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蛋糕

廿六日那天清晨給自己一氣烤了兩個蛋糕，當天中午，在我仍在夢中時，他已急不及待試了蘋果味，我起來後當然快手的把另一個特濃巧克力蛋糕送到鄰居家裡去，餘下的，我說，等小花跟男友來吃飯時一起吃吧。

小花其實第二天便來吃晚飯了，但我有預感，平日不愛吃早餐的他，一定會以蛋糕作早餐，於是，在藏無可藏的情況下 (因為廚房實在太滿了)，我決定，把兩個只剩一半的蛋糕升上天花，離開他的正常視線高度，希望蛋糕能逃過他的甜齒。

果然，我一起床，他便半哀求的問︰你把蛋糕藏到哪裡去？？我只想吃一小片作早餐，那個特濃巧克力味，就一小片而已﹗

所以，他後來苦著臉說自己胖了，我半點也不覺得他可憐。

法國洋蔥湯

昨天肥仔上磅後，非常不高興的告訴我，他又重了 1.5 公斤，所以，他想開始做運動。

對喜歡或想做的事坐言起行，其實是他的本性。於是，今天，他就拉著頭痛得想死的我，到鄰鎮的暖水泳池去。那兒有 happy hour 收費，五時後每人才 2.5 歐 (正價 4 歐)，可游至泳池關門，即三個多小時。他，本來就說要游三小時，我，聽了頭更痛，但難得他有動力去運動，多少也得支持一下。

一向不太好游泳又好久沒有游泳的我 (我一向到泳池都只是泡泡水那種)，一下水，四肢有點失控的手舞足蹈，自己覺得自己好笑，於是笑得四肢更失控，差點遇溺，嚇得肥仔馬上把我拉回池邊。久違了的有力臂彎，真的溺斃，也值得，當下我想。

一點熱身後跟在肥仔後邊游呀游，才記起他其實是挺能游的，只是病後人被藥物吹脹了，身型不再靚仔，所以一直不想展示人前。他如魚得水的樣子，像從前，我其實百看不厭。但一小時後，他說，人實在太多了，不能一路無阻的游，沒趣，加上他餓了，不如回家吧。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第一次的冬泳，他說，要買套票，要明天後天再去。好吧，我最近也胖了點，陪太子游泳，自己也可以減減肥 (腩)。

晚上回到家裡不知做什麼菜好，碰巧買了 1.5 歐五公斤的一大袋洋蔥，家裡又有不再新鮮的法國麵包，於是膽粗粗的做了個法國洋蔥湯，我其實不愛麵包泡在湯裡怪可憐的感覺，但第一次喝的肥仔說，好味﹗* (而且非常飽肚﹗)

* 他真的用廣東話說的。

仍在煮呀煮

小花跟男友星期天來家裡吃飯，我幾乎一口氣做了五菜一湯*，另加白飯、甜品、咖啡與酒水。慢慢的我開始懂得如何招待朋友，雖然仍有很多不足，雖然說到素食我仍是技窮 (小花是大半個素食者)，但總的來說，大家都吃得開心也吃得很飽。

上星期在法蘭西買回來一盒荷蘭蘑菇，本來是想做個炒蘑菇給小花的，但因為已有一桌子的菜，加上我第一次做沒把握，所以就作罷了。Ramsay 這個食譜，我好一陣子前已看到，一直想試，昨天晚上想不到吃什麼好，就做了它。

以前幾乎每次做蘑菇，肥仔都抗議，他愛生吃蘑菇 (我也愛)，熟的，他卻避之則吉。所以昨天晚上，我得多做兩個菜，以防他又抗議 (其實他現在已學著把不喜愛的都默默吃掉，比以前大有進步)。

做這個炒蘑菇所需的白酒醋，我家裡沒有，所以我以白酒和 Kressi 香草醋代之。以白酒做菜，其實是最近才開始。因為在法蘭西買了一瓶白酒回來，又碰巧想做個大蝦蕃茄香菜湯，於是便隨意的下了點白酒。常聽說做菜不需要用太貴的白酒，所以我用的，就是超市裡最便宜的 (好像 1.19 歐)。回來試味，肥仔馬上皺眉，問，那麼難喝的白酒怎能用來做菜？沒想到酒精蒸發後，大蝦湯的確多了一種喝了讓人難忘的鮮甜美味，連肥仔也讚口不絕。

而這個炒蘑菇，最後當然也非常可口。下次小花來，我又有多一個素菜招呼她了﹗

* 我的五菜一湯︰牛肉鍋、烤咖啡雞翼、蒜泥炒西蘭花、香蔥炒菜豆、烤法國紅薯、大蝦蕃茄香菜湯，飯後另有特濃巧克力蛋糕與蘋果蛋糕。

他送的．二

也是他送的。今年他精神好，在我又大一歲的一星期多前已開始問，你想我送你什麼？他，依舊的建議東建議西，全都是他想要的東西 / 他想做的事情 / 他想去的地方。而我，當然依舊的什麼也不想要，因為真的什麼也不缺。

有天去買菜途中經過一店子，看到這隻特價的杯，才三歐，我走出店子後說，你就送它給我作禮物吧。他，當然馬上說要回去買，但我說，我才不跟你一起去張羅我的禮物。

之後幾天，我特地的說了幾遍，我真的很想很想要那杯子，也不知他聽見沒有，總之，起碼我說了。以為他自己會找機會去把它帶回家，牛一那天送到我面前。沒想到一句又一句的生日快樂後，我問，我的禮物呢？他竟說，他忘了去買。當下，我真的有點失望。比起其他要鑽戒要名貴手袋鞋子的女人，我的願望實在卑微得可笑。但有時候，無論願望如何卑微，沒有就是沒有，任你如何哭鬧。

所以，我沒哭也沒鬧，只輕輕的問他，怎麼說了幾遍也會忘了？他，又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因為沒心裝載囉。那個心，是指他病後一直欠缺的情感*，所以他一直也說自己是用腦子去愛我的，我當然一聽便明白，於是也沒再跟他計較，把失望埋起，沒心就沒心好了。

三十有五的第一天，他一早便去了那店子，沒想到杯子都不見了，失望的回到家裡跟我報告，已賣完了。愛杯如命的我，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不知有多失望。第二天，我們又到了那店子，我還是不死心，又走到特價部去，杯子都在啊﹗還有半打哩﹗問他怎麼都沒看見，他說，他看錯了地方 (頂﹗)，現在失而復得，不是更好嗎？

的確，失而復得的，的確更好。 :)

* 當然，沒心裝載的，都是我的事情，他自己想要的，他其實都記得。

他送的．一

那天，我又大一歲了，他說，不如開車去 Nancy 慶祝﹗我說天冷路滑，還是待春回大地再出遠門吧。其實今年，我真的只想他繼續快快樂樂健健康康。我，若能再享受一會兒生活，多遊手好閒一會兒，便心滿意足了。

但他，精神起來就是要四處去玩。於是，我們去了巴登二手店，他還首次答應讓我挑一個娃娃 (他常投訴我的娃娃太多，不許再買﹗)，我當然有假裝認真的去挑 (嚇他而已)。最後，我遇上了這兩個小碟子，很愛，所以帶了回家。

法蘭西，好東西

法蘭西的好東西，當然不只海鹽啦。前幾天我又想起那美味的 Saucisse a cuire fumee (大概是煙燻香腸吧？)，於是又跟肥仔過河到法蘭西去尋肥腸。兩個像文盲一樣 * 在超級 U 超市的香腸部看了又看，名字差不多的香腸竟有三種，於是肥仔問年輕的售貨員，它們可以馬上吃的嗎？會說點德語的售貨員馬上去請教老同事，老同事說，這幾種都要煮過才能吃。我們當下馬上笑反了肚，因為先前買的，我們都沒煮便吃掉了，還覺得很好吃呢﹗本來，我們想買九條來派街坊，但最後，因為不肯定是生吃還是熟吃的，所以我們三種只各買了一條，先讓自己作白老鼠。(後來切開其中一條，竟是熟的，而味道，肥仔愛吃，但我覺得沒之前的好吃，幸好沒有多買。下次再去 Lauterbourg 的超市，要記得把好吃的那種帶回家。)

除了香腸，還有非常好喝的 Brittany cider。 Cider 究竟是什麼呢？肥仔聽了英文卻不懂，我不知德語有沒有這個字，就說，是蘋果做的好東西，帶回家你便知道了。回家查查字典，原來中文叫蘋果酒，但酒精只有 2%，似酒非酒，清甜有氣止渴而完全不醉人。晚飯時開了一瓶，我說喝不完怎麼辦？ (瓶塞是傳統的水松木塞，像香檳一樣) 沒想到飯還沒吃完，一瓶已喝掉了，好喝得我差點想多開一瓶。這蘋果酒，一點也不貴，1.49 歐便有一瓶。以後，餐桌上我又多一個選擇了。

除了蘋果酒，當然還有芝士。德國的芝士其實已很多，但感覺上法國更多，更臭 (這是讚美的話)。我在特價超市的芝士架前徘徊又徘徊，很想試兩種霉得嚇(死)人的 (這也是讚美的話)，但又沒膽量，最後我請肥仔作主。他，一向愛選外表平平無奇而軟身的芝士，選定了，我當然抗議，怎麼又選那麼悶蛋的﹗第二天 brunch 時把包裝打開，我聽到肥仔在廚房大叫，嘩，比我的腳還要臭﹗這是妳選的，妳要負責啊﹗我其實也有點怕臭，但既然買了，就試試吧。沒想到一入口，好好味啊﹗而那臭，也立刻煙消雲散。或許，我開始明白愛吃榴槤的人了。

除了芝士，當然還有麵包。每次到法蘭西買菜，肥仔都喊著要買長法包。我覺得，好悶啊你。於是我選了一包看上去小巧可愛的黃色麵包，每一片，都比我的掌心要小。肥仔覺得它超難吃，我試了一口，便愛上了，因為那正正是蜜糖雞蛋味生命麵包的味道，我以前最愛吃的麵包之一 (其二當然是紙包蛋糕啦) ﹗

除了麵包，當然還有法國人 (這個我們當然不愛吃)。在法蘭西的特價與正價超市遊了半天，讓我極奇意外的是，每當我在貨架前專注的研究著什麼而不知自己正阻人前進時，被阻的人總安靜的等待著，完全不催促我，也不繞道而得，無論男女老幼。這個，我在德意志很少遇到，而我自己，也絕對沒有這種耐性。所以每次讓過後，我都會受寵若驚的跟肥仔說，法國人真的很有禮啊﹗

* 在法蘭西，我們的確是文盲，幸運的能遇上懂德語的法國人，要不，就只能靠猜。所以，我很想學點法語。(肥仔總說我有閒情該去習習畫。)

A golden lining

大概是意外後的那天，處理好保險事宜，我說，不如上山去走走。

前一年總說上山太累人而不肯上山去的他，這陣子精神好了，我說上山去他都馬上說好。

走到雪白的山頭，眺望遠處的小村，我發現林中一道明顯的金邊，是森林管理員特地種下的某種樹吧？

走近一點去拍照時，發現金邊消失了，之後，又再重現，看看另一邊的天，才知道原來是太陽伯伯在向我們微笑。

鹽幾錢斤？

從前認識的鹽，只有兩種，粗鹽與餐桌鹽 (幼鹽)。來到德意志後，怎麼找也找不到我從小用的粗鹽，所以好幾年來，都是以最廉價的餐桌鹽做菜。我以為哪個超市的餐桌鹽都一樣，沒想到有次隨便買了一盒，化學味濃得刺鼻，臭得用不下去，於是，我開始對鹽這種生活必須，起了興趣。

德意志的很多餐桌鹽，原來都加了碘。碘是什麼，我一向也不知道，也沒興趣去研究，總之，店舖能賣的，都吃不壞人便是了。直至前陣子香江傳出有嬰兒奶粉碘含量不足，我才知道，原來德意志餐桌鹽裡的碘，來頭可不小。

後來我當然發現，德意志原來是有粗鹽的 (﹗)，但樣子都雪白無比，非常乾身，產地都是意大利或什麼一聽上去便覺得很貴的地方，所以一小包 (二、三百克吧？)，就是在特價超市，也叫價兩歐 (港幣廿蚊)。

我從小用的粗鹽，都是有點濕又不雪白，有時更像夾雜著什麼雜質，價錢，當然也就非常平民化。那天在離駕駛練習場不遠的法國超市遇上這包又灰又濕、有點似曾相識的海鹽時，我便覺得，這鹽雖然一公斤只售一歐，但該是好東西，我要買回家試試﹗肥仔從未見過如此灰的鹽 (的確超灰)，所以問，你肯定這是食用鹽？當然是，這該是好東西﹗我說。( 跟其他食鹽放在一起的，不是食鹽是什麼？)

回家上網一看，啊，原來真的叫灰鹽，在德意志的超市都找不到，在法蘭西卻處處皆是，而在亞洲某國，同一產地的東西，250克竟叫價九歐，嘩，好可觀的利潤啊。

用它做了好幾天菜，不能不說，這鹽，的確讓食物變得非常鮮美 (還是我的廚藝又進步了呢？嘿嘿)。

P.S. 忘了說的，是那雪白的貴價粗鹽，法蘭西當然也有，一看價錢，嚇了我一跳，一公斤，竟然只賣 0.19 歐 (港幣兩蚊) ﹗一河之隔，怎麼價錢會差那麼遠？

Veg lasagne

第一次做千層麵，因為這幾天又開始動手做廚房的櫃子，廚房變成工地，但我仍不願到麥當當或土耳其店解決吃的問題，便建議做功夫不多的千層麵，千層麵入烤箱後，我們又可繼續與我們的廚櫃搏鬥。

這其實是肥仔期待已久的晚餐，他當然舉腳贊成。只可惜本來想做的牛肉千層，因為上星期五碎牛肉一直忘了吃，過了期 (唉)，於是只好改成素菜千層。

技巧是聖誕前從 Jamie Oliver 的三十分鐘快餐裡學到的，因為時間關係，沒有再上網看他如何做，我只記得，很多層的材料，很多芝士，很多水。於是，又來個無譜煮食，把家裡的其中三種芝士 ( cottage cheese, Parmesan, mozzarella) 混在一起，再加兩隻雞蛋 (其實太多了，下次試用一隻) 與調味 (鹽、黑胡椒、蒜粉、肉蔻粉)，再一層菜一層麵一層混合芝士的把烤盤鎮滿，最後當然還加了點水。

烤出來味道還算可以，但烤盤裡的水多得我們把它當成湯喝。我不知那位大廚的成品是否水汪汪，但我用的水量，該不比他多。千層麵水汪汪是否正常的呢？我只記得吃過的都非常乾身。但肥仔說，第一次做已很不錯了，下次做肉感多一點的，一定會很好吃﹗

美女廚房

說的當然不是我，我不是美女，廚房也亂得不堪入目。要說的是最近看得有點著迷的其中兩位美女廚師， Rachel 的小小廚房，讓我回想起我在西貢的第一個廚房，第一次可以無所顧忌的做自己想吃的菜，第一次做了我愛的椰子煲雞湯，那種自由與快樂，一生難忘。



Miss Sophie 的鄉間廚房，美得有點不真實。做的菜都有小故事作襯托，加上那滿有詩意的英倫口音，感覺特別美味。

婦欲善其事

他終於好起來，我當然不能被那麼一次小意外打倒，原定星期五請小花及男友來家裡吃飯，後來改了星期天，我想，有多兩天的時間，想想有點什麼素食新煮意可給小花做吧，於是，又在 YouTube 上遊走，更大膽的買了兩種從未試過的蔬菜回家。

四菜一湯四人餐的材料已買好了，但天公不造美，雪雨讓交通大亂，電台呼籲最好不要外出，我們這邊的公路更滑得封了(﹗)，小花說我材料已買好了，牛肉鍋也弄好了，打算風雨不改，與男友坐火車過來，但我說還是再改期吧，安全比吃飯要緊。*

臨時改期的當下，其實我已開始做甜品了，所以，只好繼續把它做完。好久沒烤蛋糕，碰巧家裡有這個蘋果蛋糕的材料，於是便決定做它。記憶中我的第一個蛋糕，也是蘋果蛋糕，但這個很不同，烤出來還是濕濕的，雖然試味時我們倆的味覺都在叫好，但看著它濕得有點不像樣，我想起以往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的香蕉蛋糕，直覺覺得，我一定哪裡弄錯了。試了好幾片，好吃得停不了口，我問肥仔，我們該把一半送到樂媽媽家嗎？不，肥仔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說，沒烤熟的蛋糕不能送人，之後繼續把蛋糕大口的送進口裡。晚飯後再向蛋糕的影片求證，才發現，沒錯，我的確沒有弄錯，但這樣濕的蛋糕，或許本地人吃不慣？還是別送人好了，以免弄出什麼誤會來。

這陣子煮得特別起勁，除了因為洗碗機外 (我仍非常欣賞它)，也因為最近添置的新刀。自從煮得認真起來後，我發現我的 Lidl 兩歐大刀，真的大而無當，切什麼也要用力，切雞，更要使出我僅有的三牛半虎之力，認真的做過幾次烤雞後，右手痛得要命，所以我決定，要買蘭西三年前極力推介的宜家刀﹗

這刀，我在香江借宿蘭西家時用過，印象是非常鋒利，但因為我回港都是菜多肉少，所以初試牛刀卻沒牛可試，再鋒利的料子也顯不出其神威。就價錢 (八歐) 而言，說實的，真的不能想像它能好到哪裡 (好的刀最少也要四五十歐，太太太貴了)，但我相信蘭西的眼光，蘭西說好的，沒可能壞。於是我們到曼海姆跟珊娜母女小聚後便往宜家去把它帶回家。因為有了它，切雞變得易如反掌，易得我切菜時不敢再雲遊。雖然鋒利得有點恐怖，但做菜用的時間與勁，皆直線下降。結論是，下次去宜家，我要再買一把，讓肥仔跟著我一起學做菜﹗

* 沒有前幾天的小意外，或許我們星期天會堅持與小花的晚餐約會，不會如此小心的考慮天氣與路面情況。破財擋災，或許的確是真的。

破財擋災．二

破財擋災的續集，在意外後第二、第三天上演。

意外那天我們雖惱，但仍吃得好睡得甜。我脾氣有時可以很大，大得一點情面也不留，所以當天肥仔老母幾次來電叫我們要如何如何處理時，我就少有的* 大聲喝過去︰叫她先管好自己的車子吧﹗

第二天我八時便起來，電話正午才響起，波蘭少女的媽媽來電說，要我們先付她現金，她再與巴登小城的寶獅車房接洽，不用我們多跑一趟。肥仔見人家說會給我們簽名收據，便馬上答應了。在大事上從來都不相信陌生人的我，聽著覺得奇怪，我們修了好幾年車從來都是事後付款的，現在連維修費是多是少她仍沒搞清，便向我們要錢 (連銀行過戶也不行)？於是我一口便說不，說我們只會直接付款給車房。事情就這樣膠著，我們堅持與她一起去車房，她堅持我們先付她現金，其他由她處理。最後波蘭媽媽說先向車房要個正式報價單，再與我們聯絡。

還好我們意外當天致電我們的修車師傅問意見 (肥仔這方面的經驗是零，所以意外當下既沒報警，也沒拍照)，他著我們致電保險公司，為這次意外賠償作個評估。就這樣，我們才知道，原來跟保險公司也可以有商有量，心裡也因此有了底。

保險公司說，無論意外大小，每次意外都會扣八年的安全駕駛紀錄，保費在往後的八年會每年增加七十歐。肥仔一共有十六年安全駕駛紀錄，要是這次意外賠償要保險公司承擔的話，就只剩下八年安全紀錄，保險公司提醒，再遇一次意外他便會回到初哥的保費水平。所以，要是維修費是少於六百歐，保險公司建議我們自行支付了事，這樣安全紀錄及保費便不受影響。

一直以自己十六年安全駕駛紀錄為榮的肥仔，聽了當然驚訝，兩次意外，不論大小，便足以讓他回到初學者水平﹗所以我們決定，只要賠償不多於一千歐，我們仍會自行支付 (儘管我會非常肉痛)。

後來收到少女媽媽的電話，說要我們先付她現金，肥仔便醒目的找了巴登寶獅車房的電話，聯絡上那兒的師傅，問某某是否來過問維修費？師傅一聽便說她們早上有來過，他還告訴她們維修費大約會是一千到千五歐，更建議她們先去找公證行做個意外評估報告 (費用大概是五、六百歐，當然也會落在我們頭上)，因為賠償數額不算少，所以他也請她們建議我們找保險公司處理。這一切，少女的媽媽中午來電時都沒有告訴我們，所以肥仔這次要記一功。

因為賠償有可能高達兩千歐，肥仔想也不想便決定，由保險處理，這樣保險費才不會白付。致電保險公司的意外賠償部，本來還以為程序會很複雜，沒想到原來就幾條問題，問好了基本資料，確定肥仔當時沒有喝酒，便完成了。賠償部的專員還告訴我們，以後的事他們會處理，我們完全不用擔心也不用理。那低沈而穩重、聽著令人安心的聲線，我現在仍清楚記得。

就這樣，事情便告一段落。

但這一段落，當然並不包括肥仔老母。意外後第三天，老母又在肥仔剛起床時來電，說要兒子過去替她填表格。我一聽當然又跳起，填什麼表格那麼重要？前一夜才下完大雪，天氣比前一天再冷一點，什麼表格重要得等不了？肥仔說老母要向醫院取回先前住院時付的住院費，所以要填表格。每天十歐的住院費，就算她住了一整個月，也不過三百歐罷，會比再一次意外貴嗎？

四十八孝子匆匆把咖啡喝完，一邊說他會看路面情況而定，一邊便準備去換衣服了。經過前兩天的驚魂，我當然無論如何也不許他在這樣的天氣出門 (他老母那麼的小街，住的人多，市政府卻不去清雪，雪大起來路上都變厚厚的冰)，於是說，再出一次意外我們便要賣車了﹗你是不是想改坐公車？他，聽了要坐公車，當然改變主意，乖乖的留在家啦。

* 因為前一年吵得實在太多了，所以這一年來，肥仔每每與老母通電話，都特地只說她老家的蠻語，我完全聽不懂，也就無氣可生了。而我，也真的非常討厭為著人家父母而鬧得自家家無寧日，所以不需要知道的我也懶得去問去理，因此兩口子，才能和好如初。

破財擋災．一

俗話有云，破財擋災，這道理，我要經過一整天，在晚飯後去洗衣時才悟到。

擦邊車禍發生後，我一個下午都在半指責半想解決辦法* 半平靜的假裝看書。肥仔說我真夠煩，我也知我煩，但我就是不能像他一樣安然，邊賞雪邊乾等。在擦邊車禍發生近四小時後，我們再次致電受害人，受害人媽媽跟我們說，因為是一歲新車，她們會送到原廠車房去修理，初步估計，維修費需六百至八百歐。聽到後我其實沒太大感覺，那個數，我是還能支付的，問題只是，有氣難下。

八百歐，本來可以是我們倆 2013年夏季到法國西岸露營旅行的一大部份旅費，也可以是他往北京或香江的一張來回機票**，但現在，就因為他老母在大雪天要去覆一個可有可無的診，又不願開自己選擇非法使用的夏季輪胎去，便煙消雲散了。一想，我的火便起。肥仔說維修費再貴，他父母一定會幫幫我們的，我一聽更火，現在是誰幫誰才會出事的？她還敢反過來故作仁慈的說要幫我們？

知他媽者莫若我，八、九年前她就幫忙過兒子一次，之後，她每每要錢買高價垃圾或到倒場去倒錢時，也會提起那次她如何幫忙兒子，說兒子怎麼能忍心在她有需要時不幫忙她。我移民到德意志後，已不知聽了多少次。四十八孝子經不起良心的責備，當然總在老母舊事重提時答應她的要求。所以這次，我堅持說，要是她覺得自己在幫忙我們的話，就叫她省下吧。我們不需要她那幾百歐的幫忙，她該做的，是負責。 (老母當然覺得錯不在她)

因為知道再生氣我們這次的損失只會變得更多，所以我把該說的都說完了、肥仔問過保險與我們相熟的修車師傅意見後，我便什麼也再沒說，跟他一起溜過厚冰到超市去買了七公升牛奶，還少有的給自己買了一排 Ritter Sport，邊背著牛奶龜速回家去，邊把巧克力一塊接一塊的塞進口裡。肥仔見我如此反常在狂吞巧克力，當然不再對我黑臉，反而開始安慰我。

回家途中，我們遇上一個在冰上滑倒的孩子，痛得差點站不起來，另一位路人上前幫忙，肥仔問要叫白車嗎？最後孩子一拐一拐的哭著被扶回家。看著孩子與熱心路人離去的背影，我想，對，人沒事就好了。之後，便轉個身跟肥仔說，2013 年，我們就再次在鎮裡渡夏，在森林游泳池游個夠，把後山的櫻桃吃個飽，其實也很不錯吧？已兩年多沒真正去渡假的他，當然不高興，但也只好附和著說好。
  
* 肥仔的解決辦法就是等，等人家提出要求再算。我說不如先問問誰跟誰的意見，他卻說，再等等吧。以不變應萬變，沒想到他有這麼高的修行，真是失敬失敬。

** 其實我有想過今年趁他情況大好，讓他跟我一起回去見見我的家人朋友，畢竟已好幾年沒見了。

車禍

正當我快樂的記下上一篇之際，電話響起，我以為是肥仔來電，叫我準備出門，因為他已送完老母去看醫生了。沒想到是個陌生女人，一接通便以緊急的語氣問，葛尼先生是你老公嗎？他剛剛出車禍了﹗

嚇得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向開車非常小心，從來沒出過事，今天只是送老母到鎮內看醫生，能出什麼事呢？來電的陌生女人緊接說，她只是想留下自己的名字與聯絡電話，那意外只是小碰撞，沒什麼的。我的心早已跳了出來，雖然慶幸人沒事，但再小的碰撞，維修費也有可能很貴。

掛線後數分鐘肥仔便高興的回到家來，我當然慌忙問發生了什麼事，他舉起手上的一包禮物，說他父母想答謝我替他們做飯而給我買的。天啊，車都撞了，還有心情管個屁禮物‥‥

原來，小意外是在肥仔送完老母回家後，在回家路上，從結了厚冰的小路轉進已清了雪的大路時，發生的。我，馬上問，撞的是什麼車？一歲大的法國新車 ( Oh, no...)。我當然氣，第一天下大雪，他本來想到巴登去看雪，我說不如留在家吧，或到後山森林散個步也可以。正慢慢的喝著咖啡，他老母便來電，說要孝子送她去鎮裡看醫生。他老父，最近病後恢復了，每天來回開差不多三十公里的車去陪住院的老妻也完全沒問題，怎麼到鎮內看醫生卻不行呢？原因就是，他老母想省下那十來廿歐的換輪胎費，堅持冬天繼續用夏天輪胎 *。我以為兩老病得無暇打理換輪胎的事，便叫肥仔主動替她去換，但最後她仍堅決的拒絕了。一月中的這場大雪，兩老的車當然上不了路，四十八孝子繼續要充當老母的隨傳隨到的士司機，一個來電，咖啡還沒喝完，便得更衣出門了。肥仔說，他已用盡方法剎車了，但車子，就是不聽話的往前跑。

當然，事情已發生了，怪誰都沒用，但我還是氣。要是人家老母沒想省下那十來廿歐，今天肥仔就不用來來回回的送她去看醫生，也不會出事了。被撞的是一位廿來歲的波蘭少女，事後說什麼也要看媽媽如何說。我在鎮裡幾年，聽到好些意外後要求無理賠償的個案，肥仔父母自己也曾受害，所以在等待波蘭少女回覆的當下 (現在)，想出了十萬個負面的若果出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更讓我氣的是，肥仔回到家裡致電老母說自己出車禍了，老母第一時間竟說，你服藥其實不能開車的啊﹗若她早知兒子服藥不能開車，為何老要兒子當她的的士司機 / 救護車呢？挑﹗

* 德意志法例從去年開始規定，冬季必須以冬季 / 四季輪胎行車。

Eat, love, and be merry.

昨夜一時多去睡時，看到廚房的天窗上重重的壓了一層白雪，我就知道，今天起來，天地會特別白。

白天白地其實已有幾天了吧？但一直就是那麼一點點，沒趣。所以昨天在離家三十來公里的法蘭西小鎮買菜時，看到雪下得正大，肥仔嚷著不要回家。我嘛，還是實際型，想著要盡快送我的法蘭西芝士與香腸回家，待慢了一會兒香腸變臭腸便太太太可惜了*。

以前過河到法蘭西超市去，主要是為了那兒較便宜種類又比德意志多的冷藏海鮮，但吃過珊娜送的法蘭西香腸後**，我們在法蘭西超市裡，當然又多了一個目標。珊娜送我們的法蘭西香腸，肥肥大大的，我以為大概一星期才能吃掉，沒想到，兩天的早餐，加肥仔的一份夜宵，便沒了。儘管法蘭西香腸其貌不揚，但比起德意志香腸，更結實，更真材實料，更不會過鹹 / 油膩。因為念念不忘肥腸的美味，我堅持買兩小條回家試試。回家後一試，當然後悔當初沒有即場試味，要不可以多買幾條派街坊﹗

*其實歐洲的冬天又乾又冷，哪有那麼容易變臭，只是我骨子裡實在太香江，總覺得食物不冷藏馬上便會壞掉。

** 珊娜其實還送了我們她婆婆自家種的法蘭西蔬菜與蘋果，那三顆蘋果，我一天半便消滅了。而那些蔬菜，本來我捨不得吃，但試了其中一顆清香而不會讓我哭的洋蔥後，我知道，我得快快把它們吃掉，才能把最好的留住。那顆清香的洋蔥讓我明白到，為何這兒有園有地的人，都愛自家種菜 (甚至養雞養兔)，因為那股清香，實在千金難買。

《圖》左︰我們認真的早餐；中︰清香而不淚人的法蘭西住家洋蔥；右︰我的單人奶油青口午飯。

老熊

星期天與 Beatrice 婆婆茶聚，一進門便看到小熊 Sebi 站在古董大衣箱上向我們微笑。

Beatrice 婆婆說她好喜歡這隻可親的小熊，還把家裡的兩隻老熊，放在衣箱的另一端，作小熊的伴。

我一向喜歡 Beatrice 家裡的老熊，每次見面都會撫撫牠們的頭，握握牠們的手。昨天細看，才發現老熊體內都不是綿花，而是稻草﹗從未見過這種製法的我，當然馬上稱奇，但原來牠們已一百歲 (﹗)，Beatrice 說，那時候的熊娃娃，都是塞稻草的。

老熊其實是一位百歲老人送 Beatrice 的。那時候 Beatrice 還是每星期六到跳蚤市場擺檔幫補家計，那位百歲老婆婆朋友給了她幾箱舊東西，其中，就是那兩隻老熊。百歲老人說那是她哥哥小時候在嘉年華會玩遊戲贏回來的，而這位哥哥，當然已年過百歲，這一百年，小熊就一直跟著老人生活，直到遇上 Beatrice 。 Beatrice 與牠們一見如故，捨不得賣掉，於是把牠們帶回家裡。

認識 Beatrice 婆婆至今，原來已快三年半了。越了解她，越喜歡她。

啤一啤

已好一陣子沒有試(啤)酒了。以前家裡一向沒有啤酒，肥仔閒時在父母家陪老父喝一兩瓶，在家裡飯後他偶然會喝的，都是紅酒。到小花男友家吃飯，看到一個小房間裡滿滿的都是啤酒，我想起碼有十箱吧 (即 200 瓶)，簡直就是個啤酒庫，我當下呆了。

我大概是天生能喝的人，再多，也面不改容那種。但我只愛甜酒，如砵酒、桃紅玫瑰酒，甚至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甜雪利酒，我都愛，但啤酒，我就是喝，也從來只喝 Radler (直譯就是單車手啤酒，實際是攙了檸檬汁的啤酒，即 shandy)。

開始每晚一啤，是肥仔帶頭的。是去年的什麼時候開始，我已忘了 (大概是去年八、九月吧？)。那陣子的他，正努力戒掉那一小顆吃久了會上癮的特效鎮靜劑。沒有特效藥可依賴，天白的他當然非常難受，到了晚上，人只能癱瘓在沙發上，累得像到集中營當了一整天苦工一樣。有次他恰巧在父母家喝了瓶啤酒，回家後竟異常的放鬆，於是，我們便開始一箱又一箱，特價時甚至四、五箱的把啤酒抬回家來。那時候我差點以為，我們家，也快要成啤酒庫了。

從超市最便宜的啤酒 (五歐便有一箱，即 20 瓶，每瓶 500 毫升，比香江的水還要便宜)，喝到後來他只喝大品牌 (起碼十二、十三歐一箱) 。我開初見它比藥物更有效，喝下半瓶他已開始放鬆了，於是非常鼓勵他喝。下午上街散步前感覺不好，我總說，喝兩口再出門吧 (他不想，因為不想滿口酒氣)。去朋友家吃飯，若人家不喝啤酒，我會像忘了帶門匙一樣急，要他中途停車去買半打啤酒再上路。就是晚上到外邊遊車河 *，我也總帶一瓶啤酒以防萬一。但其實，在德意志，啤酒實在無處不在，包括醫院的病人餐單上，所以，實在不用急。

到後來，他越喝越多，夜裡一口氣喝掉三、四瓶平常不過，我看著一身啤酒氣的他像一灘泥一樣在沙發上呼呼睡去，罵也無用，勸也勸夠了，只能無奈的想，怎麼那本來的救命稻草，一下子又變成了像小丸子一樣棄不得的毒藥呢？但他的那句，我有分寸的，你就由我吧，終於讓我放手不管。

再後來，因為長期睡得不好，或根本不能入睡，我也開始喝了，那才發現，啤酒的催眠作用，原來比紅酒好，也較紅酒持久。

就這樣，我們都開始對啤酒產生了興趣，心情好時，更會在家中開試酒會。也因此，家中喝的換了又換，換到現在，我已不知他在喝什麼了 (我只知是我不愛的，而我也開始能睡一下了，所以也喝得很少)。

他，自從新的抗抑鬱藥生效後，人變得越來越精神，每天的啤酒量也大減，有時一天只一瓶，有時連那一瓶也不需要。

但我們對啤酒的興趣，仍沒減。這兩天，在兩所超市挑了這幾瓶。我挑啤酒，首先是看價、再看包裝和字，而他，只要是 Pilsner，只要沒試過，他都想試。圖中排頭位的那瓶 Das Echte (以港式說法，就是一瓶「堅野」，真正的啤酒。我首先看到價錢，0.95 歐一瓶，印像中好像沒見過那麼貴的本地啤酒，我的雙腳，當然已自然反射地帶我遠離這貴價貨，但雙眼，就是離不開瓶底那小小的一行字，究竟寫著什麼呢？ Ein Bier wie in der guten alten Zeit (A beer like in the good old days)，簡而精，一讀就很想試一下，果然，它一點也沒讓我們失望。原來啤酒，可以如此好喝。

而那 good old days 即是哪個年代呢？肥仔不加思索便說，當然是馬克年代啦﹗

* 他實在愛開車，病得再厲害，只要一開車，他整個人便能抽離一時半刻。所以每次他說自己實在開不了車，我便知道，這回糟了。

早餐

上一次吃早餐，大概是上世紀的事。昨天一早便去睡，今早八時便醒來，因為知道肥仔大概又想到外邊去走走，我一起床便不敢怠慢，快快動手做兩老的晚餐 --- 牛肉鍋 *，希望趕在十一時肥仔起床時做好。最後那一鍋牛腱排烤了三小時，正午完工。起床後空著肚子在廚房弄東弄西弄了四小時，我少有的說，不如吃個早餐吧。

以前的肥仔，很愛吃早餐，但病後，藥物讓他睡至中午甚至下午才起床，早餐時段，根本不存在。

下午一時能吃上久違了的早餐，我們都吃得挺認真的 (萬事俱備，只欠雞蛋)。以後，希望能天天見他大笑，日日吃上早餐，我就心滿意足了。

* 我當然是做四人份量，但要是只有我們倆口子吃，我一定不會做牛肉鍋，因為聖誕前後吃了四至五鍋，天啊，真的夠了。

Hello, Miss Eggie!

自我的半斤四兩十二月廿四日日出時收爐後，我一直都處於一個吃喝玩樂狀態，一月份將會有多少兩，或又是要量地，我再沒像以前那樣，憂得天搖地動。

我想，在別人眼中，我就像那隻夏天百物茂盛時不努力儲過冬糧食而只顧玩樂的蚱蜢吧？* 但這刻的我，卻覺得，我又進步了。

二零一三年的第一份半斤四兩於新年的第二天送出，如常的遲大到 (我自封的守時金漆招牌早已沒了，很不應該，其實)。早上九時，滿腦子想著晚餐要做點什麼，想得睡意全消，於是，我去了準備第二天給自家與送鄰居樂媽媽的咖哩雞。

昨天肥仔媽中午來電，說請我們幫忙做晚飯，因為她實在做不了，老伴也不會做。我除了爽快的一聲好的，什麼也沒說。反而是去買菜途中，肥仔自己舊事重提，說，我媽以前還說你做的菜是 donkey food 呢，現在她卻不得不請你幫忙做飯﹗我啊，其實已不再在意以前發生的了，給兩老每天做頓飯我也不介意，他老母說要付我們飯菜錢我也叫肥仔不能收，只要以後別再像以前那樣打擾我的安寧便好了。

還好咖哩雞準備了五人份量，最後，當然一半都進貢到肥仔父母家。一葷一湯一飯，飯後肥仔媽來電道謝並說很好吃，肥仔自豪的說，薯仔咖哩烤雞與雞湯用的全都是天然香料，沒用什麼味精粉的。 (這樣說，因為他媽都只會用味精粉。不過，又不是他做的，自豪什麼呢？ ~_~ )

飯後，我跟肥仔說，你看，現在你父母有我替他們做飯，以後我們老了，我做不了飯，沒孩子又沒錢，誰會替我們做飯呢？所以，你必須好好的學做飯﹗他，當然非常認真的聽著，但事後有多少從另一邊耳朵溜出，只有他知。

* 小學聽過的故事，我還記得小蚱蜢的收場有多慘情。

* Miss Eggie, 我為她畫了臉後，有點捨不得吃掉她哩。

溫情小品

除夕夜本來答應到小花男友的新年派對去並在那兒過夜，但急件稿子突然飛來，於是，只好乖乖的待在家裡。於是，除夕夜，我們這兩隻悶得發臭的蛋，除了在家門前跟鄰居一起放放煙花外，就只看了 Cecilia Bartoli 的柏林演出與一齣法式溫情小品《Die Anonymen Romantica》(德語片名)。

這些法國喜劇 / 溫情小品，我們都愛死了。

意外驚喜

一直都想給肥仔買一本結他曲譜，鼓勵他多練習結他，但每次到大城都沒時間到結他店去。之後，不了了知了好久，聖誕到了，又想起這份他大概會喜愛的禮物，但我們與大城的結他店，仍是緣慳一面。有天，他說看到土耳其先生為小女兒修理斷了頸的結他，他說，其實斷了頸結他已等同廢物，於是我說，不如我們送她一個吧。在 eBay 的分類小廣告一找，離家不遠有好幾戶人家出售二手結他，他挑了個好樣的黑結他，連同三本曲譜、電子調音器、設計方便的結他袋子與黑色曲譜架子，一口價三十五歐。

我以為黑色女孩子不一定喜歡，但肥仔說黑才有型，年輕人都會喜歡。當天趕在賣家出發南下去渡聖誕前，我們上門去試了音，仔細的把結他前前後後都看了又看，確定的確是個好貨色 (當然只是以新手而言) ，便馬上買下了。

晚上把結他調好了音，肥仔急不及待把它送到鄰居家裡去，但碰巧小女兒不在家，她的姐姐請肥仔第二天再親自送給妹妹。於是，結他又回到我們家裡來。因為好奇，肥仔把結他袋子裡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看到這本厚厚的曲譜，首半本都是基督教歌曲，我們都以為那是本基督教詩歌集。給回教鄰居送這個好像不太洽當吧？我說。他也同意，於是決定把這本曲譜抽起。

但之後我一首一首的仔細再看，原來後半部是流行曲、德意志民謠和老歌，都是肥仔愛卻不會彈的曲子，換言之，那正正就是我一直想給他買的那種曲譜﹗如此一份禮物變成兩份，實在皆大歡喜。 :D

而土耳其小妹，收到結他後當然非常高興，那黑色，她說正合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