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23, 2009

聖誕快樂 :)

無論何時何地,希望你的聖誕既安亦樂。

Merry Christmas & Happy 2010 :)

Saturday, December 19, 2009

這一刻

港開前的一夜,在露莎家喝了三小時咖啡,晚上十時已把大喼送到車裡,重新打包手提行李,大孩子在我一切收拾妥當封喼後才大安旨意的把他的剃刀遞給我,看著他,差點又想食人。

他問我是否開始興奮了?其實這一刻的心情,很難說。自十月底十一月初收到老爸末期肺癌的消息後,一直沈了好一會,壞消息與讓人頭痛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從香港飛來,一段段早已塵封的往事不斷湧上心頭,但我同時又覺得,離家六千里的我,更像個旁觀者,殘酷的現實遠得有點不真實。很多事,我其實都沒有忘記,只是埋沒了,不願再打開,但現在,時日開始倒數了,話匣子有不能不重開的必要。

但如何開?

這兩年來所受的,都沒敢告訴家人,尤其老父,他不喜歡我嫁窮青年,又或者說,他心痛我選擇離鄉背井嫁窮青年,現在窮青年更病了並失掉了工作能力,告訴他幹嘛?

電話最後還是打通了,老爸一句自己沒事,叫我不用回去了,之後又問了一句 Phil 的病情,我以為他都不願意知道這個我愛的男人,但其實他在意,只是不願說出口。

這個多月裡其實有很多話都沒有記下,我不敢記,我其實怕,怕自己面對不了,怕自己崩潰,怕自己忘掉了堅強,我還需好好的守著仍在康復中的 Phil ,我還需要樂觀與勇氣去克服我面前的新生活。這一刻,請容許我繼續以自私的理由正面地面對這個惡耗。

我這個排行第九的女兒,其實很要不得。

Friday, December 18, 2009

臨行前的雜碎

星期三晚作最後點算時,想起 Opa 與 Oma ,於是問 Phil , Opa 和 Oma 跟不跟我們去香港參加四哥的婚禮?其實自從我夏末帶了 Opa、Oma 回家後,我不時也問 Phil ,可不可以讓 Opa 、 Oma 留下?反正我們另有灰頭公仔送哥哥。一向覺得我公仔過多的 Phil ,毫不考慮便說,當然不能留﹗只要你哥喜歡的我們都帶﹗怎知昨晚再問 Opa、Oma 是否跟我們去香港, Phil 竟說不,牠們已成為我們一家人了,留牠們在這兒吧。

Belly Bell 跟 Peter 歡呼之際,我覺得有點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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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起行還有兩夜一日,行李都已收拾了,雙手極累。

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差不多四十公斤,扣上行李帶,忘了什麼也不准自己再開箱了,我怕無了期的收拾。 Phil 念念不忘兩年前二嫂特別為他準備的海鮮餐,說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帶兩枝他最喜愛的紅酒與家人冬至夜分享,連蘭西要求的聖誕紅酒,一喼三枝,我再三要求他少帶一枝,淺嚐一下算了好嗎? No no no 。。。於是我只好默默的恐慌與咒罵,小心翼翼的重包了四次,希望找出最好的方法防止爆樽。我下次不會再那麼笨,他要帶酒的話由他來收拾行李,省了我的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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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香腸,物輕情義重,這兩天我不停的這樣想,只希望收腸人也會這樣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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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來第一鍋老火湯,湯連料共四公升,用布藍達剛給我寄來的六公升真空鍋做。起行前兩天竟來鍋老火湯,布藍達及 Phil 皆說我瘋人作瘋事,但花兩百塊寄來的鍋,不馬上煲它一下,感覺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朋友。湯雖然是老火,但其實也不太正宗,皆因這次我只能草草的以雞腿和小冰裡僅餘的甘笋、洋蔥、蕃茄和雪耳作湯料,連薯仔也沒有,味道就差一點點,但人在外地,能喝到老火已感動不已,差一點沒什麼大不了。夜半下鍋,一煮六小時, 第二天晚上 Phil 邊喝邊說,那跟他兒時喝的雞湯味道一樣,還說冬天喝這個對身體好,死肥仔果然識貨﹗

回港記得買魚袋, 2010 年希望能每週一湯,大孩子從來沒湯過魚湯哩﹗

Thursday, December 17, 2009

Ready to go?

一連三天也不停的買買買買買,兩個人買十八大八小的手信,淨買肉腸已像發腸瘋一樣, Phil 還說我買的腸不夠好,怎麼又幼又小又乾?問他怎知道肉腸好不好?他說容易啦﹗你看﹗手指一伸,落在包裝的圖畫上﹗真是你老闆一張嘴胡說八道﹗他說不是不是,有根有據的,你買的那些真的不好,不信我們回家開來嚐嚐,你就知道買錯了﹗那叫激脹法,我卻笨得中了他的詭計﹗肉腸每人試兩條,我慢慢的認真的嚐,他不到一分鐘便吃掉自己的兩條(每條長廿一厘米),要來搶我的﹗最後他拼死的使勁一拉,我的第二條腸短了一半,可惡的死肥仔‥‥

回港的準備,明天希望是最後一天了,我收拾行裝一向手快,東西很少需要重 pack ,今次卻有點失手‥‥以為香港廿來度暖暖的,一星期夏衣放進行李箱裡,差點還想帶涼鞋﹗後來竟突然覺得該保險些看看天氣預報,氣溫將滑落至十來度,頂﹗要是你在香港看到有人十度穿雪褸,那個大概是我,因為返回來德意志後該會白天白地,除雪褸外我又不想多帶外衣(其實是沒有空間,都給手信佔了),所以怪一點就怪一點啦。

行李收拾得七七八八,機票火車票都印出來了,但準備好了沒有?其實還沒有,我覺得再給我兩個月甚至一年時間,我還是不會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所以這次起行前什麼壞的都不要想,只想好的,要不這趟旅程將會很艱難。

我們的來回火車票及飛機 e-tickets,第一次透過旅行社訂火車票,竟然是無名的來回票﹗每張六十歐,誰拿到也可以用,千萬千萬不要丟掉啊﹗

Tuesday, December 15, 2009

微雪中的雜碎

微雪下了兩天,實實的小雪粒,跟 WORDPRESS 網頁的飄雪一模一樣。實際溫度零(日)至零下四度(夜),晚間的感覺溫度零下十度,今天我卻是少有的樂意獨個兒上街去。走在微雪中一點也不冷,雪跟雨兩者讓我選,我一定選雪。

沒有暖氣的小睡房自氣溫突降至零度那夜起寒意逼人,關上門睡冷得像雪房,開著房門讓客廳的暖氣透進去,房間沒暖多少,客廳不消一會便冷起來,也就是說,去年冬天我補的縫與今年秋天蘭西寄來的隔溫裝置,在零下的世界起不了多少效用,再冷下去假期後從香江回來大概又要如往年一樣退守客廳!

晚上送 Phil 上床後自個兒胡思亂想,想明年不如換個暖點也較近長石溪的房子? 但想到 Phil 老父除了我們倆便無路可訴的慘況,又不忍心搬離小鎮。好吧,暫時別當一回事,退守客廳起碼暖嘛。。。

終於開始積極準備香江之旅,把該洗未洗的衣服洗掉,在外買東買西,雖然並非給自己買,但仍讓人心花露放,暫時忘記煩惱。其實買的才那麼一點點,但感覺好像已好久沒讓自己買得如此盡興。明天得繼續買,希望明天晚上可以一點點的開始收拾行李,星期五為最後補倉日。

先前兩星期一直陪 Phil 一起早起,這幾天總失眠,都沒起得了床,今天沒想到臨睡前大孩子說,明天你可以早起嗎?我想你替我洗頭。好,就早點起吧,讓他在黑漆的冬日早上出門前有個伴。

這陣子 Phil 爸很少上來坐,每次一提出要過來, Phil 媽便說她要去倒場倒錢,為免她倒上腦, Phil 爸只好放棄僅餘的一丁點自由空間 (因此近來每次 Phil 請他過來喝咖啡,他都借背痛推卻)。今天下午他終於有借口到來喝他的咖啡 (= brandy) ,我給他看東坪洲照片,說我要帶 Phil 去那兒走走,Phil 爸聽了馬上說 : 若 Phil 十年前便認識你多好,那時我仍健康!雖然他沒說出口,但聲線裡透出絲絲想與我們一起去看看世界另一方的渴望,其實我想告訴他,他可以的話我樂意請他一起到香港玩!但最後我把話吞了回去,我明知他不能,也不許,這樣說話題只會變得酸澀。

Phil 爸問我跟 Phil 怎樣了? 我說我們好好的。他說那就好了,知道你們好好的對我來說很重要。

Monday, December 14, 2009

左鄰右里 :好的穆斯林

荒野街 25 號,全棟樓高四層,共住六伙。最低層(地面)是車房、洗衣房、單車房與儲物室,屋後有花園,一、二樓都是大宅,三樓,即我們家所在的一層,是小宅,不連陽台面積,六十平方米,大概是樓下鄰居的一半。

聽史威特先生說,荒野街以前是小鎮巴士晚間的停泊地,大概因為離鎮中心不過三數分鐘車程。現在的荒野街卻己變身為年青中產家庭建立 dream house 的地方,大概因為短短的一條小街上己有兒童遊樂場、幼兒園和小學,中學就在後街,走路往森林果園菜地也不過七八分鐘的路程。夏日各家的 BB 黨會一塊兒在荒野街上或兒童遊樂場裡玩,Phil 常說他小時候一幫孩子整天在街上玩,大概就是這樣吧。

跟我們較熟絡的鄰居,要數一樓的土耳其家庭碧其拿與德意志樂太太。

入伙快一年零四個月。因為 Phil 的病,我們起初很少與其他鄰居接觸。我生怕人家知道他在養病沒工作而對我們白眼,所以儘管準時付足租金,我仍感覺偷偷摸摸的。

後來因為 Phil 爸跟土耳其碧其拿先生為舊同事的關係,我們開始跟他熟絡起來,也因此多說自己的事。

碧其拿夫婦有兩子三女,小女兒今年才剛上小學,老大該已二十有五,稍胖,卻仍美得像女神一樣。一家都非常有禮並樂於助人,除了各戶輪流定期把大垃圾桶拉到路邊讓垃圾車收集,整棟樓的其他清潔雜務基本上由碧家一手包辦。每戶一年其實拉不到十次,但有時候我們晚了去拉,總會發現滿滿的垃圾桶已被拉到路邊,第二天碧家的人也會自動把空空的垃圾桶拉回原位,從來都是默默無聲的。

我覺得他們一家都是好的穆斯林,他們的真主大概不會棄他們不顧的。

我們的陽台下方正是碧家的廚房,土耳其的美食有多美,我們的鼻子總在夏天體會到。今年回教齋戒月其間,我們經過碧家門口,Phil 嗅到人家飯香,於是繪形繪聲的作狗狀把鼻子哄到人家門前,沒想碧家二女當下竟把門打開,以為是姐姐下班回家!一輪笑聲後,Phil 說他們的晚餐真的香得不得了,碧家二女馬上問我們要不要試試,我說不好啦,怕人家不夠吃,面皮從來都厚的他竟說好啊好啊好啊,就這樣不一會碧家二女便端出大碟土耳其肉餅連沙拉來,說是剛煎好的。回到家裡連衣服也未換便開餐,好久沒吃過那麼好吃的肉餅,還夠我們倆吃個飽飽!後來跑下樓去把碟子還給碧家,沒想到又換回來另一碟 : 每人兩件仍暖著的 plum pies!

五十來歲(?)的碧其拿先生,胖,白白的面上總掛著一個滿有童真的笑容。碧其拿太太多言,卻不太會德語,但出入遇上都不忘跟我們打招呼問好。

我們去年搬進來時,碧其拿先生已在養病,所以後來得知 Phil 也在養病,每次跟 Phil 寒暄,總是一老一青互相叮囑多多保重。後來他面部中風,半邊臉皮死死的掉了下去,可愛的笑容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陣子的碧家好沮喪,不同的西醫都試過卻全不管用,保險後來讓他試針灸,笑容才慢慢的回來。

左鄰右里 :快樂太太

今年夏天一樓碧其拿家的隔壁無聲無色的搬走了,換來了新鄰居樂太太一家三口。

起初我對樂太太並沒多少好感,覺得她雖然健談,卻只「八」我們的事而很少說自家的事,屬那種我需先觀察再說的人。但 Phil 從一開始便喜歡她,覺得她直言搞笑,因此首次碰面已不介意把自己的病與她分享。初次認識便在荒野街跟人家詳細的大聲分享自己的病,街雖名荒野,但其實並不荒,我接受不了,卻又阻止不了他,回到家裡氣了好久,覺得他怎麼對人家沒丁點認識便把心連屁股都給了人看,要是人家歧視你要唱怎麼辦?畢竟人言可畏,尤其左鄰右里的。

但 Phil 就像他媽,說話有時完全不經大腦,有時他就是不在乎不介意談自己的病,就像我在博上談他的病一樣,若有人留下歧視性言語,我會毫不留情删除(幸好暫時仍未有這樣的事)。若人家真的要歧視,他以後碰面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

那次在大街上詳談,其實始於樂太太問我有沒有興趣跟她十來歲的女兒作語言交流,我當然說好啊,反正天天在家沒事幹,女兒有空随時上來嘛。但夏天秋天都過了,樂氏還沒登過半次門,我跟大孩子說,或許人家怕你的病。。。

半年過去,我們出入遇上樂太太及兩個孩子,都會寒喧三五句,跟我同齡的樂太太好像總能找出話來說,這個我是挺佩服的。她的紅髮小兒看來很喜歡 Phil ,Phil 每次問他什麼,他也啲啲嘟嘟的不停跟 Phil 說,早上出門看到 Phil 的老爺車不停發抖噴煙卻開不動,又會儍儍的站著看 Phil ,有次更把自己的糖果送給 Phil 吃!Phil 回到家裡打開,那糖溶得有點難看,他自言自語的問了句:孩子怎麼就吃得下這個? 之後一口吃下了,說孩子給的糖果不能不吃。

又一次在大街上遇到,也不知說起什麼,樂太太終於說起自家。入伙半年,我們一直也以為她一家四口樂融融的住在 catalogue home 裡,但原來現實離我們的想像很遠,雖然他們家真的像 catalogue 裡的一樣,樂太太說他們其實是一家三口,丈夫幾年前跟女兒的十八歲朋友好起來,選擇離開自己的家庭,女兒傷心了整整兩年才慢慢的接受現實,而她自己到現在仍覺得噁心。

說著這些,樂太太的口吻仍像說別家秘密一樣,讓我這個新移民越聽越搞不懂她在說誰。後來在車上聽 Phil 重述她的故事,我覺得有點慚愧,當初還以為人家看不起我們,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而自那次 Phil 跟樂太太的街頭詳談後,我也想通了一點,能說自己的病,其實總比不能說不願說強,所以只要他自我感覺良好,我幹嗎還要介意呢?

Friday, December 11, 2009

開始想雪

快十二月中,十年前這個時候的德意志,大概已是白天白地,常聽 Phil 及他爸說,以前德意志冬天零下廿來度是家常便飯。但現在,只聞雨聲,日日夜夜的下不停。

幾天前日間最高溫度還有攝氏十度,以十二月而言,很暖很暖。我其實不喜歡冷天,因為我的身體不大會製暖,夏天涼手涼腳,冬天側冰手冰腳,冰得 Phil 會請我走開,不要貼在他身上取暖。但這幾天我真的開始想雪,想著熱帶地區的人,想地球再熱下去怎麼辦?

這個冬天還會有雪嗎?

12/12: 氣溫突然降至零下,雪來了!

例外

突然電腦罷工,完全進不了自己預定的 WinXP 畫面,用慣了自己手提電腦的小 keyboard ,突然沒可用了,只好用 Phil 的電腦以網上倉頡輸入寫字,手,頓時像被劈去五指,肩,也因位置不合而叫痛......因此一直沒有更新網誌,改為重拾我的 facebook,一氣上載了幾本相薄,幾乎一整年的照片。

回港該進入倒數階段,算算手指,還有九天。但除了小藍桌上放著的六件小東西外,我什麼也未準備。清單我倒有一小蘿:

1) 日程表、
2) 各方電話號碼、
3) Shopping list (德意志)、
4) Shopping list (香港) X 2、
5) 書單、
6) Packing list.

還有就是記起時便跟 Phil 喋喋不休:你的藥要帶上兩份並放在不同的地方、你到時候覺得壓力大行程緊必須告訴我、我們不一定要趕的,okay? 我們哪天去買香腸等等呀? 要是到時候出門去火車站下雨的話便改用 PLAN B 啦、你還有什麼想在港買的一想起便叫我落單啦、你現在多減一點在港才可以放心多吃一點!......

婚後首次跟他回港,我當然希望他能如結婚時的靚仔 fit 樣示人,但這個自知不能奢望太多,病算好了一半又在需要時仍有點錢回港探親已比中頭獎好,但我仍再三叮囑他,到時候要忍忍口:

H :你現在不多減一點到時就不許你去麥噹噹!(當然我只是靠嚇)
P :。。。到時我會盯緊自己的,你放心!
H :到你看到 McWings 和燒鵝時不失控才怪!
P :不會的,我不會多吃的!
H :還有那些泰國菜呢!
P :。。。那個例外嘛。。。
H :海鮮也肥人的,你知嗎?
P :。。。。。。。。。
H :還有許溜山那芒果汁呢?
P :那。。。那個也例外嘛。。。
H :那還有椰汁飲品呢?
P :那。。。那個也是例外。。。例外啦!

其實我只希望,明年夏天不用再陪他地獄式減肥而已。。。

P.S. 當然還有我去年列出的美食清單

Friday, December 04, 2009

還記得嗎?

十月中下旬寫的一篇,沒發,天曉得為什麼。今天又是一個頭痛天,湊巧看到這篇,就發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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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先沈沈的睡了一個漫長的午覺,再吞下 paracetamol ,沒反應,吃了飯,再吞下 aspirin ,頭仍是繼續痛,痛得快要炸了‥‥

每當幹不下去,我會關上我的獅子咆哮型電腦,攤屍於沙發或床上,悄悄的希望一切快點過去,生活再次回到正軌。

今天又再次攤屍, Phil 過來相伴,說了些什麼呢?已記不起了,只記起他說清楚記得去年住院期間他曾害怕自己會突然停止呼吸,當時我覺得好氣又好笑,拉著他沒完沒了的在公園裡走,向他一遍又一遍的解釋好好的一個人是不會突然因為忘記呼吸而死亡。那件小事,今天他突然提起,說自己清楚記得當時自己有多害怕。

心裡那個不解的問題再次浮起,為什麼是我?人與病,無論大小,就是分不開,我覺得也沒什麼的。起碼你學會了生命有艱難的時候,要未雨綢繆,要快樂但不能太放縱‥‥有時我覺得,大孩子越來越聽我的,只要我不發惡,不大聲,慢慢的跟他說,原來他是會聽的。

我們就是這樣,那段時間太多話都沒說,他忙著害他的怕,我忙著拉他一把。走到現在我們才一點一滴的像說故事一樣告訴對方,當時發生了些什麼什麼,你知道嗎還記得嗎?

過了的,我很少主動提起,除非迫不得而。當時間把一切都消化掉,回首往事可以當笑話一樣說得精彩。我告訴他,你的舊房東見你住院便向我趁火打劫,吞掉你租房的按金,我不服氣嘛,便跑去跟人家潑婦罵街,嘩﹗我用我的破德語在他屋外罵得不知多響亮﹗連新房客都跑出來看熱鬧,我告訴新房客房子有什麼什麼問題,嚇得人家的臉立時灰了﹗房東老母當下還怎怎怎樣呢,像卡通裡的壞蛋一樣﹗表情動作齊全,聽得大孩子在超市裡哈哈大笑。原來慢慢的回頭再看我不再苦了,只是繼續沒完沒了的累,向前看仍有點憂,但往後看已覺得沒什麼了。

Wednesday, December 02, 2009

粉絲會

Phil 旺桃花,這個不用什麼相士說我也知道。我的說法是他人緣好,尤其跟女的。

以前在第一所醫院參加藝術治療時認識了一位既漂亮又溫婉可人亦會打扮的廿來歲小骨女,感覺像極了他姐姐。有時見他們倆一起,我雖然明明坐在中間,但小骨女眼裡就只有他。有陣子小骨女寫起詩來,要他治療完結後留下聽她讀自己的詩,我在醫院大堂邊趕著稿邊等著他,雖看不見,但一切都看在眼裡。

純情的 Phil ,在這兒朋友雖然不多,但喜歡一個人便總想著如何對人家好,聖誕來臨前還一直嚷著要請小骨女去看戲要到人家家裡焗聖誕曲奇,我聽了說你自己去好了,我聽不懂又不會焗什麼,留在家自在得多。我總半開玩笑的說,他約他的小女友上街,我不要當電燈泡,他卻失望的說想我同行。

後來小骨女找到了小王子廚師男友,治療完結後也不再找 Phil 聽詩看畫了,我笑說怎麼小女友不要你了? 他那失望,像孩子掉了玩伴兒,無語的掛在臉上。

到長石溪進行職業治療原來已兩個月,真是不經不覺。第一天報到便認識了幾位新朋友。這幾位廿來歲的新病友,看來已成了他的朋友。有次人家跟他分享一個秘密,說病發時看到雞蛋跟自己說話,所以她覺得自己跟蛋特別有緣。 Phil 聽了後便給她及她的室友買了兩隻 KINDER 出奇蛋,說要是只買給蛋女孩怕她室友會酸溜溜,所以一人一隻。之後呢,人家回禮要請他到宿舍房間喝咖啡,又讚他的眼睫毛又長又卷曲,後來又送他紅酒,我說那兩個女孩子就那麼喜歡你? 是不是你的粉絲? 樂得他嘻嘻嘻的。

至於那瓶南法紅酒,他跟他老爸各嚐了一口,面部不約而同馬上收縮成酸梅,我說是粉絲送的你不能不喝!向來主張誠實的他決定告訴女孩們,那酒很不錯哩!

Tuesday, December 01, 2009

屢試屢敗

護照續期,從未想過可以那麼煩,週末睡了兩整天,充滿電,星期天晚上又開始網上申請護照續期。

自移民後,很多東西都改網上,給香巷政府也寫了十隻手指數不盡的電郵查詢。

這次的申請,始於十二天前,十二天內我共寫了五封電郵,起初是懇誠的查詢,到後來語氣變酸了重了,再後來,在花了整整三小時仍未能通過申請程序中的三小個步驟,真的忍無可忍,先說人頭照太大或太小,但是大是小請各下自己猜,我重新再計算了比例,明明沒弄錯,但仍即場重新造了不下半打照片,全軍覆沒,最後成功了,但竟到身分證副本出問題,身分證副本可以出什麼問題呢?屢試屢敗,最後自行決定敗北,中途 EXIT 算了﹗怒氣沖沖的打開郵箱,詳盡的說明最新的技術問題︰家裡最新的照相機有 12.1 mega pixels,但盡其量也只能拍出 180 dpi 的照片,影像鵝嗱的大鵝嗱的清,有眼的都能看到(我本想說盲的都能看到 ~_~ ),貴處你竟說不夠好,要求 200 dpi ?你們的網上申請叫我怎麼用才是?你教我哪多找 20 dpi 給你?

第四封電郵告訴他們給海外人士的網上系統根本不前進 (我懷疑根本沒人用,所以沒人知有問題‥‥),叫我怎麼網上申請呢?回覆說他們注意到問題了,謝謝我的意見,後來再嘗試時發現系統多了點什麼,終於前進了,算是個小改進吧。不知這次我第五封電郵會否令我的 180 dpi 身分證副本順利過關?

這網上申請真是你老闆的讓人沮喪‥‥先前替 Phil 爸填寫其愛爾蘭護照的申請,真是容易得出奇,所謂的 biometric 相片由我來照,之後申請文件連舊護照一通雙掛號寄往柏林的大使館,新護照由大使館直接寄回家中,我一直以為香港靈活變通,沒想到就一本護照,海外申請也得他媽的親自到大使館(或親自回港 ~_~ )提取,真是遠不及人家歐洲小國方便。

真有點大跌眼鏡。

Friday, November 27, 2009

我親愛的電腦

離先前的一篇不過幾天,感覺卻像已過了一星期。星期三那夜,抬頭看月曆,發現原來還沒到星期五,人,突然覺得暈,時空錯亂的暈。

一週三稿,都在危機中完成,胸口悶悶的,因為吃不消。自那天晚上電腦突然跳線,什麼都沒了,包括 Phil 替 Belly Bell 擦屁股的牆紙。電腦白痴如我,只會重新啓動,老天卻奇蹟地讓它回魂,一切如常,除了成稿的軟件‥‥沒了,整個沒了‥‥急得我發了一通求救訊號,香江米班主星期六(竟)回覆,說事急馬行田也沒法﹗技術支援老兄後來淡定說沒事的,給你一個新的,重安吧﹗以為一天光晒,沒想重安的軟件須等亞美利堅技術支援老兄給暗號才能啓動 (頂...),於是大堆龍鳳搞完過後,仍只有等﹗

我親愛的電腦,跟了我六年吧?上山下海,一直相安無事,直到這年多,日日夜夜只要它工作便罵人,罵得我非戴隔音耳罩不可,罵得 Phil 非關房門睡覺不可。近日,罵我還不夠 :"( ,體內還長出一隻機械蒼蠅,每隔幾秒便在我指尖與靈魂間嗡嗡嗡我幾下,嗡得我心煩氣燥,看來真的病入膏肓,是時候替它找個後了。。。

已幾夜難眠,希望週末能睡個夠。

Monday, November 23, 2009

護.照

十年一番新,我說的是我的護照,這本子護照,由二零零零年六月至二零一零年六月,從德意志開始,到土耳其、瑞士、捷克、波蘭 (當年的東歐還是要簽證的) 、印尼、東帝汶,最後又回到德意志,世事,真是繞著圈走的嗎?

二零一零年後新護照上的事故聯絡人,無可奈何要換了,一想心便沈重不已。只能希望入境處會讓我留下舊本子作個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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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換護照的事,這幾天不停自拍。

對,自拍,因為照相館無倫的貴,更因為我老了,一年多前的照片跟自己拼拼,「當年」的好食好住不再,長期睡眠不足與缺乏青瓜面霜再加超乾燥氣候讓我面目全非,全非至一個地步,走進精神病院,(經常)會被問是不是院友。我怕以舊照申請到了護照,取證時阿蛇以人不對版不給,那便大鑊了。

這樣的險冒不過,於是這幾天不斷自拍呀拍呀,頭髮不對眼睛不對嘴巴不對額頭不對面色不對,怎樣拍也像個精神病人,眼霜面膜什麼都太太太遲了,極度氣餒之下竟突然想起我好幾年前買卻只用過數次的粉底﹗昨夜凌晨二時徒手上下左右在臉上抹了又抹,OK 了﹗相機竟玩突然死亡,於是只好把努力都洗掉,改天再試﹗

今天,我們即興的跑了去露莎家蹭飯吃,我出門前再練習畫臉。不化妝上街便覺得自己怪裸裸的露莎,在廚房裡跟我們聊著時突然一句︰看妳真像個女孩,十八歲左右啦﹗(亞洲人在歐洲人眼中是不老的傳說) 我說不過是蓋了點粉罷了 ~_~ 哪來妙齡十八‥‥露莎向我走近兩步,細看我的臉,才那麼一點點,哪算化妝呢﹗

Wednesday, November 18, 2009

The Colors of Grey



心裡有顏色,天再冷,世界仍繽紛。

*感謝 Grace 的意念,讓黑森林的深秋也有趣起來。

Sunday, November 15, 2009

好時節


連續兩天跟自己過不去,擦掉一桌飯菜後再把他修理了大半天,在跳蚤市場給自己買了一隻老杯子,對自己說舊事不計,再重新開始吧,小吵不過偶有,我們還算恩愛常在。

我其實不讀詩,一說起詩,只會想起中學時代背誦古詩的苦。一字一句我其實都背不出來,但這兩天,心裡就是感覺著這首詩︰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出處其實我也不清楚,就是從張曼娟的曼讀古典那兒讀到的。少讀書的我,從未讀過張的書,這回遇到了,也放到書單裡去。)

Wednesday, November 11, 2009

投降了

這兩天自己想著的是什麼話?投降了投降了,我覺得自己真的在投降了,自上次的 pizza 後,家裡開始出現檸檬蛋糕、Frikadeller、Maultaschen (德意志餛飩)、sour cream 包芯薯餅、薯仔沙拉,今天又再來一次 pizza...﹗

我開始明白,為何很多德意志主婦都不愛做飯或從來不用新鮮材料做飯,為何那麼多德意志人體重爆鎊仍不改飲食習慣,因為超市買回來的即食德意志食品,原來真的又方便又超好吃﹗這陣子累,有時就偷一下雞,有時抵不住 Phil 的苦苦哀求(跟小朋友一樣,尤其在甜食面前,那樣子,殺死人),有時真的太累太餓,只想不用花時間煮,馬上可以吃,於是就把心一橫,宣佈今晚來個垃圾餐好了﹗

垃圾餐,對,因為吃的基本是粉團加上大量的調製味道,人造人不造,為吃得安心,只好閉上一隻眼信奉包裝上的說明︰不含人造調味、不含防腐劑、低脂,雖然明知高 carbohydrate 也沒有多少營養。

今天趕了大半天,雖然也沒做好多少,不過就花了兩小時搞定了付了款卻出不了的機票(當下真想吃人),再坐他媽的兩小時火車到醫院去找 Phil ,讓他下課後跟我一起進城到牙醫診所作智齒的最後檢查,但因為半天沒吃,回家路上我餓得要扁了,一時意志薄弱,加上 Phil 像魔鬼似的在旁引誘,於是最終放棄了今天晚上的冬菇蘿蔔雞煲大計,雖然那是我昨晚半夜花了好些時間去脂與滷製的。。。

機票搞定了,才知道經上海回家的話才五百多...連稅的聖誕價﹗頂....但算了算了,最不愛飛的我直飛來回可以少飛五、六小時,也不用再次要求更改事假日期,多付幾百就當買個舒適與少點頭痛,千萬不要肉痛,也千萬別再想了,拜託啦 Mrs Scrooge!!! >_<

Monday, November 09, 2009

妻復何求

有時很想大被蓋頭什麼也不想,但想,還是停不了的,於是只好慢慢的引導自己往好的想去。

好的,有︰

.廚房的藍色大蘋果,0.5 歐,我的維他命庫,買的時候 Phil 非常反對,因為實在太大了。但那是少有的一件,也很漂亮,來來回回幾次,最後我還是決定把它帶回家。蘋果讓我想起那賣者,那位四季樹老婆婆智者,前星期六見她在跳蚤市場擺賣,她說這是她最後一次了,十五年風雨不改每月兩次,但因為種種原因,因為兒子說是時候享享福了,在家帶帶孫兒不好嗎?於是她決定收山不幹。我說很可惜嘛,不知怎的那句其實我很喜歡您吞了回肚裡,您,我們之間的稱呼,在德語世界代表著尊敬或不相熟的人。她不忘問我最後找到位置給大蘋果嗎?我說找到了,廚房新佈置,專為蘋果找了個當眼位置,現在連我男人也喜歡它﹗回家路上跟 Phil 說,要是你媽像她那樣陽光開朗健康明理多好,大孩子點點頭,對啊對啊。於是每次打開我的蘋果維他命庫,都會想著自己老來也得像她,陽光開朗健康明理,好像迷茫的路上又有了點什麼目標。

.晚上三時許上床,一早七時許被 Phil 吵醒,嗨了他一聲,他走來送上很多很多的吻,之後靜靜的溜出門。外邊下了一整夜的雨,很濕很冷,但家,仍暖著,謝天謝地。

.雖然總是累得不像人,但起碼我的半斤四兩,讓我倆回到遠方的家。

.朋友們都說回家真好,因為你們那句真好,我也要自己相信那是好的。

.看著廚房那小山似的杯子,週末兩天碗碟杯子都由他清洗,自動自覺的,妻復何求。

.上星期的電腦課, 他用了一個半小時打出了疏疏的半頁什麼,回來好開心很自豪的讓我看,並說他坐得屁股肩膀都痛了,想我一整天的坐著打打打打打一定更難受,你知我累替我洗碗讓我小睡就夠了,我很樂在其中,其實。

.他現在早起完全沒問題了,真好。

.當然還有微不足道的,我又有點時間看看書了,真好。

Tuesday, November 03, 2009

Mrs. Scrooge's pizza

你仍記得吧?去年初夏當你剛被送進醫院時,我總會每朝九時半前趕到醫院去陪你,那三個月,幾乎風雨不改。初時踏著你那高高的單車,四十五分鐘到一小時的路程,由怕從單車上掉下來到技術純熟得感覺自己在飛,每天就是這樣,飛過一段段我們一起走過的路,從四月中到五月中,為要省下每天五歐的來回車資。後來太累了、又搬了往你父母家,離醫院太遠,於是只好每天一早趕公車。

我答應你九時半必趕到醫院,因為我怕你早餐後獨自一人不知如何是好、怕你獨個兒跟五、六位醫生護士開會應付不來。你也怕一個人獨自到外邊與大自然和小橋流水接觸、怕神對你的咀咒、怕天動地搖、怕被上主遺棄、怕自己會忘記呼吸而突然死亡,什麼也怕,因為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很可怕。那時候看著你,我的世界也突然給倒轉了。

一年多後的今天,一早七時多跟你一起開車回長石溪醫院去,看著你飛快的穿越森林濃霧與那些總讓我膽戰心驚的破路段,全神灌注一言不發,感覺很實在。跟你一起往長石溪不是要陪太子讀書,而是怕你傻傻的不會問申請事假的事,想要是我在或許可以幫上一兩句忙。沒想到在我仍在醫院花園慢遊時,你已趁小息獨個兒跑到老遠的秘書處去,在回程路上遇見我,匆匆的說你剛剛已問過了,秘書說可以試試申請兩天,加上接連的週末便有四天了,你少有一副正經與匆忙的樣子,看得我好感動。

一年多前跟自己說過什麼也不重要,只要你能好起來。一年多後你真的好起來了,對現在對未來對上天對世界也沒多少恐懼了,我有時卻像患上失憶症一樣,把小小的看得很重很重,覺得只要那一點點再做好一點,我們的生活便會好起來,前路也會好走一點。但其實你已很努力,只是你的根本與我有別。你總說,非常時期仍得生活吧?生活,在你,不只限於能吃飽能穿暖,還要讓己讓人寬心舒暢,那一點點的「美酒佳餚」與買回來讓人快樂的小東西,不能缺。

為著自己向你使出 Mrs. Scrooge 的本子,加上你仍和氣的跟我講理與包容我的情緒,讓我很內疚,所以回家路上哄你說晚餐弄 pizza 吧,你高興得馬上歡呼並踩下油門全速往超市駛去。 2.6 歐兩個 pizzas --- 我們家的長期禁品,讓你樂了一夜,你真的一點也不過份,過份的其實是我。

以後, pizza 繼續禁,其他吃不胖人的就放寬點好了,記著。

Sunday, November 01, 2009

別慌別亂

我的小蕃茄,悄悄的從青變紅,之後好幾天的雨,搶先紅起來的那個因雨水太多裂開了,到我發現時已太晚了, Phil 問我怎麼不把它們拉到屋簷下,我哪曉得?以為雨水是好東西,它們還小的時候也是如此淋雨的,還越淋越壯‥‥真的沒想到。之後一把拉回屋簷下,嘩啦的落下好幾個青青的,說不上心痛,就是覺得有點可惜,花了大半個夏季去栽種,如此就掉了,還沒來得及嚐嚐。

收到家裡的消息後,其實很不安很不知所措,這幾天。明明知道能做的等如零,只好要自己打起精神,生活還是要過的,無論如何。但悄悄的我開始懷疑自己種種的決定,懷念過去那無憂無慮的日子,更不知自己該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再走下去,感到很累很累,頭痛得要炸了‥‥大孩子知道我心情壞,幾天來百般遷就,為著小事對他大尖小叫,連掃帚也擲到地上了,他仍忍著、哄著、逗著我。有病的他竟說,我軟弱了他會強起來,伴在我身邊。

儘管如此,氣餒的話塞得胸口悶悶的,最後還是不負責任的對他吐了兩句。就不過是兩句,但疑慮原來是會傳染的,他心底那不能磨消的問號,再次浮起︰為何偏偏選中我?嚇得我馬上收起壞情緒反過來開導他。其實,再氣餒再不知所措,起碼他現在已好多了,無論如何要緊記。

心頭塞得滿滿的,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但寫下了這一點點,就當放下了,不要再胡思亂想,深深吸一口氣,做好現在能做的就是了。

別慌別亂,努力﹗

Friday, October 30, 2009

Flohmarkt characters

仍很喜歡逛跳蚤市場,這年的跳市快到尾聲了,所以在過去幾個星期六、日無論多忙多累都堅持去趕場。自從三年前從跳市帶了 Mr. Bean 小熊回家後, Phil 沒再批准我買毛公仔,無論有多 cute 。最近破例了,因為快要結婚的哥哥,要求要一隻德意志製造、看上去蠢得想打它一拳的毛公仔作為結婚禮物,於是四出的找,最後在一跳市遇上一隻比 Belly Bell 要大的,現在暫居我們家。

德意志製的毛公仔,一手的雖然貴,但用料和手工真的很不錯,當年帶 Belly Bell 回家,除了看她怪可憐的坐在貨架上,也因為這個原因。跟 Belly Bell 同居十年,到上週才偶然發現她原來是隻歐洲野兔,德文叫 Feldhase ,英文 hare ,特徵為手長腳長,耳朵尤其長,身高約六十到七十厘米,兔囡愛拳擊,怪不得 Belly Bell 手腳耳朵都那麼長,又愛和 Phil 打 boxing 。真的野兔我們今年夏天也在森林見過一次,當時已覺得很像 Belly Bell ,但體積更像一條狗,跑得也超快﹗

以上三隻,我都很想帶回家,尤其 Miss Chesty ,好喜歡那個抵死的 mean look 。

Thursday, October 29, 2009

沒頭沒腦的

用了差不多一小時,又辦妥了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我真的不喜歡往政府部門,但在德意志,真的無可避免,尤其失去工作能力要靠社保生活的人。但還算可以吧,起碼這是我們能力範圍能處理與掌握的事。

為著這次的手續,我又替 Phil 整理了一次他的文件夾,自他病了以後,文件夾不斷變厚,到了一個地步,我真的不想再理了,於是滿屋散落著各種的文件,直到這次,終於逼於無奈要整理一下,於是睡飽了後在星期天下午趁 Phil 去看父母,獨個兒一張一張的翻,一張一張的理。幾小時下來整出了這叠,就是大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大概到死之前仍需要的文件,我把它們紅紙黑字的分出十多類,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堆的只把類別印在自己腦裡。

有德語殘障的新移民負責整理排山那麼多的德文文件,就算自己覺得整理得再妥當,在公務員太太面前還是被問得口啞啞。手續指引上說所需文件只有四、五種,但最後連十九年前做過什麼也要拿出證明來,幸好我把整叠文件都抱了過去,最後需要的文件都從夾中找到了,還贏得公務員太太一句 cute 的讚賞。我 cute 在哪?或許她少見反應如此快卻又沒頭沒腦的人。

雖然如此,但我覺得我們還算可以的,用了近四十多分鐘,跟公務員太太分頭從兩個文件夾裡找到了十數張需要的文件,又合力填好了一份七頁的文件,其間不停聽到她旁邊的同事接二連三對來者大叫︰您沒有文件我真的無能為力﹗

下午再去移民局一趟,這個我想做了好一陣子,去問問政府有沒有什麼給新移民的培訓機會之類,趁 Phil 這星期放秋假,就一起去問問吧。

Monday, October 26, 2009

冬令時光

冬令時光,總讓我有點頭痛。昨天開始要把時鐘往前推一小時,還是該說推後呢?總之六時變五時,天好像黑得更快,我今年終於忍不住問 Phil ,為什麼換季也要換時間?自覺是個愚蠢的問題,但老家也有冬夏,就是不用換時間,加上腦裡好不容易才安置好兩個時鐘,真的不想改,要改,也得問個明白嘛。

沒想到 Phil 也支吾以對,他也不明白,也覺得夏改一次冬又改一次太無聊了。有年他在家聽到電台說是時候換時間了,便把家裡的鐘都調了。家,那時還是跟父母一起住,所以家裡的鐘也特別多 (也因此他限我一室一鐘)。沒想到過沒多久,當他把家裡的鐘都調過來後,播音員又說,哈哈,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於是他又滿屋再跑了一趟,把鐘再調回來。再過沒多久,播音員卻又說,哈哈,那不過是笑話,時間真的換了,請大家注意。。。

這個所謂 daylight saving time 的制度,原來自 1980 年才在德意志實行,雖說這樣下午的日光可以多一點,但其實多一小時少一小時有什麼分別呢?德意志有時真的難以理解‥‥

Tuesday, October 20, 2009

麥兜的老媽

前天他說,他的體重降至八十五公斤了,老爺體重秤雖是老,但不可能不準的吧?從七月份的九十六公斤到現在,牛仔褲終於開始變得鬆鬆的,秋日的呼呼北風,還有我的死線,叫我們都不得不留守家中。因此從九月份開始,減肥,就只靠小心飲食。

我答應過他什麼呢?體重減至八十五公斤的話好像是說過有奬賞的,但我忘了是什麼,他說是弄一次 Garfield 最愛吃的 Lasagna , 其實是只整盤從超市買回來塞進焗爐那種,但我仍想賴皮,死口說自己沒說過,肯定沒有,要他減至八十公斤才奬他。

上星期六,我信口開河說要是他開始練習結他,我也會開始習畫 (雖然明知自己沒那個時間),沒想到星期天早上,他真的練了好久好久,我睡眼惺忪走出睡房向他 bravo ,他卻回贈一句溫馨提示︰我開始彈結他了,你也得開始習畫﹗

這樣信口開河之後又要賴皮的行為,讓我想起麥兜的老媽。

Sunday, October 18, 2009

另一國度的女人

其實今天忙裡偷閒,昨夜四時上床,今早十時正被我的肥老闆吵醒,說別睡了說好要去跳蚤市場的嘛﹗之後在外大半天,回到家裡直至十一時才有自己的時間,好想多寫一篇才再回到我的半斤四兩裡去。

外邊一整天都下著雨,我腦裡總想著還剩下的三條死線,還有劇中幾位女人的人生與遭遇。我不是韓劇粉絲,總覺得韓國時代劇裡的價值與文化跟我所能接受的差距太遠,一看就火,所以一直少看。我對南韓的認知,除了女人不知何解都非常賢淑與漂亮(或會打扮)外,就只有韓國泡菜、韓國工運與護膚化妝品牌。

這兩個月一直埋首的韓劇,開始時覺得是一齣給女人看的家庭溫情劇,沒想到偶然從紐約時報看到一篇報導,讓我恍然大悟,原來手上的並非純粹催淚溫情劇,劇裡要說的其實是一個嚴重扭曲的社會文化與價值問題。沒想到同是昔日亞洲小龍的女人,社會經濟如此發達,處境卻如此不同。同樣是女人,那滿臉脂粉與賢淑得體,卻突然讓我萬分同情。

秋.色

記得小學五六年級時,流行著一種構圖簡單當時的我卻覺得美極了的牛油紙小書籤,記憶中好像每星期都有新款,大概是台灣出品罷?畫的都是春夏秋冬的自然景色,上邊再加一小句什麼,當時覺得,何許人等才能畫出這樣美的插圖,於是常常到那街角小影印店,就在晚上八九時穿著校服背著沈沈的書包從褓母家走路回自己家的路上,那五六分鐘,在小店裡,目不暇給。

直到人在德意志,才赫然發現那些昔日嚮往的插畫,原來就在身邊。很多時候,哪怕只是去買菜或呆在家裡,我總會輕輕的嘩嘩嘩嘩嘩讚嘆著,手指東指指西指指,要他看天看雲看山看河看雨看樹,當然,有幸的還要他看彩虹。

歐洲生活雖然不算便宜,一想起那沒完沒了的政府保險等等等等文件、電費水費油費、還有漫長的春秋冬與短命的夏,便會開始胡思亂想,想從前想以後,心變得比灰灰的秋冬更灰。

但壓住了那堆胡思與亂想,再睜開眼睛,其實德意志的秋儘管又濕又冷又陰外,其實並非如此灰,陽台外的森林從綠慢慢的轉金,下午四時到五時,若太陽沒提前下班,在夕陽的斜照下,整個森林都像在發光,那股金光,其實很暖心。

這年初秋至今都忙著,偷閒的日子幾乎都是下雨天,於是森林逛不成,什麼菇與菓子胡桃都沒去拍去採了。我翻著去年夏秋冬的照片,一年下來,他精神了不少。這個秋冬,在家暖暖的最重要,房東要加租的就放馬過來吧,我有朝一日搬的話你會後悔莫及﹗

去年十月,初秋,荒野街後山的巨菇。

去年十一月初,巴登小城河畔,我們去年見它的紅,於是為它取名波爾多樹。

去年十一月初,小鎮河畔公園的遍地金子。

Thursday, October 15, 2009

冬暖

熱了一個夏天 (雖然只是不到三個月),享受了一個暖和和的金秋後,現實又把我的暖冬夢打回谷底,三數天內氣溫急降十多度(攝氏﹗),看著書桌上的溫度計從和暖的廿度一天一點往下游,昨天日間室外只有六度,室內十五十六,晚上外邊已是零度了,我跟 Phil 說原來瑞典秋天車窗已開始結霜,他卻若無其事的說︰我們的車窗也開始結霜啦。

秋真的來了,但在我己好比嚴冬,因為怕電費貴我這幾天都一邊點夜油燈一邊死死抱著我的 Northface 與熱水瓶,還有燃起三小顆蠟燭,起碼視覺上暖一點,自問感覺其實有點怪可憐的。

昨天 Phil 上完課回到家裡說不得了,非開暖爐不可﹗於是,晚上九時正,當電費開始進入「特價時段」,我們再次替我們的巨無霸儲熱式電暖爐注入生命。明年電費年結要貴就貴一點吧,家裡冰冷冷的真的太不人道。

雖然很喜愛這白白的頂樓房子,但它真的很冷,就算用上了蘭西從香港寄來的門縫擋風裝置,但還是不保暖。冷空氣感覺像穿透整個屋頂後壓在我們頭上,再蔓延至全屋大小角落。沒有暖爐的小睡房,日間室溫已降至十四度,意思就是昨天晚上再減四度左右,怪不得連不喜歡大被蓋過頭的 Phil 也蓋得嚴緊。我跟 Phil 說若有一種神奇保溫漆可以一塗便把冷空氣隔絕,那多好。他卻笑我天馬行空,說若我能發明這樣的東東,一定馬上成為億萬富翁。

因為冷,我又開始看租務廣告。雖然在 2010 冬天到來前也沒有搬的機會,但做夢不花分文,就讓自己夢一下吧︰

長燄鎮的古老房子 (即德意志有名的 Fachwerkhaus ),裡頭全新裝修,約 62 平方米 (即 667 平方尺), G/F ,大小跟我們的家差不多,但有一房一廳,大概比我們的一廳半房實用,也不用跑 48 級樓梯便到家門。另有我最渴望的廚櫃組合、兩個儲物室、寬闊的屋外平台、再加小花園與車位,月租 (不連水電雜費) 260 歐,比我們的頂樓房子還要便宜﹗﹗ (德意志跟香港相反,房子越高越便宜)

我好想去看看,當旅遊也好嘛,但可預知 Phil 的反應︰老房子問題多多、那麼便宜一定有問題、住到那麼偏遠的小地方很不方便 (但德意志很多地方對我而言都是偏而小),最重要是,不能搬看房子幹嘛?

好,雖然得不到的總比已擁有的好,但仍得緊記好好享受自家這點點暖氣,我家客廳現在室溫十九度,其實我已很心滿意足了﹗

後記︰ Phil 的反應我都猜對了,團圓才十四個月,但跟他,有時真的像老夫老妻,平平淡淡的一切都在預期之內,真好。唯一我猜不到的是,他竟在意人家沒有寫到廣告上的 heating system ﹗其實我心知那可能是問題。。。 ~_~ 他說一定是小得可憐的壁爐,受法例保護的老房子都是這樣的,所以才不寫進去﹗

我說嘛,不去看看又怎知道呢? e_e

Tuesday, October 13, 2009

雨後彩虹

這是剛剛星期天遇上的彩虹,其實肉眼看到的是雙層彩虹,只是傻傻的照相機只能拍到單層。

在這個房子住了快十四個月,掛在陽台前的大大小小彩虹大概見過五六次罷,貼上來的也不只一次了吧?所以雖然這房子保溫欠佳,但我仍非常喜歡。

每次與彩虹相遇,都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像上天要告訴我,世界仍充滿希望,明天一定會更好,你看彩虹便知道了。

那幾分鐘,我就和 Phil 一起站在陽台門前,呆呆的見證著這七色奇景。

這種對未來微小的希望,願你也能感受到。

Saturday, October 10, 2009

其實有點忙

其實有點忙,忙著假裝賢妻(愛洗碗做飯那種),忙著陪他,忙著下星期的幾條死線,更忙著打瞌睡,但知道這個冬天能跟他一起過,忙得特別起勁。

天氣預報說,冷風要到德意志來了,北部各處明天起會結第一次霜,黑森林的高山上也會結霜了。我今天才說,攝氏十來二十度的秋日,看著森林變出的千色,原來歐洲的秋天可以如此可愛。

該趁秋風未逝替相機充充電到森林去拍拍那紅橙黃綠的千色葉。

Friday, October 09, 2009

風回路轉

這幾天真是‥‥風回路轉。

先從木工轉往機械課程,再從宿舍轉回家。

對, Phil 搬回家了,住了兩天宿舍後。

因為整夜也擔心他壓力太大,第二天一早我取消了自己與筆牙醫的約會,跑到長石溪去看他。沒想到一見面第一句聽到的,竟是「你來了真好,可以幫我收拾東西搬家﹗」

原來退休保障集團「發現」我們家離長石溪其實不算遠,所以在入住宿舍兩天後,在我們把那臭臭的房子裡裡外外都擦得乾乾淨淨後,決定不會支付 Phil 的住宿,改為支付他的汽油錢,要他每天從家裡開車過去上課。其實是好消息,但當下我(又)被嚇呆了,真的不知該如何反應。 Phil 為著這個最新決定一整個下午也不高興,以後一年他得早早爬起床,風雨不改的每天穿越森林到長石溪去,他說怕冬天天黑路滑自己下課後太累在森林路上會出意外,但還好有位也住在我們這個小鎮的導師說森林路不好走的日子其實不多,雪太大路真的太難走的話也可以中途回到大路或公路去。我也說要是真的太累我也可以跟你一起上路,帶本書什麼的在長石溪等你下課,之後一起回家,四隻眼一起開車一定萬無一失﹗

這個週末要跟他補補課,因為他現在像回到學校一樣,老師請他要記得帶筆袋上課,除了學機械還有什麼?還有德語和讓他頭痛的數學課。聽著他說那些小學(最多初中吧)程度的數學問題讓他頭痛,真的笑死我 XD

晚上做了他喜愛的蕃茄肉醬配麵包,他終於說還是回到家裡住比較好。

Thursday, October 08, 2009

牙關咬緊

以為房間清潔好了一切便會好起來,但這一刻的我卻有點走在鋼線上的感覺。

住進長石溪醫院宿舍的第二天,大孩子繼續不喜歡那兒,好像是越來越不喜歡。地方都乾淨了,在我下午花了差不多四小時洗洗擦擦後,房間乾淨得連牆也散發著芳香。

新問題並不在沒有電視或電話,而是再培訓本身。同一句話說一百次後是否會成真? Phil 先前的那位木工導師,據 Phil 說十分苛刻無理,無時無刻也在罵人,所以他一直也不太期待木工訓練的開始。這兩天他每見一位社工、醫生、或任何人都會提起那位導師的苛刻無理,於是,再培訓主管說,要是你真的覺得跟導師合不來,試試別的課程吧,儘管孩子他本來沒有換課程的意思。

這是日落時份他才跟我說的消息,嚇得我目瞪口呆。他說本來就覺得自己不夠好,現在病後學的東西一多起來他便會慌,犯的錯也會多,要是再加上導師的無理取鬧,他不知道日子可以怎麼過。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像哄孩子又像跟孩子說道理一樣,夠不夠好沒有試過怎知道?錯有誰不犯?犯了又有什麼大不了?有理取鬧該聽,無理取鬧的話當耳邊風不就好了?因為導師無理而決定放棄自己一直喜歡的木匠職業,回頭看會不會覺得太可惜了?但孩子就是要覺得人家要跟自己對著幹,虧他有那樣一個媽,怎麼還不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無理取鬧?‥‥

但最後他重申,他有點慌,覺得有壓力,不知該如何才是。這樣一說我突然也慌起來,好吧,大孩子你慢慢來,給自己時間,不要給自己壓力,想換課程便換吧,說不定你也會喜歡。若時間證明你真的不是塊可造的材料,就算了罷,再找別的路,沒什麼大不了。

穿越森林快回到家裡的路上,他問我要不要回到醫院宿舍去過夜,我竟然滿口像德意志人一樣說這樣做手續不對,會違規的,最後還讓他獨個兒開車回到長石溪去。我想大孩子真的很慌,要不也不會開口要我回到醫院去陪他。

開始總是困難的,希望他咬緊牙關,希望雨快過天快清,更希望我不要再如此後知後覺,這一步前進不了也不要讓病情倒退。

深呼吸一口,把恐懼壓下,希望明天會更好﹗

Wednesday, October 07, 2009

一頭煙

突然間家變得空空的, Phil 走了,連同我們燒水的水壺、CD 唱機和大小清潔用品。

其實都是我叫他帶過去的,雖然醫院宿舍是寬闊(三百多平方尺?)的單人間,有自己的浴室與小廚角,但那千年煙味之無處不在,令我這個懶惰的主婦也忍不住動手狂擦‥‥全新的長方白布一小時內被我洗了不下七次,從白色擦成滿滿的咖啡色再回到白色再變成滿滿的咖啡色‥‥是名符其實咖啡那種顏色﹗在那兒半天後回到家裡,連我也像剛到過酒吧一樣,一頭煙。真不知他今天晚上如何睡‥‥我可憐的大孩子‥‥

本來我是打算由他在醫院待至星期五再回家相聚的,但那宿舍實在太可怕了,真不忍心由他獨個兒擦,所以決定明天再過去一趟,跟他一起把那個豬圈弄乾淨,算是為他的新開始打打氣吧。

清潔不過是一時的問題,這個大孩子稱為「落後的宿舍」,整棟大樓起碼有六十人吧?卻連一個電視室也沒有 (更別妄想有電腦室﹗),若要自備電視的話則要向政府交電視稅,一年要差不多二千蚊,看「霸王電視」被發現的話會被罰款,德意志真是可愛‥‥我在想,可不可以把家裡的電視「轉戶」到醫院宿舍去?付足稅的電視有搬家的權利嗎? ~_~

好好的有家歸不得,晚上六時多從家裡拿著清潔用品再次出發回醫院時,他認真的說真的不想回去,我抱抱他說這是他前進的一大步,要奸巴嗲啊‥‥

我們怎麼好像總是要分開?‥‥

Monday, October 05, 2009

1025

一千零二十五條子,竟斷斷續續的一天半便完成了八八九九,史無前例的快,因為明天過後他便會成為我的週末丈夫,為期一年。其實幾天後的週末又見面了,但我還是捨不得,在他離家前一天,我不能讓自己把時間花在稿子上。

收拾好最後的一一二二便要去睡,希望明天跟他一起好好的過一整天。

為期一年的半獨居生活快要開始,心突然隱約的慌起來‥‥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Sunday, October 04, 2009

中秋前告別

德意志的中秋,除了月亮一樣的圓外,並沒什麼特別,要不是遠方的朋友一句中秋快樂,我大概已忘了那是什麼時什麼日。

我們也有賞月,好像生平第一次真真正正靜靜的賞月,以前都是趕著下班回家吃飯什麼的,兩個人一起站在陽台上呆呆的看著初起的月光,那三數分鐘,為賞而賞。

中秋的前一天我們回到 Phil 去年住了三個月的醫院,為要拿回他遺下的油畫。我總希望再見到以前他的煲醫生,在我們跟這所醫院正式告別時。那位總穿著 birkenstock 拖鞋走路總是低著頭的傻佬好醫生,三個月來都細心聽著大孩子的胡思亂想與胡言亂語,幾乎每次會面我也在旁看著他的耐心與細心,所以一直很想找個機會正式說聲謝謝,也希望他知道他治好了一個人,所以我游說了 Phil 一起到那個我們曾經非常熟悉的病房去看看。沒想到煲醫生遇不到,卻遇上那位他不喜歡的大熊護士。以前他常跟我說,那位護士不好,會拿病人來開玩笑,我總說他太敏感了吧?其他的護士不是都挺好的嗎?但大孩子就是一直不喜歡他。

直到中秋前那天,我終於領教了,那既假又冷的笑容與祝福,我真的希望自己沒有舊地重遊。

那所醫院、那個 salon 、那盞水晶燈,我希望以後也不用再見了。

Wednesday, September 30, 2009

靜靜的

四時多才睡,九時免強的睜開眼睛,竟看到大孩子在我枕邊悄悄的啜泣,我馬上醒來了,問他怎麼了?原來大孩子已開始捨不得了‥‥對不起,這陣子的我實在太累,只想著再培訓批了一切都會好起來,想著他再次回到那個先前待過三個月的熟地方,能再次跟大夥兒一起玩,想著我一波接一波的死線,我實在離不起愁別也沒有緒。

病後的大孩子總說他用腦子愛我,心,病了,愛不起來,我倒也覺得沒所謂,一起開開心心他健健康康肥肥白白就是了,管他用手腳還是肚腩愛我。

這天早上雖然睡不夠,但想著他捨不得我而靜靜的哭,甜得整天也不累。或許有天他的心會甦醒過來,重新再感受?

Monday, September 28, 2009

新桌新地盤

兩天用了不過一點點的時間,我們的新書桌便完成了。桌腳其實是現成的,兩隻合共 22 歐,在德意志,要找更便宜更穩固的腳,只有在跳蚤市場,但那個要多加一點運氣與耐性, Phil 看來兩個都缺。

有了新書桌和新椅子,我終於可以坐起來燒我的夜油燈,屁股肩膀都不再痛,哈,太好了﹗新桌子很大,可以兩人同時使用, Phil 坐闊的那邊,肥股配大班轉轉椅,我人小坐狹的那邊,瘦股坐大家樂轉轉膠椅。

晨早收到長石溪那邊的信,說大孩子的康復培訓至 2009 年 12 月為止,「二零零九」四個字嚇得我要死,大孩子又同時突然莫明的不舒服起來‥‥後來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原來人家搞錯了,而他的驚,也如晨霧般隨太陽昇起而消散。

或許我該學習喊驚,喊過後或許會對突如其來的一切處之泰然?

His & Hers

我們的家,在過去兩天裡多了好些東西,有大有小。

因為高興,所以讓自己讓他也放任一會,星期六星期天去趕(跳蚤市)場,不必要或家裡已有的我們若喜歡都會把它們帶回家。這兩個秤,黑色那個是我們去年冬天在城裡唯一的(老實)二手傢俱店買的,老闆隨便的開價,兩歐成交。橙色的是剛剛星期天在家附近的跳蚤市場買的,夫婦二人叫價三歐,我想家裡那個也不過是兩歐,你擺攤的怎能比人家開店子的貴?於是還價兩歐,最後我們因為零錢不足而不到兩歐四成交,老先生說無所謂啦,老太太卻說她能給我們找贖較大面額的紙幣,弄得有點像我們搶人家東西似的,哈哈。

因為怕大孩子回到長石溪後會把自己的減肥大計拋諸腦後 (非常有可能...),我這個惡妻在申請批准後一天已要他緊記把秤子也帶過去。今天多買了一個橙秤,讓他選,他選了較 man 的那個,於是黑便是他的,橙便是我的了。挺合襯吧? :)

大膽的兩天

過去兩天不知從哪來的膽子,手上近九百條條子踫也未踫過,星期一凌晨四時見死線,卻仍有膽去跟 Phil 東奔西跑,逛了兩個跳蚤市場、繼續堅持一起做飯一起吃飯、睡了三個午覺、跟他一起看了一場血淋淋的 boxing 、最後還跑到街上去看煙花﹗唯一錯過了的,就是德意志大選的電視直播,很想很想看,但真的不敢太過份。。。

稿子在死線前順利完成,是思甘堡讓我發現自己原來可以更專注更更更快,還有時間邊翻邊為自己建立字彙集,那些什麼混蛋臭小子恩怨情仇,希望以後會更好辦了。

德意志大選在滿天煙火中落幕,德意志鐵娘子安琪兒獲勝連任,連我們這小鎮也因此大放煙花。埋首時總戴著防音耳罩的我,晚上九時聽到兩聲隆隆的巨響、再從睡房的窗口看到煙花後,跟 Phil 說不如到外邊去湊湊熱鬧吧﹗現在我一趕忙,他便不敢打擾我,最後要我再三游說,他才高高興興的跟我一起跑下樓去。

無憂無慮的看煙花,真的特別美。

Saturday, September 26, 2009

Approved!

一天過後,心情終於開始平服。說真的,走出退休保障集團時,我有點想哭,想靜靜的抱著他哭一會兒,但秋晨的冷風加上我的夏季涼鞋,叫我既冷又靜。

先前一夜用了三小時在電腦前,竟才翻了廿三條條子,二時半合上眼翻來覆去好久,然後進入一串又一串的惡夢中,我怕什麼呢?夢中的我看到通往退休保障集團的馬路被劃上一道粗粗的綠線,會面的信件說明,那是城環保區,只有環保汽車才能進去,所以臨睡前除了找地點與路線,也找區外泊車的可能。夢裡我拉著 Phil 在綠線外眺望集團的大樓,心急如焚。後來見到集團首腦或什麼人,又是一輪接一輪的絕望,直到早上七時十三分睜開眼睛那刻。

因為前一夜的夢,我在離集團大樓老遠的地方已叫 Phil 把車泊好,說我們始終是大鄉里,怕進不了什麼環保區嘛。其實才兩條街,但路卻又怎的非常漫長。

醋先生,對,他真是姓醋的,約四十來歲吧,瘦削的身材,文弱書生的面孔,卻穿著紅色的球衣,走路一彈一彈的,來到守衛森嚴的集團入口歡迎我們, Phil 說他忘了帶身分證,車也泊得很遠,還未問「不去拿會有問題嗎?」醋先生已說只要你是本人便是了,身什麼分證沒什麼關係的。第一個感覺,夠爽快。

走進醋先生四米乘五米全白而空洞的辦工室,一坐下他便開始快速翻著關於 Phil 的一大叠文件,我有點緊張, Phil 卻開口說他辦工室的景觀真的很不錯,他總在這種時候找到親切而真誠的話 break the ice 。

之後醋先生問了好些問題,Phil 答了好些答案,我也補充了一點點,我感覺醋先生挺實事求是的。他問我們有沒有帶文件來,幸好我先前一晚重新整理了 Phil 的 CV (儘管社工小姐說不用也可以),醋先生從我的膠 folder 把文件都拿出來後,認真的拿起我這個火柴人 folder 來看了好幾秒然後微微一笑,我覺得這位醋先生真的不錯,不但沒有我想像中的官架子,更平易近人得很。

為期一年 (該是十四個月) 包食包住包生活費包醫療保險包兩星期一次回家汽油錢的康復再培訓實際要多少錢?我真的不知道,以德意志水平,大概不會是小數目吧?醋先生卻沒有讓我們覺得這是錢的問題,他要搞清的重點,是 Phil 的精神能否承受一天六小時左右的訓練,訓練能否讓 Phil 從疾病中康復過來日後重投勞動市場。

醋先生一邊用嘴弄出噠噠噠噠噠噠的聲音一邊翻著文件或打著電腦一邊思考了好一會,那空洞加上他的噠噠噠其實噠得我有點怕,最後他撥了個電話,找長石溪的社工,寒暄了幾句說自己有新老婆新狗狗後又說了幾句正經的,好,好,好,就這樣決定吧。於是, Phil 兩星期後便要再次回到長石溪醫院去,如無意外直至明年十二月,逢週末才回家。

為了慶祝,我們真的開車去了海德堡的宜家,本來只想吃兩大碟肉丸、看一個小鞋櫃,最後(有點)失控吃掉兩大碟肉丸、兩件蛋糕 (幾乎都是落入他的肥肚裡﹗)、買了一張小餐桌、兩張電腦椅子和一些小東西,而原來的目的---小鞋櫃,哈哈,或許下次吧 :)

Friday, September 25, 2009

天明後再看

他的書桌,終於動工了,在處理好宜家塌床事故後,在前往會見德意志龐大退休保障集團的前一天。新藥又再增加五毫克,舊藥原地踏步,現在的他每天就是要找事忙,從抹門頂到回電郵,看著他每天那勁兒,看著他重新的用腦愛我用手愛我們的家,我真的不應再擔心了。

Phil 的康復再培訓安排定於十月初在長石溪開展,萬事俱備只欠退休保障集團的首肯,先前說十月中的會面因兩位社工的努力而提早了,約定在十小時後的早上。我腦裡只想著要準備的文件地圖路線停車處,他卻想要不要會面後跟我到宜家去。口說不要擔心,無論結果如何,但心裡還是忐忑不安。被否決了該怎麼辦?大孩子一直也覺得情況超級樂觀,決定九成八是 YES , NO 的可能微乎其微,我每每聽他這樣說後都要付上溫馨提示︰船仍未真正泊岸,到了再開心也不晚。

他說會面後不如去宜家走走吧,反正不遠,我卻反常的沒半點激動說看看會面結果再算吧。有時我想,有病的其實是誰?

若結果是 YES 的話,就高高興興去宜家吃肉丸蛋糕慶祝;若被人家否決的話,也可以買瓶好酒回家弄餐美味的泰國咖啡,再繼續完成書桌。

好,就這樣決定,天明後看船泊到哪裡去。。。。

Thursday, September 24, 2009

金秋

金秋真的來了,這幾天天氣好得仍可以穿夏裝,真好﹗陽台上散落著陣陣樺樹的金色落葉,樺樹其實就在我家陽台旁,我卻到今時今日才知道它叫什麼樹,而陽台底下的小栗子樹,我在幾個月前才驚訝的發現它的存在(﹗)。大概因為眼光一直被較遠的蘋果樹吸引著,近在眼前的於是都看不見了。蘋果樹今年沒多少果,去年的果實清甜可口,我還一直等著今年又去採幾個,沒想到就高高的只看到一個,大概因為去年地主的什麼人來了把果子都採清光了,土壤不夠肥,所以今年結不了果?找天要改到山上去採人家的金蘋了‥‥

我們家的公共後園,我們幾乎從未踏足過,直到秋來後。那兒有一株榛子樹,我現在每逢出門或回家都會走上後園石階,看看有沒有榛子落到地上。雖然終於收到一年的電費尾數 (盛惠 337 歐﹗),超想吐血,但這房子四周的花草樹木與那白白的屋頂,我真的十分喜愛。所以只好對自己說,起碼我們的尾數比隔壁的先生少,人家獨居卻要付五百多歐,嚇得已說會著手找別的地方搬了,我們兩人日煮夜煮我的電腦日煲夜煲也不到三百五歐,這房子還算可以吧?別想那尾數便可以了。

Monday, September 21, 2009

我們的廚房

我們的簡陋廚房,又是 100% handmade ,入伙時就是這樣一無所有,除了四壁。在北京認識 Phil 的前幾天我到了一位北京朋友的小農莊去吃飯,他們的廚房雖然簡單,但我卻喜愛極了,大概因為那兒散發著一種天下一家親的溫暖感覺。入伙後面對一無所有的廚房,當時因為連二手廚櫃組合也買不起,我於是找出拍下的北京照片,跟 Phil 說我們不如也做那樣的溫暖小農莊廚房吧。

當時花了很大的氣力才說服了 Phil 自己動手做。一世人也只用過好東西的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如何能一手做出一個廚櫃組合。我指手畫腳的給他解釋了好一大遍,終於在入伙後的第十天他按著我的草圖跟老爸動手建設。

他說廚櫃做好了大概會用好一陣子,材料買好一點也無所謂啦。但德意志「好」的材料,除了質素高價錢當然也不差,我這個相信非常時期該有非常手段的香港節儉婦人,當下近乎獨裁的否決了他,說用最便宜最堅固的便可以了。後來當 Phil 慢慢的看慣了,說那樣子沒什麼也挺堅固實用的,我卻開始把它當成眼中釘子,經常翻著宜家 Catalogue 許願希望日後能擁有個宜家廚房,哪怕是便宜的款式。

我在小咖啡桌上玩了不到三星期的煮飯仔、在浴缸裡洗了不知多少次碗後,廚櫃基本算完成了,雖然當下看上去其實很醜,但仍覺得好極了,終於可以站起來做飯洗碗,不用再當可憐的阿信﹗

木材加上一點小材料,合共才花了不到四十歐,不銹鋼工作台連水龍頭是我們看房子時在儲物室發現,後來我叫 Phil 厚著臉皮請房東給我們留下的,因為這些最普通的廚房工作台在德意志都是以天價出售,房東在電話裡聽後愣了一下,但最後還是答應了。充當「櫃門」的布簾,是由香港車神布藍達為我們度身訂造,出奇地,它的藍跟我們後來買的工作台膠墊子很合襯。

到現在才放到博上,因為上星期才找到還算好看的膠墊子蓋著我的眼中釘木頭工作台,那兩小塊膠跟紙合成的東西,竟價值十二歐,又是另一個天價,但算了,花十二歐便不用再看到眼中釘,也算值得的。這兩小塊落在工作台上後,整個廚房的感覺也不同了。這兩天我們都像從前廚櫃初完成時,久不久便會情不自禁的走進廚房裡欣賞它兩眼,之後說一聲,它真的好看多了。

我們的廚房,其實遠遠不達德意志基本標準,但每每有朋友來訪時 (其實極少), Phil 總會自豪的告訴朋友那是他親手做的。我看得出人家其實並不欣賞,連像香港人圓滑的說句什麼好話也沒有,有時想起會替他心痛,但沒所謂了,就算要跟它過世,只要他自豪我們也喜歡,管人家眼光幹嘛?

起碼我可以說,這是我男人親手為我做的廚房。

Saturday, September 19, 2009

等‥‥直到週末

Phil 等了我兩星期,我的稿子仍不斷飛來,除了到醫院與買菜吃飯取水散步,我連跟他一起看電視和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昨夜凌晨三時半收筆後至五時才迷糊睡去,本來已不小的眼袋快比眼睛要大。我在電腦前咬文嚼字或咬牙切齒的時候,他並不太願自己外出,雖然他說我的時間分配還算做得很好,但真的不忍心讓他週末繼續悶在家裡 (跳蚤市場是例牌活動,所以不算),於是大膽建議一起南下往不到一百公里外的小村去探望他要好的病友史蒂菲 (順道逛 IKEA ,嘿嘿)。約定明天中午一起吃飯,本來三日鮮要變為兩日鮮,有一點壓力,但沒要緊的,星期一的死線,只要咬緊牙關,就能安然衝過﹗

後記︰

出發前凌晨三時許給電腦怕了一跳,差不多兩天的功夫擠在一天完成,趕出來的六百多條子,以為按錯了什麼鍵一切化為烏有,全身嚇得僵直只口裡不停大叫 oh my God my God my God‥‥還好沒把 Phil 弄醒,整夜腦旁相伴的小兔 Peter 仍保持笑容滿面的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結果強行關機後真的一天光晒,總算一天沒有白費﹗

思甘堡一天遊順利完成,出發前的晚上看地圖找路線時發現小鎮原來跟宜家相隔幾十座山,於是只好提早起床在出發前逛逛自家的跳蚤市場讓心理平衡一下。

跳蚤市場裡遇上幾位 Phil 的舊同事,都異口同聲說工作間的情況好轉了很多,已不再人心惶惶了,聽著我心裡不其然昇起絲絲悔意,悔當初沒安份的嫁雞隨雞,硬要他往香江與我團聚‥‥若當初沒那樣的話,他可能也不會病起來‥‥但有早知便沒今天,算了算了,都說向前看嘛,走過了就好了,莫回頭莫回頭。

史蒂菲仍舊親切,跟我們在思甘堡遊了半天,帶我們看山上的老城堡遺址、小鎮與公園遊樂園,讓我想起 Phil 曾經說過,他就只會帶來訪的朋友看自家的風光、他喜歡的那些方地,儘管那只是平凡不過的森林小鎮與爛得早已不成形的老城堡遺址。來自香港的我卻總希望找點什麼特別的有賣點的讓朋友遊看 (雖然最後其實也不過是森林與小鎮)。歐洲遇上亞洲,「盡地主之宜」的理解可以差百丈。

整天最開心的其實是小鎮遊後回到史蒂菲家裡,三人擠在小陽台上曬著太陽喝著咖啡東拉西扯,也欣賞(或更是發掘,由我)她爸自製的實用家庭小裝置,我覺得較遊小村小鎮有意思得多。

出發前只睡了不到五小時的我,七時回到家裡馬上扭著 Belly Bell 昏睡過去,好像已好久沒睡得那麼沈了。

Thursday, September 17, 2009

藍桌

我的「新」書桌,本來屬於他。前幾天他突然(又)興起說要做兩張新書桌,我怕他真的成事後會把藍桌丟掉,於是說不如讓我先試用吧,我喜歡它的藍。

藍桌是他發病前決定不移民香港前後從 eBay 買回來的再加工上色的,原來的老不再,變得有點現代感,我好喜愛,所以也不忍心讓他丟掉。那是大孩子的其中一件大玩具,同期到手的包括兩個 (還是三個呢?) 大櫃、兩張椅子和兩張咖啡桌 (即藍桌與我先前的小書桌)。

要數大孩子的特長,首當其衝就是掉東西,不論體積大小,不順眼他不喜愛的都會給他丟掉。兩張椅子因為他一心移民而掉了,大櫃拆件後再玩不下去也掉了,心痛得我 (可知德意志掉這類中、大型垃圾是要錢﹗),我逆其意堅持留著完整的一個櫃子,暫存他父母車庫,為著老櫃子不知吵過多少次 ~_~ 。兩張咖啡桌仍保留著,我算救回了藍桌,他完成自己的新書桌後大概會把小圓玻璃桌打進冷宮,我說不要掉好嗎?送給二手傢俱店也好嘛,要不會折福的。

這幾天與藍桌一起趕稿子,好,感覺還算不錯,藍桌你以後就跟我好了。

Wednesday, September 16, 2009

金.秋

秋天的到來,自 Phil 有天突然裝哭大叫「我的夏天你回來吧﹗」開始,一天比一天明顯。我們不單換上了秋裝,連最愛清新空氣的 Phil 也日日夜夜說要把門窗關緊。室內溫度十九、二十度,舒服得很,而室外,就是一個冷字,尤其晚上。

這個秋天不會像往年的去(狂)拾菓子了,去年的栗子都浪費掉,沒試做栗子雞煲,所以今年秋天,不會再去拾栗子。而胡桃,去年的兩大籃還未吃完 (因為主要用於冬季餵雀),所以今年只會去拾一點點,選大顆多肉的,回來即吃。那種新鮮胡桃的獨特味道,我等了整整一年﹗

電台說今年秋季將會是金秋,有多金,我拭目以待。

Thursday, September 10, 2009

忙的時候

忙,自九月初開始,在船到橋頭自然直說到爛以後,在 Phil 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以後,在我學著不再慌失心以後。

去年冬天與今年春天,也是忙的時候,在電腦前日坐十數小時,每天咬牙切齒的睡五六小時,還要做飯洗衣掃地洗碗,一頭煙的忙得好苦,那時候常跟大孩子吵,問他怎麼不幫忙做做這個那個、怎麼以為我是超人女俠、怎麼做飯做得那麼馬虎‥‥心火盛不可止便炒他一頓,但那時他的「懶」,原來都是藥物造成。到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時自己有點過份,跟他賠了個不是,他莫明其妙的說都記不起了,對不起什麼呢?

換藥進入第五星期,舊藥減去一半新藥又加了量,他不但變回昔日的晨鳥,更開始自動自覺清潔厠所浴缸地板廚房與弄點家居小佈置,飯後還自動洗碗呢﹗我那「今天碗碟今天洗」的生活小目標,看來暫時可以退居床底。昔日見我累了,他只會一聲過來一起看電視吧或一起出去散個步吧,現在既為我做早餐又替我按摩,老媽違章晨早來電把我吵醒也被他罵個狗血淋頭 (呵呵~~)。他好像看到我的累了,終於。

忙的時候,見他那麼好,再累再睏屁股再酸也心甘情願,也叫自己不要為那付半斤拿不回八兩的稿子而忘我忘他 (其實「失而復得」我是很感恩的),有幾點規舉,要自己盡量緊守︰

1. 飯由我做,不能馬虎了事;
2. 最遲凌晨三時半上床睡覺;
3. 飯餐要慢慢的一起吃,無論如何;
4. 必須吃豐富的早餐;
5. 必須不停灌水;
6. 記得吃維他命;
7. 衫由我洗;
8. 要預留時間一起散步 & 買菜;
9. 看錶做人,不要過份完美主意;
10. 能休息時盡量休息;
11. 支持不住必須倒下(睡覺);
12. 每日目標完成後才可寫博讀博。

過去十天雖然忙,但還算有時間去散個步或逛逛跳蚤市場,多得他,替我分擔了大部份家務。這幾天,我真的有點苦盡甘來的感覺,好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稿子繼續找上門來,我是無任歡迎,來者不拒的﹗ :D

Sonntagsbrötchen

Sonntagsbrötchen,星期天的小飽,是那種要自己回家焗的粉團,我看圖決定把它買回家時,以為它就是我在美國時最愛吃的 biscuit 小飽,可惜原來它更像香港昔日的「咸豬仔」。

舊的味道總與舊人舊事相連,少年十七十八時,我腳邊的不醒人事,原來那時生命便要告訴我世事的無常,可惜當年的我還未開竅,只一味固執的相信我能作點什麼補償。

星期天小飽的味道,雖咸亦甜,或許我該慶幸它不是我一心要找回的舊味道。

我的小點

我的小點,名字由 Phil 起,技巧由香港的美女朋友教授 (才幾天前的事),邊趕稿邊練習,一天練幾次,信不信由你,我人過三十終於學會束起我的第一個小點了。(遲學比不學好嘛)

中一那年有位姓張的同學問︰你小一到小六頭髮都沒變,不悶嗎?我其實跟她不太熟,但就因為她那句,我頭也不回跑了去髮廊把及耳的老土頭髮剪掉,那是我第一次上髮廊,還記得緊張得要死,怕自己大鄉里失儀﹗一剪十數載,一頭清爽的短髮。

小時候的頭髮因為都由褓母料理,非專業所剪出來的每每都像一大一小的碗倒蓋在頭上,雖然我從沒抗議,但總覺得自己長頭髮不好看,簡直是醜‥‥到婚後 Phil 說希望我長長頭髮,說會好看的,但我一直沒有理會。直到現在被困德意志,頭髮一年半沒修剪,才慢慢的迫自己學習如何把它束起。還好去年三月中(最後一次在港)理髮,事有湊巧請髮型師剪了個長了也不會難看的髮型,要不現在會更失控‥‥

現在我會束的就只有馬尾和小點。我較喜歡小點, Phil 卻說我把頭髮放下來更好,小點讓我看起來很兇,那小球頭髮又向四方八面「發射」,每次上街前看我努力的盤著那一點的頭髮他便取笑我,之後更發爛叫我別弄算了﹗說穿了就是覺得他的老婆我帶著小點上街見不了人‥‥

或許,當我儲夠勇氣後,隨便找個髮廊去把它剪掉吧,it can't be any worse, right?

Monday, September 07, 2009

買來的快樂

買來的快樂,購自荒野街路邊孩子們的臨時水果攤, 1.1 歐,超值。

星期六從跳蚤市場回家路上,看到三五孩子在荒野街路邊擺賣著什麼,以為是雞蛋 (因為荒野街盡頭有個蚊型雞農場),我笑說孩子真可愛,荒野街盡頭死路一條,在這兒擺賣有誰來呀?心裡很想跳下車去看看。

到下午外出散步,發現小孩們的攤還在,我們還有五六米才走到他們的攤,最小的孩子已馬上降下自製的攔路竹枝,像非要我們留下買路錢不可。

五個孩子,大概四歲到六歲吧,在家門前擺著兩小盒蜜桃,問我們要不要蜜桃?我說好啊,你們賣多少錢?男孩頭頭是道的指指掛在爸爸車尾的價目表︰小的 5 仙,中的 10 仙,大的 20 仙,一清二楚,似模似樣。

我摸摸自己的錢包,除了一個兩歐只有神沙數粒,於是問孩子有沒有零錢找贖,大孩子高興的馬上跑回家裡找零錢與膠袋。五個孩子圍著低頭看蹲得低低的我挑桃子,突然間變得微小的我,忍不住不停抬頭看他們可愛的臉蛋。

拿著那小袋蜜桃我一路上樂極了,一直跟 Phil 說孩子們擺小攤多可愛。 Phil 卻突然靜了一下,說我能如此容易快樂滿足真好,他那純粹的快樂,已封存在地牢暗處。

這些日子,他逐步換新藥人也好像換了,昔日的他一點一點的回來了,我真希望,有一天我們不用買,快樂也會找上門來。

Thursday, September 03, 2009

耐心點吧

一星期的秋意後,難得一兩天的晴朗炎熱。

驚了一年等了幾個月,收到信後竟然天意弄人叫我們完全看不懂,Phil 說是東我說是西,一個病人加一個文盲,遇上德意志龐大而複雜的社會保障網,擠出一頭霧水。千萬個猜測要等社工小姐來解答解讀,等,不過是三天半,卻仍覺很漫長很漫長。慢步走在街上 Phil 問我在想什麼,我嚴肅的說我在忙,忙著什麼也不想。

昨晚睡不夠今天早上起來想起那封信不好受哭了,兩聲,埋在他的巨肚腩裡。其實我已不太慌了,在見社工之前與之後。見步行步的心情,溶入日常的買餸煮飯洗衫覆診趕稿中。無路可走的話,可以怎樣?我覺得要先想好點什麼,雖然我不知有什麼可想,他說只能見步行步,最後沒有結論,無疾而終。

結果社工小姐說那信非東也非西,是西北偏北,聽得我們滿頭嘆號,原來還有這樣一條路?

十來分鐘的會面,實事求是的社工小姐集齊文件說會替 Phil 上訴,第二天早上便來電說已致電誰誰誰,我們不必上訴了,但也不用擔心,會有安排的。她沒法說個一清二楚,因為最終決定權不在她,但我仍要感謝她,這位盡責而漂亮的社工小姐,在過去一年不停的為我們解疑解難。

再等一個半月,十月中旬與龐大的社會保障網會面,之後我們大概會知道往後一年的生活如何過。

耐心點吧。

Monday, August 31, 2009

終於洗白白啦﹗

趁有三天乾爽天氣,決定排除恐懼替 Belly Bell 洗白白﹗理論說得容易,我邊洗 Phil 邊把我罵個狗血淋頭,說我這樣不對那樣也不對,我說你也不過第一次替 Belly Bell 洗白白,哪知道怎麼洗才對呢?他一個 "common sense 嘛" 讓我無話可說‥‥(洗碗做飯卻不見他有什麼 common sense‥‥) ,最後經驗告訴我們他的方法原來是對的。還好 Belly Bell 勇敢,要不我們為著該如何洗她在她耳邊你一句我一句的罵戰(當然還有把她舞來舞去),不把她嚇壞才怪﹗

以下是這次洗白白後總結的經驗︰

步驟一︰把清水+洗髮水打至起泡泡,再用白布/白襪子(可以套在手上,抺起來比較方便)把泡泡抺在娃娃身上,每處抺幾次泡泡,不用大力擦。

步驟二︰特別髒的地方可以多加點泡泡,但緊記要避免太濕﹗

步驟三︰全身都抺了泡泡後,讓娃娃小休三十分鐘,也讓泡泡有時間把毛裡的污垢軟化。

步驟四︰在娃娃的泡泡仍未乾前用梳替娃娃做全身按摩,輕輕的逆毛擦,助毛髮鬆開。

步驟五︰把白布/白襪子沾濕 (清水),盡量把多餘水份擠出(布/襪子越乾越好),再替娃娃反覆輕抺,布/襪子要不時清洗,直至娃娃表面不再滑滑的沾著洗髮水泡沫。

步驟六︰把清洗完的娃娃掛在通風處/太陽下曬乾,以 Belly Bell 為例,幾小時已乾得八八九九了。緊記︰千萬不要貪方便用吹風機吹乾。

Saturday, August 29, 2009

四季樹

我家的四季樹,在小鎮跳蚤市場看到時只覺得它小巧可愛,問老婆婆它是否聖誕樹裝飾?老婆婆說那可以是聖誕樹,也可以是四季樹,你喜歡的話半歐賣給你。一言兩語有意無意之間好像要傳授什麼智慧給我。那位老婆婆,從此被我稱作智者,而那株四季樹,從此被我放在廚房當眼處。

好的東西,要提醒自己一年四季都要記著。

Oma 的油畫

幾星期前在跳蚤市場買下的油畫,我把它叫作 Oma's Painting (祖母的油畫),由始至終都不願帶它回家, Phil 卻一意孤行,說不明白為何我覺得它醜,人手畫的油畫,還畫在木板上,才十歐,價廉物美﹗

他使牛脾氣一意孤行時總讓我生氣,美不美是很個人的,但家卻是共同的,說好兩票贊成無人反對的東西才帶回家,他不喜歡的我都放手,最後他竟違背承諾。我什麼都可以忍,就是醜的東西硬塞到我眼裡我最受不了,他抱著油畫我口黑臉黑的一起走在跳蚤市場裡,殺氣逼人。遇見總在市場入口擺攤的智慧老婆婆,我們打了個招呼,Phil 高興的說起他的收穫,我問人家也喜歡嗎?老婆婆托托眼鏡微微笑道每個人口味都不同,她個人而言就不太喜歡了,呵呵。說再見後我馬上轉身對 Phil 說︰你看,連 Oma 也不要你的畫﹗他卻堅持說是人家不懂欣賞,我只好繼續搖頭嘆息德意志小村長大的人口味真夠土。

眼中釘油畫在家裡擱了幾天,我要它面壁 Phil 卻要它示眾,如此這般的反來覆去幾十次。湊巧我們回長石溪醫院看望友好史蒂菲,說起眼中釘,我給史提芬看油畫的照片,問她喜歡嗎? Phil 插嘴說賣點是那是人手畫在木板上的﹗史蒂菲笑死了的道木板也好什麼也好,總要有個介面才能成畫吧?那麼老的口味並非她那杯茶。 Phil 那才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老友說一句比老婆說一千句好,或是我平日囉嗦太多,以致弄巧成拙?

回家後致電老母,說買了十歐油畫 Holly 很不喜歡不如送你當生日禮物?我的另一半,有時直腸直肚得讓我目瞪口呆。老父過來先鑑賞後收貨,一見便讚不絕口,還說老母也必定會喜歡。我阿彌陀佛之餘只好說你們真是名符其實一家人。

Friday, August 28, 2009

入伙一年

不經不覺,搬進這個頂層房子已整整一年了。入伙是去年八月中的事,在我跟香港說後會無期的一個月後。Phil 先前住了幾年的房子,因為發病前一心要到香港與我團聚而退了,為了找個家從新開始,我曾經萬分無奈,跟他在大街上吵過,光天化日無家可歸的蹲在街燈後哭過,最後他終於明白,當下我需要的不是他夢寐以求的意大利克羅地亞之旅,而是一個屬於我們的窩。

認真的開始找房子是七月底的事,德意志房子的租金分「冷」、「暖」兩種,暖租金一般指包括垃圾費、管理費、水費及暖氣的租金,冷租金當然就是除了房子什麼也不包的租金了。因為暖租金包些什麼可以人人不同,所以在德意志找房子,摸清暖租金的內容非常重要。 Phil 對這些大小費用總不知該從何問起,我恃著自己是新移民,當然毫不知醜的打爛沙盤問到篤。

得不到的總是美好的,第一間看的河邊小黃屋,到現在每次路過我仍後悔當時沒及時租下。那是個三房的 G/F 房子,德意志的房子,都不用幾廳幾房的算法,三房其實就是一廳兩房的意思,我們都喜歡那小村︰它有自己的小火車站、幾屋之隔便是我們常去的日用品店與村中心、一河之隔就是廉價超市、小黃屋的對面又有漂亮的教堂、後園盡頭便是河。房子雖然老,但裡頭都重新裝修過,還有我最愛的厠浴分室、燒柴的暖爐與寬敞的廚房,車子更可住進小車房裡,不用受日曬雨淋。明白好房子不等人的我,當下便想決定要租下了,但看到空空如也的廚房,卻被難倒了,新的廚櫃組合我們買不起,自己動手造可以嗎?當下 Phil 才剛出院不久,我連想也不敢想。

最後,三思了兩天,說服了 Phil 廚櫃我們可以自己動手用便宜的材料造個簡單的暫用,第三天致電業主,房子卻已被別人租下了,失望之餘我明白不能像盲頭蒼蠅的找,要什麼不要什麼心裡要有底手裡也要有個清楚預算,那才不會再錯失良居。

第二間房子在巴登小城中心,(以德意志標準) 面積雖小得可憐但勝在地點方便,又在我喜愛的童話小街裡,所以才決定去看看。我早有心理準備我們能負擔的城中房子不會好到哪裡,房東的委託人說房子的賣點是公共後園有個可飲用的水泉,但那滿牆的水蹟與小得像重慶大廈旅店的浴室,讓我倆同時卻步。歐洲有水蹟的房子最住不得,那是房子發霉的病徵,租客可以因房子發霉向房東要求清理並減租兩成。

第三間房子在離巴登不遠的小村裡,Phil 最喜歡那兒的小瀑布,我則喜歡它靠近小城又遠離他父母家。房子雖然稍稍超出我們的預算,但房東提供廚櫃組合連電器, Phil 看過後喜歡得不得了,他說那就是他想要的 dream house 了,喜歡得當場跟住在樓下的房東夫婦說我可以免費教她三個孩子英語‥‥ =_= 後來人家沒選中我們成為租客,不用住在房東樓上,讓我深深的舒了一大口氣。

第四間房子,也就是荒野街 25 號,那三米高的天花與全新白色裝修,還有略大的儲物室可讓他作木工室,租金又低於我們的預算,我一看便想租下。 Phil 的心因為早已遺留在 dream house 那裡,所以一點也看不上這個房子,他說這房子太高太熱太暗 (全非屬實),又沒有廚櫃組合,住不得住不得。房東的哥哥見我們夫婦意見不合,竟說給我們兩天時間考慮,兩天之內絕不租給別人。有時回想起這小事,我們仍覺得那是個奇蹟,是個常理解不了的迷,非親非故,他為何要這樣呢?我花了一個晚上終於說服了 Phil ,先租下再看吧,你的新移民妻子我急需有家可歸耶。

就是這裡,這六十平方米的一廳半房便成了我們的家。開始搬家時我很急,想幾天內把所有東西從 Phil 父母家搬進自己的家,但最後還是要順從 Phil 的速度,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昨天終於把最後幾箱東西和一些雜物移回我們家的儲物室,還有一個大櫃和乾衣機,便算大功告成。

一年來一點一滴的經營,從自製的簡陋廚櫃到書架和大大小小的裝飾,一年後的今天這個家終於開始似模似樣了,我終於有勇氣邀請鄰居朋友來喝咖啡,儘管人家可能會看不起我們沒有像樣的廚櫃洗碗機爐灶與焗爐,但只要 Phil 為自己的成品與我們細心經營的家自豪,那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