好久沒有運動的肥仔,因為老父的事,壓力越來越大。我已不再是那個可以替他分憂解困一切一手包辦任勞任怨的老婆,現在他就連脾氣也不能再發在我身上,所以他極渴望陽光普照的日子 (更渴望到南歐去),再冷也要出去散散步,好讓自己減壓。

就這樣,我們出發到鄰村去,走上一條連上山都陽光充沛的小路,在山上待了好一會,邊走邊看這幾天一直包圍著我們的雪山,也聊了很多東西。我們倆,好像已好久沒有如此安寧、和諧的聊了。

三時多便下山,到超市去買沒完沒了的菜,我把他老父在咖啡店的事完全忘了,突然很想到格根流另一邊的山上去再看雪山,肥仔見我有興緻再去走走,當然樂意。

結果,快樂不知時日過,下山再到咖啡店去接老人,原來已五時十分,我如常的著肥仔進去看看老爸付了款沒有,自己則在車上待著。沒想到店裡的兩位侍應生馬上衝向肥仔,邊走邊說什麼,兩女士四隻手,都同時在揮動著。

如此這樣他們四人在裡頭說了十分鐘,老人先行出來,二十分鐘後肥仔才出來,上車後我問,發生什麼事?老人說,她們覺得我在裡頭坐得太久。我奇怪的問︰你沒有點東西吃嗎?有啊,一杯咖啡,加一個牛油椒鹽卷包。她們有跟你說你坐得太久嗎?沒有,她們都很禮貌,還過來跟我聊天呢,老人說。那你覺得在裡頭自在嗎?老人,猶疑了一下後,問︰我可以老實說嗎?我如常的說︰當然可以﹗之後他說,他也覺得太久了。我聽了,雖然有點氣的,但還是壓住了,並問,那你想在咖啡店待多久?三小時,最多三小時,老人說。

自十一月中再次住進來後,去了那麼多次咖啡店,老人從來都沒說什麼,我們事後問一切好嗎?他總說很好。這次帶他到新的咖啡店卻出事了,他才來說自己最多只想待三小時,唉,你早跟兒子說,兒子怎會不按時接你回家呢? **

肥仔,被侍應生禮貌地告知自己老父坐了差不多六小時才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個牛油椒鹽卷包,讓經理看見會讓她們非常難做後,便長篇大論的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了人家,說這真是我們第一次把他留在咖啡店那麼久,我們過去一整年----尤其過去幾個月來----所經歷的,實在叫我們透不過氣,我們實在需要一點私人空間與時間,去補充已乾塘的心力,加上老人走不動,到外邊去透透氣看看人也只能坐,所以,我們才出此下策。

肥仔當然覺得尷尬死了,但在車上卻沒說什麼,於是我,也沒當是一回事。他的火,卻在回家後才失控起來 (不知他們父子倆說了什麼,我當時正在廚房跟小花通電話),聽到他高聲的問老父︰你沒有錢嗎?人家跟你說你已坐了好幾小時,你多叫一杯咖啡人家便不會再煩你了,我也用不著跟人家解釋什麼,對吧?當然不對,在老父眼中,所以老人回答道︰錢我是有的,但喝少一杯咖啡,不是更省嗎?肥仔聽了,聲量再次提高︰你在家一天能喝上六七杯加大碼咖啡,在外卻多一杯也不願意喝,一杯咖啡才一歐半,你為何那麼捨不得?我見肥仔聲音越來越大,快要跳起的樣子,便把他拉到廚房去,奉上冰凍啤酒與剛買回來的沙樂美腸,叫他算了算了,老人哪會想那麼多。老人大概還沒有解釋完畢,所以再次走到兒子面前,說自己實在很抱歉,但待應生並沒有叫他多點一杯咖啡,她們怎可以到你來時才如此向你投訴呢?

‥‥唉,若老人真的這樣想,卻又在兒子被人家「問候」時半聲不響,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來打完場吧,我想,但可以說什麼呢?

最後我對老人說,這樣吧,以後無論你在哪,坐上一小時也好三小時也好,只要侍應過來提你時間,或問你還要不要點其他別的,你就多點一杯咖啡吧,一小時喝一杯,貴不到哪裡,對吧?人家開門是做生意的,也要交水電暖氣費,不讓你白坐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為這樣打完場還可以吧?老人卻繼續對我抗議說︰但我見另一個女人,她坐了好久也沒有人去煩她啊﹗

你要我還說什麼??我想。於是,我只好來一句我最拿手的悔氣話︰若你覺得只要你能省下一杯咖啡的錢,讓你兒子用二十分鐘向侍應生解釋我們的情況也不是問題的話,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晚上,當老父早已呼呼大睡後,肥仔仍為著傍晚發生的事而生氣,久久未能入睡。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呢?

* 上不了街,因為每次爬三層樓回家都感吃力 ----- 吃了六十四年煙的後果,所以有時我們問他想不想到咖啡店去透透氣,他都會謝絕。(有時卻是他自己主動說要去咖啡店)

** 跟老友 C 說起,她公道的說,讓老人獨個兒在咖啡店待六小時實在不對,那是常識啊,老友﹗我當下聽了是有點不服,但再想想,雖然老人並沒有任何的心臟、血壓、糖尿等等老人病 (他真的一點也沒有),也不是失智,不會隨時心臟病發或跑丟,但發生什麼事也有可能會像小孩一樣不能及時反應,我們也沒可能指望咖啡店的人幫上什麼忙。但我們,卻又沒可能提供像老人院一樣全天候的看顧服務‥‥已好幾個月完全謝絕了朋友的來訪 / 朋友的邀請,還要在晚上睡不好又完全沒有私人空間的情況下全天候照顧老人,老實說,受不了想出去透透氣也是常識啊﹗但暫時而言,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只恨自己當初,答應讓肥仔老爸先住進來,要是沒有第一次的仁慈,可能便不會有第二第三次的硬著頭皮了。

Thursday, February 05, 2015

看雪

再次走到離家不到二十公里的大山裡看雪,才一小時吧,之後,又再從天堂般的雪景返回充滿考驗的塵世。

Monday, February 02, 2015

出走到深山

出走到深山,當然已不是我的第一次。但這次,卻不是自己坐火車去,而是由肥仔開車,因為,他也支持不住了,也很需要出走一下。

出走的感覺其實不好,明明是在家千日好的人,現在卻變得有家歸不得,千萬個無奈下,只好出走。還好車子跑得動,暖氣也運作正常,也還好山上的雪不多。

之前一星期以牛一為名,到商場到二手店去,但我實在不需要也不想天天逛街,於是前天,借故到外邊去散步時,懶得走路的我說,不如開車吧。其實也不知有什麼地方可去,我說就往山裡開好了,看看風景也好。

這幾天德意志各地都白雪紛飛,但位於黑森林連綿大山邊緣的格根流,卻只有雨,一整天陰陰濕濕的。雖然知道走進黑森林深處便能處身仙境般的白色世界,但以我們只配備全天候輪胎的小車 *,實在不敢冒險 (昨天黑森林深處行車已必須配備雪鍊了)。於是,只往山裡開了十來二十分鐘,到離家不到二十公里的小鎮去。沒想到一走進深山,風景便完全變了,那股讓人抑壓的陰濕消失了,世界變得輕盈。

我想,其實搬到不太深的深山去,也不是壞事。

* 德意志應該是自去年開始,冬季必須使用冬季 / 適合雪地的輪胎行車。肥仔在照顧自己車子方面,是個讓我咬牙切齒的大懶人,所以一直也選用 (不太可靠的) 四季輪胎。

[後記] 小花搬家已好一個月了,我們,卻仍沒機會去看看 (當初答應幫忙粉飾新居也因為那突如其來的屎而無法分身)。幾天前小花建議說,就讓老人在家吃冷盤吧,反正他喜歡,你們倆過來吃個晚飯看看我們的新居﹗我,其實不知多想,但天天出走那麼一兩小時,幾天後老人已開口說,他一個人在家待太久會害怕‥‥唉,真係前世囉﹗

重口味.續

一心要以這包法蘭西帶回來的寶作晚餐,於是早早宣布兩父子晚上吃冷盤 (他們都愛,我最怕),我選定了牛雜的配菜後,隆而重之的把這包寶從雪櫃拿出來,一刀切進包裝袋裡,還未倒進小鍋,已急不及待的把鼻子塞進去嗅嗅------「嘩,好臭﹗」(並馬上彈開) 竟然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那種臭,我想,不愛牛雜的人都懂。我一向愛港式牛雜,那股氣味,從小就愛。上次吃牛雜,起碼是八、九,甚至十來年前的事吧?* 十年後再吃上,少了的當然是港式的香濃汁料。因此我特地把之前一夜做的牛肉鍋所用的香料 (八角之類) 都留下,以幫補一下味道。沒想到一開便覺得奇臭‥‥氣味像‥‥米田共一樣‥‥於是快快手倒進鍋裡並蓋上鍋蓋,心裡一直急,怎麼辦好呢?怎麼會那麼臭呢? (肥仔當然說,臭就別吃了,再貴也只好丟掉。)

因為肥仔與老父都在廚房裡吃著他們的芝士火腿餐煎蛋與焗豆晚餐,我知一開爐把牛雜加熱,便會媽聲四超 (起碼肥仔一定會抗議)。加上我也不能確定這包東東有沒有壞 / 是否乾淨,為免壞了他們的晚餐也吃壞自己,我在極度失望與別無選擇下,只好跟父子倆一起吃我最不愛的冷盤。

從晚上六時半到凌晨一時,我一直對被棄於灶台上的牛雜念念不忘,心想,或許再過一會便不再臭了?於是我一次又一次,打開鍋蓋去嗅‥‥每次的反應都是︰嘩,怎麼仍那麼臭‥‥?﹗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對岸的兩間法蘭西超市都有賣它,也不是特價 / 過期貨,怎可能會壞掉呢?會不會是生產商清理得不乾淨?沒可能沒可能,我見超市賣它已好幾年了,衛生出問題的話早早已下架不賣了。

最後,凌晨一時半,邏輯上排除了各種品質、衛生問題的可能性後,我決定鼓起勇氣,死就死吧﹗已買回來了,就試試味吧﹗先試了一丁點的汁,啊‥‥好‥‥味‥‥啊﹗於是膽子大了,再挑一丁塊牛雜碎去試‥‥啊﹗原來那股「臭味」,是久違了的牛.雜.味.﹗﹗﹗(所以我現在完全明白為何有人不愛牛雜,或為何有人超愛奇臭無比的榴槤﹗)

凌晨二時,確定肥仔不會再進廚房 (他有時會到廚房吃蛋糕或開心果作宵夜的),請他替我開了廚房的天窗,再點起特強香香蠟燭,我,便在近零度的冷風下煮起我在德意志的第一鍋牛雜來。牛雜都已煮得很淋,幾乎是入口即溶,牛百葉並沒有香江的爽口,但這,大概也代表了它沒有經化學處理過 (我不太能想像歐洲會容許使用氫氧化鈉去處理牛雜....)。這法蘭西的寶,可以久不久獨食一下 :)

* 因為香江的流動小販一早已被趕絕,而光顧牛雜店時我總不假思索便點了牛筋米,到想再吃其他時,肚子早已沒空間了。

Sunday, February 01, 2015

精神逃離

自從把大堆旅遊書帶回家後,我跟肥仔都不約而同的在幻想,春花開時要到南意走走。想得也挺仔細的,我們這回要飛過去 *,要租小屋 / 房子,不太貴的話也租一輛小車好不好?還是來個遠足假期?最好可以去兩星期,他說。我說能出走十天八天已偷笑了。我只想待在一個地方,大概會選個遊客不多的中 / 小城吧?就好好的在那兒「住」一下,不要再走馬看花了好不?

一說起旅行便精力旺盛的肥仔,聽到整個行程只待一地,本來覺得有點掃興,但過去幾年的共同旅程,實在叫我累了,就算十天只走兩、三個地方,對我來說都是太多、太走馬看花。我曾跟他說,我去過又最回味的旅程,是在伊斯坦堡獨自渡過的三星期,只在舊城區亂逛一通,新城連半步也沒有涉足。

送走老人後,能否出走一下獎勵自己?

[圖] 去年夏未的克羅地亞之旅,十 (還是十一?) 天走了好多個地方,還要自駕南下,整個旅程最難忘的除了克國的甜美蕃茄與海產,就是我們的馬不停蹄。

* 選擇飛,尤其到意國,因為我有時仍會夢到自己的車子被人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