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聲四起後

經過一朝的趕忙，八時正到十一時五十分，從新界水塘邊的家跑到金融中心地帶、再邊ma邊跑回水塘邊的家去拿沒想過要填報的資料、再重返金融中心去，在德意志領使館關門前八分鐘集齊所有文件到達，面無半點血色，心裡ma聲此起未落，雙腳有如剛完成馬拉松一樣軟，面部卻仍保持微笑‥‥遞上所有文件後，職員叫我先坐一下，接著領使館的大門被鎖上，外邊有人苦苦哀求保安員讓他進來，我跟對面坐著的德意志男人不約而同的對望、微笑，心想 "Poor guy..."

看著職員翻閱自己的文件，看到德語證書時停了好一會 (現在申請家庭團聚的人都要懂德語，要不不許團聚﹗)，大概很少人會以這樣一張 matri. level 的證書來申請家庭團聚，那一刻我很想告訴她，這叫命中注定。

七年前曾到此一遊，當時申請的是學生簽証，到一所德意志大學學德語，還記得當年我緊張得搞起肚子來 (最不喜歡辦申請手續)。七年後的我，做著同樣的申請手續，用著這張當年從德意志拿到的「廢紙」去申請我人生重大的一步，生理反應少了，只是手腳有點軟，頭髮有點亂，算是一項成長罷。

同一日弄好移民及良民證申請，人突然輕鬆了。再等兩個月，我們便會知道自己在可見的將來會在地球的哪一角落腳，批准的話便可以請辭、退租、打包等等等。

現在要著手去想的，是農曆新年選哪個中文姓氏的紅封包，姓「葛」是不是很怪？

聖誕．快樂

聖誕假已放了幾天，但半點過節的氣氛也沒有。電話筒那邊的 Phil 說他們一家人跑了兩天的Christmas markets，買了什麼什麼禮物，聖誕日會在家裡一起做曲奇餅‥‥

而香港這邊的我，如常的洗洗抺抺，平安夜好友來吃飯看電影兼過夜，聖誕日的中午睡飽了起床再看一齣電影，之後到外邊去吃個飯和散散步。日落時份 Phil 如常的來電，說了兩句後我覺得好像欠缺了什麼，便在閒話家常中離奇的插進了一句 "Oh, Merry Christmas!" ，他笑了笑，說他也忘了，沒有特意跟人說 Merry Christmas 的習慣。

聖誕日的活動就如此簡單平常，比起去年聖誕前夕經歷八千里路雲和月的逃難到比利時，平安夜裡漫步於Liege 城外的迷濛細雪中，那平靜的小教堂，那家家戶戶的慶祝，還有滿天色彩班爛的煙花‥‥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才可再見你、再抱抱你呢？這一刻感覺上好像婚前一樣，一切都是那麼不可預測的。舊同事昨天來電教我什麼時候遞上請辭信最好，有什麼要避免之類，今天好友又提醒我在移民簽證未批之前千萬不要請辭，弄得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直打算先請辭再等移民申請批出後便可以移民，想法很簡單，沒想過要把工作保留到最後一刻鐘，也沒有怎想過哪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要是真的請辭了又批不出移民申請，那我可以怎樣？老實說，我真的沒想過‥‥或許會另找新的工作？或看看有沒有機會吃回頭草？Phil 移民來港的簽證應該仍有效的，所以他過來該是沒問題的‥‥

聖誕夜，願大家過得安祥、溫暖。

Moments

In IKEA with Nancy, 不亦樂乎﹗

連週末共有一星期的假期，終於有休息的時間了﹗Phil 聽了說還可以，但比起我的很多朋友，其實已算很不錯了。

可能心情上覺得離別在即，這陣子總拿著相機四處的拍，拍了好些身邊的生活點滴，這裡挑了幾張，與大家分享分享。

冬至

冬至，一連兩天晚上都和家人一起吃飯，第一頓飯後告訴老爸我要往德意志的決定，第二頓飯還沒吃，奶奶便問我什麼時候要走。

本來沒打算提移民的事，畢竟冬至一家人齊齊整整的，但最後還是說了，要是打算2008年初便離開，再不向家中長輩報告便會有點晚。

老爸聽了，跟我當初告訴他我要嫁老外的反應一樣，沈默了幾秒鐘，之後緩緩的問︰你不過是去兩個月罷了？

聽了我不忍心回答，但還是回答了︰" 不，是移民。"

" 放棄你現在的工作很可惜啊‥‥"

" 不會的，這份工作只可幹一兩年‥‥"

" 你在那邊可以做什麼？餐廳侍應？"

" 還不知道，但 Phil 不會讓我幹這個的。可能先休息一下，再學好德語、讀張什麼証書再看吧。"

而老爸告訴奶奶後，奶奶第二天一見到我便問︰" 你什麼時候走？"

" 明年初吧，但我會在香港過年的。" " 好﹗"

嫁雞隨雞，老人家並沒有多問為什麼他不過來，要我跑到我不喜歡的德意志去，也沒有問我以後的打算，大概因為經歷過貧病疾苦的她，知道只要努力，難關總是會過的。

說了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沒想到反而使我開始捨不得，捨不得家裡的人，大家好像這些年來都未有如今的熱鬧、親近過，但我卻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一切就緒，聖誕過後便要到領事館去遞交申請了。

Less is more

Lost in M.K.

這陣子說忙其實又不太忙，從五月至今，七個月，工作間滄海桑田，自己由新人變舊人，工作早已習慣，雖然老闆希望我多放時間在學生身上而大減我的admin工作量，但人卻持續的疲累，儘管感覺上每天有半天的時間都不過在辦公室裡游著，等待著身體蘇醒過來‥‥這可能是幾個月累積下來的、又或是仍在適應新的教學職責、或是一週三次的補習、或隨「雞仔」房客而來的家務‥‥

朋友前天帶雞仔回家了，決定回到自己的歸宿去再努力，本該替她倆高興，但看到自家突然又打回原形---回到一個人加一隻公仔兔的半獨居生活狀態，心裡好像多了個小洞，等著什麼去填滿一樣‥‥

昨天下班後不想回家弄飯，於是跑到旺角去，一路上睡得死去了一樣，惺忪睡眼看到像是旺角的街景便趕忙撲下車，之後竟迷茫的原地轉了好幾圈，仍不知身在何方﹗或許我真的有點失衡，心理生理皆是，才會掉了我的WALKING MAP金漆招牌，弄成幾乎在旺角迷路的"囉樣子" (以我學生的說法)。

一心要買龍應台跟兒子合著的新書去填補雞仔留下的缺口，沒想到最後失控地抬了九本書回家，心想日後往歐洲去買不到中文書，現在多買幾本也無所謂 (這是我最近經常給自己的「理由」)，但更深層的原因可能是心靈的空。

本來擔心 Phil 來港後會適應不了，到後來他決定不來，我又開始三心兩意，希望他改變主意，但一天一天的過去，看著德意志家裡的仿古家俬由一件變為四大件，我不得不開始填寫移民申請‥‥

同事們都開始問 Phil 怎麼還不過來，為免辦公室又上演變臉，我只好撒謊說他仍末作最最最後決定‥‥其實仍未作最最最後決定的是自己。心底裡矛盾，明知越早團聚越好，卻又希望在這兒多工作一陣子，起碼完成上學期的教學工作，同時把移民的成本減至最低 (計算「婆仔數」是我的專長)。

錢財身外物，多那麼幾萬塊錢根本不算什麼，比起能一起生活的時光，這個我是明白的。所以這刻的猶豫，也不盡是為了我那筆「婆仔數」。我不能想像別人怎樣把自己打包到異國去生活，更不能想像自己，儘管我的家當不多。物品可以打包，人可以打包，但對週遭事物的情感記憶可以如何打包？

每每想到這裡，我都覺得自己開始老了，比起以前的我老得多，比起較我年長的人更老‥‥我好像已失去到處留連的心、對新人新事新地新生的好奇‥‥

剛剛跟比利時的朋友通過電話，也是嫁老外的她，雖然面對生活的種種，但總是積極正面的幹下去，那是一股千金難買的勁，是真正的 young at heart。

或許這刻的我不過太累，才會如此的膽怯、猶豫？或許 less really means more --- 少一點工作，多一點自己，更多一點大家；少一點錢，多一點時間，也多一點溫柔。

Chicken's Life

Holly's busy and tired right now, that's why I am taking over! :)

New Plan, New Furniture

前天收到入境處的答覆，批准了，Phil 終於可以來港了，只可惜我沒有半點驚喜，Phil 聽了後只笑了笑。

一段日子沒有 update 自己的大大小小，因為工作忙、因為工作累，也正因為這些原因，Phil 說他不來了，還是我過去德意志好。

新的決定一星期多前下了，之後我不斷問他︰你想再改變主意嗎？你會不會後悔？問得自己也覺得口嗅，但 Phil 沒有不耐煩，只是一次又一之的告訴我這是比較好的決定。

其實，理性上我也覺得，我去德意志比他來香港較好。 Phil 在香港能找到他喜歡的工作 (全人手造傢俱) 的機會近乎零，語言又不通，加上我每天在工作連交通最少最少要花 11 小時，他說我剩下給自己、給他的時間就所餘無幾了，這樣太太太不平衡了。

相反地，若我到德意志，雖然短期內可能找不到工作，但起碼我會德語，說得流利只是時間問題，加上我的朋友大都會上網，保持聯絡不會是問題 (他那一個起兩個止的朋友全都不上 MSN 的)。收入方面，雖然他只是個普通的藍領工人，但扣稅後收入卻與我現時的一樣，工作連交通時間加起來不到 9 小時，星期六、日不用上班，加班也絕無僅有，每天留給自己、家人的時間多得很。雖然德意志的食物真的很差勁，但就是香港有世界的美食，我們卻沒有時間精力去一起享受，那又有何意思呢？ (但當然，我會非常懷念香港的鮮魚鮮菜鮮果﹗)

昨天在火車上看到新聞，那位推著猝死的妻子過關的商伯伯對記者訴說他們倆的愛情故事，青梅竹馬的情人，到老來才能結合，最後他嘆息自己還沒跟愛人相處個夠，看得我差點哭了‥‥

當然，能找到現在的每天 9 小時高薪無壓力的校園工作，老闆同事又喜歡我，以我這個近乎零工作經驗的失學青年而言，實在不錯。但當 Phil 下這個(新)決定後，我倆卻不約而同地有份莫明的安祥，或許這就是我一直希望出現的 sign ，告訴我這就是我該下的決定。我知道就算以後日子再苦，起碼我會有他在身邊，不像現在，一個人一隻兔獨守一間空屋。

加上 Phil 告訴他父母後，老父一下釋懷的神情，叫他看得心痛。雖然老人家說沒什麼，一直也鼓勵 Phil 去看看這個世界，那是老人年輕時的夢想，活了七十年仍沒法實現，當然希望兒子比自己走得更遠、看得更多，但心底裡看著唯一的兒子快要走，剩下的只有自己跟不可理喻的老伴，沒有朋友、沒有半個家人，怎會不沉重？

所以，現在我要苦惱如何把自己及家當在不久的將來打包寄到德意志去，還有德意志的居留申請、結束我的工作，以及到明年四月才約滿的房子‥‥ 而 Phil ，在下決定後第二天，便高興得跑到古董店去買了這個老櫃子﹗

成功派遞

若入境處的服務承諾沒騙人、若我們的文件齊全，從十月十五日(星期一)算起，等四至六個星期，便會知道 Phil 能否到港定居、我們倆的「分居」生活有望看到盡頭，未來一年會在哪裡 "落腳"、香港的 home improvement project 能否順利上馬也總算有個譜。

什麼工作壓力、收支問題我都不管了，只要能一起，學生再頑皮工作再卑微回到家裡總會有 Phil 抱抱，一雙手工作兩口子吃飯也不一定會 poor 。可憐與否，其實都在於我們。

一紙婚書

今天下班回到家裡第一時間跑去抱著沙發上呆坐著的 Belly Bell ，問︰怎麼辦好了？我跟 PP 的婚書可能在千千萬萬的郵件中迷路了，可能回不到我們的家了‥‥

我都快急得要哭了，頭腦簡單的 Belly Bell 卻滿不在乎的反問︰那又怎麼樣？你們不仍是結了婚嗎？ PP 不仍是要給我帶來 carrots 嗎？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們結了婚是鐵一般的事實，有沒有一紙婚書也不會改變‥‥

還記得中學時代的我最抗拒就是結婚，覺得那張紙是世上最無聊的事，或許上天現在要跟我開個玩笑，看我還覺不覺得它無聊‥‥

又或者，上主正在回應我的禱告，把我們的香港之門 --- 連同一切一切我們對香港生活的憧憬 --- 慢慢的關上，要我們走祂想我們走的路‥‥

明天，又是滿載希望的新一天，9月25日從德國寄出但至今仍追蹤不到的掛號快件，會否出現在我眼前呢？

人間滿希望，但上蒼總叫我們猜不透‥‥

第六個月...

百感交集的幾個星期，或許離上次寫 blog 並沒幾星期那麼久，但這段日子，就長得像一個多月，甚至兩個月‥‥

那天中午，我伏在學校小房間的桌上閉目養神，眼眶突然一濕，竟然想哭起了﹗

理不清的一大堆感覺，從看不清的未來、仍未參透的過去、到合拍的同事一一離開、越聽越多工作間的黑暗面、以及自我的反省再反省，身體的疲乏加上精神的低落，好像一下子一起壓下來‥‥

自己的負面情緒從承認到面對與處理，花了好一段時間去為自己加固，連續兩天不用上班的所謂 "long weekend"，放懷的跟好友到海邊去裝死及感受香港的山明水秀，再面對一天多沒見的 Phil 在電腦畫面上手舞足蹈的傻樣子，我笑了起來。那些 moments ，總是似甘亦苦的‥‥要支持下去，儘管辦公室經過天翻地覆的人事變動，現在又回到混沌初開，儘管在工作上我要面對仍未知的工作量，儘管未來的日子我得成為我們的經濟主力，儘管婚後分開已踏入第六個月‥‥

分隔兩地的婚姻生活，看不見盡頭，每天只靠電話或 webcam 去維繫，經過反覆再反覆的思量後我們終於決定香港才是我們的家，但入紙後細節如何進行、中間會有多少障礙仍是未知之素，而 Phil 工作單位突如其來的政策改變又為我們的「計劃」增添時間上的壓力‥‥我獨個兒在這裡真有點支持不住‥‥

不過還好，我們什麼都可以說，我不用自己死撐。香港人對未來總是說要怎樣怎麼計劃才算精明，而歐洲人加基督徒的 Phil ，卻覺得生命要帶點隨意才有意思。他說，我要把一切一切都交給造物主，或許我們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境地，但奇蹟往往只會在那些時候才發生‥‥有點中國人的「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feel ‥‥

我的男人說的，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其實我並不需要什麼偉大的奇蹟，只要上蒼能讓我們盡快再次快快樂樂的一起生活，我便心滿意足了。

2007年年底，希望我們能在香港團聚。

新生

New life, begins with light....

開學一星期多，人已累得有點支持不下去，昨天，一下子，人呆了，為著那幾個不太尋常的訪客︰一對外國夫婦，兩個香港女人，加上一個面容幼氣的初中女孩，整整個多少時，我震撼得無法工作‥‥

那或許只是個小故事，千千萬萬人中有關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的一小個故事，卻讓我呆了，仿佛人就要塌下來一樣‥‥

印像中，我曾有代過這個女孩好幾次課，那是非常頑皮的一班，她是其中一員，但並不頑皮，穿著整而有禮，長有可愛的面孔，卻一點也不起眼，不張揚。我以為她可能是來是家教很好的中產家庭，說不定父母親是教授廠長之類，是城中千千萬萬個幸福小故事之一。

到今天我才知道，小女孩自小無父無母，外國夫婦是來收養她的，回來大概是為了向校長道別，因為養父母要帶她到世界的另一邊生活。

聽到她的故事後我呆了好久，完全不能返回工作狀態，看著她有禮的走在養父母身旁，介紹著學校的一事一物，比我接待任何一個訪客也要見外，我想，她以後的生命將會怎麼樣？在異國她會遇到多少困難？她又將會如何的面對？她會快樂嗎？

她讓我想起孩子的問題，我跟 Phil 的孩子。 Phil 一直也說不要生自己的孩子，說領養世上已有的比再在地上多添一個好‥‥我只能理性上接受，情感上卻總想看看我 + Phil 會出個什麼模樣‥‥但那女孩的面孔卻又在我腦海裡浮現，或許 Phil 是對的‥‥

過去一星期多，隨著開學工作量直線上升，壓力也大了。每晚我也跟 Phil 沒完沒了的檢討︰他來香港還是我去德國？我要工作又要照顧他的適應，會否太累？？工作量會否繼續上升嗎？？？做了不回頭的決定，又回頭問是否明智，反來覆去，我跟他都各自有各自的擔憂，再互相訢說下去也解決不了，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交給上天算了‥‥天要他來，他就來；天要我走，我就打包走人好了。

迎小女孩而來的新生活新生命比迎我們而來的更有挑戰困難更大，我們在很多事上總算可以自主，不喜歡香港可以收拾包袱回歐洲去，但她年紀那麼小，大概不太可能說走就走吧？

其實我們不用怕，實在不用怕‥‥

點滴︰吉即是空

星期一便開學了，前天下午老闆找我寫一篇開學禮演詞，說不過是鼓勵學生努力讀書之類的老生常談，但要說得動聽，讓聽者左耳入右耳不出。

腦海一片空白的接了工作，第二天下班前便要交貨，我要跟莘莘學子說些什麼肺腑之言呢？反思自己的過去，我會給人家子弟怎麼樣的忠告呢？有什麼經典可以引用嗎？

那才發現，腦子真的空白得可怕，原來開始工作以來，我再沒多看幾本書(新聞除外)，也少有思考那些關乎人間疾苦的大問題，這幾個月就只是自自私私安安份份的享受著簡單的生活‥‥

雖然我主要是負責校務工作，理應沒多少機會誤人子弟，但想起來仍算半個教育工作者，也需要面對學生，怎可能拿不出那些長篇大論誨人不倦的說話與故事呢？

我相信，當人老了，再保不住年輕的面容時，就只有內涵修養能讓自己繼續放光，我怕自己老了後會變得醜陋，所以一直不敢放鬆自己‥‥也因此特別覺得這一陣子的自己好可怕好可怕‥‥

老闆可能因為事忙未有把我的講詞改頭換面，算是順利通過，但以後，自己得緊記，要少說多讀多思多想。

點滴︰伴

那天晚上近八時步出校園，照常的走向學校附近通往車站的行人隧道。隧道入口異常平靜，少了平日趕著回家的人潮，多了三個警察，及一個不像過路的路人。

路人說︰那個人拿著黃色袋子的‥‥

警察問︰你看到他往哪個方向走去？

路人指了一指隧道的裡頭，警察想進去卻又沒進去，想放走那路人卻又不放，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其中一個警察的手 -- 那隻一直貼著他配槍的手，像隨時要拔槍一樣‥‥

我怕，於是離遠便大叫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可以過路嗎？」

「沒事﹗走﹗」警察喝令。

那一刻我好怕，眼前閃過好多幕，自己被脅持作人質、槍聲四起、我中槍了、等不了 Phil 回到我身邊、來不及跟他說聲再見‥‥

於是我拔腿便跑，事後想起覺得有點可笑，但那下子沒有讓自己停下來，心裡只想要保著自己的小命，我要等 Phil 來，跟他過日子‥‥二十多分鐘過後，我才跟自己理論︰安全了，可以放慢腳步了‥‥

剛開始拍拖的朋友問︰你為什麼拍拖、為什麼結婚？

我不假思索的說︰想找個伴一起生活嘛。

經過這些年的起起落落，我終於覺得自己開始成長起來、慢慢的開始成形了‥‥

說重了…

前天晚上世界另一邊的你好憂心，因為我那番不經大腦的無情話，再次讓你憂慮起來。我很想收回，很想說些什麼去補救、去安撫你的心情，但你說已太晚了。你的心靈雖然不弱不小，但卻非常敏感。幸好你那天晚上依然睡得穩，繼續天掉下來當被枕。

我要不斷警醒自己，香港雖然友善，我雖然會盡力為你打點生活的瑣碎，但放下一切從世界另一邊到來的你仍得面對六百二十度的大轉變，從看電視到撘巴士、從說話到吃飯，一切你都要重新適應、學習。

生活節奏慢三拍的歐洲人遇上快九拍的香港，我得讓你對香港的生活有兩手準備，但不能急著要你適應、急著要你學習。

慢慢來，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德意志．二

八號風球的晚上，躲懶不做飯的晚上，聽著 Phil 跟我都喜愛的 Cat Stevens ，最適合繼續 update 自己的 Diary :)

回來五天多，過了六個沒有晚飯的晚上，喝掉了四公升的可樂，jetlag 終於過了，繼續為仍然像剛搬進來的新居置了點東西，繼續把這些新東新西擱在一邊，等 Phil 來港後處理。家人朋友同事們都問 Phil 什麼時候過來，我都說快了，可能今年年底，他說要過來跟我渡聖誕，但其實自己心裡對他的計劃並沒有把握，也沒有怎麼期待，大概因為怕失望，更可能是覺得世事難說，心底裡只想以平常心看待，想日子過得平安平靜，他什麼時間來都好，最重要是莫急、莫忙。

Homemade quick food: ready-made pizza with additional mushrooms + tomatos + cheese (watery but very tasty!), & mini-toast with caviar + cheese spread (yum~~~~)

今天吃飯時跟同事說起在外地如何悶裡作樂，朋友的選擇是玩煮飯仔，而我，在這十三天裡，雖然悶，但卻沒怎麼做過飯，因為累，更因為沒有機會。

去不成克羅地亞露營，新「目的地」改為 Phil 父母的家。 Phil 的媽媽為著去年一粒芝麻綠豆生了我們三個多月氣後，終於在 Phil 來港跟我結婚前向 Phil 道歉，之後我們的關係才重新開始。這次是我入門後第一次見面，溫馨的擁抱、豐富的晚餐等等都一切如常，我雖然心裡的刺仍在，但現在她想跟我們從新開始，說結了婚事情就不同了，我沒理由表現那麼小器吧？

Look! I've got a big belly to jump on!

於是，十三天的時間，最少有十一天是在公公婆婆家渡過的，連最後一天也不例外。經過首七天每天晨早 "婆婆 morning call" 及其後婆婆無間斷的廢話連珠炮後，我發現自己開始心煩氣燥，於是跟 Phil 商量，我需要 time-out 了，這樣才有難得的法國一日遊。公公婆婆都讚我總是願意飯後洗碗，其實那是我在那兒唯一可以耳根清靜、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跟公公自由交流旳時間，也算是減輕一下老爺的家務擔子。所以每每我都會用很長的時間慢慢的洗，儘管手的皮膚都給洗壞了。

雖然喜歡二人世界，但正如 Phil 說，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將會買少見少，這回碰巧 Phil 的姐姐及小侄兒都遠道而來，所以就是無法到別國去玩，天天都呆在兩老家裡，也該好好珍惜。

剛滿十三歲卻跟我一樣高的小侄兒，這次跟我親近了許多。愛屋及烏，他看來很喜歡我這個「頭髮又油又扁」的香港阿姨，跟他下棋時他對他至愛的叔叔 (Phil) 總是窮追不捨，非要把叔叔的棋子吃掉不可，但對我的棋子總會帶點憐憫，逼於無奈吃掉了也會跟我賠個不是；而我們每天回家前跟他道別，他總會在我臉上留下許多許多的吻。有天晚上我們被迫到婆婆家裡去，我的褲子被大雨弄得濕透了，卻鬧著性子不肯換， Phil 沒我辦法，小侄兒看見了，走來跟我說，他要把他的褲子送給我，我不能不收下，他的「禮物」很管用，我的怒氣馬上全消。他的媽媽 (Phil 姐姐) 說得對，小侄兒雖然在後母的照料下沒有學會如何自理，但他那顆天使般的心卻未變，總會把愛帶給別人。

My lovely nephew-in-law

我這次的到來，碰巧亦是小侄兒、婆婆及 Phil 的好友 U 的生日，於是選購禮物便成為我們的其中一個節目。

對於小侄兒，每次他到來外祖母都會給他買一大堆又新又貴的電子遊戲，只要他說得出，婆婆都會滿足他 --- 當然，他最愛做的，莫過於每天沒日沒夜的坐在家裡「打機」﹗我對電子遊戲完全沒有天份，也不覺得十來歲的小孩該花太多時間在這樣的「遊戲」上，所以我在選他的禮物前跟他約法三章︰阿姨只會給你買書，你要什麼書我都會買。

於是，我們一起到書店去，我讓他自己挑，他逛了近一小時，選了一本厚厚的多字少圖的少青歷險故事，我再三問他是否真的有興趣讀，他說有啊，之前他的一個 Game 就是以這個故事作藍本的，於是我們就買下了 (另外還買了兩本很多彩圖的電腦入門書給他，因為他剛收到手提電腦作禮物，卻對電腦一無所知)。沒想到一進門給婆婆看到他手上的故事書，婆婆馬上掃興的說︰這是誰買給你的？你要書本來幹嗎？不到一會你就會把它丟到一邊去的了。(而兩本電腦書的下場比故事書更慘，婆婆在未看過它們之前便直接叫我拿回書店去退錢，說她的孫兒是不會看的，但那是我精心挑選的禮物，小侄兒也說喜歡，所以當然不會退啦﹗)

我聽了沒有生氣，只是替小侄兒痛心，小時候沒能好好的培養出對書本的興趣，長大後會怎樣呢？我覺得雖然不是父母，但作為長輩，也是有責任的。

A tree aglow with light in the forest near the home of Phil's parents.

至於 Phil 的爸爸，即我的公公，已七十歲了，一生走過許多，所以總愛在有意無意間給我語重心長的忠告。這位老人智者的話和故事，我都牢牢的記住。公公看上去精神慢慢好起來，比起上次我在德意志時又有了點進步，現在的他起碼會對老婆無時無刻的要/苛求、呼召 say 一兩句的 "No" ，比起先前連半句也不敢說、只會默默的承受好多了。那十多天裡只要沒事幹我跟 Phil 便會到附近的森林去散步，有時候只有我倆，有時候會跟 Phil 爸爸及姐姐一起，婆婆的膝蓋因為剛動了小手術，不便走太多路，而小侄兒總是不願動，一聽到去散步總是扁著嘴，於是只有我們伵和和氣氣的去。

A pleasent 1.3km walk to a waterfall in Geroldsau, DL.

因為我先前放在花園的自行車給人偷了，而 Phil 又一直沒有察覺，到我這次發現時當然已太晚了﹗所以，無論往哪裡去，我們不是開車便是走路，兩條腿在仲夏的歐洲森林可走的不過是有限的路，就是用上一兩個小時，甚至三四個小時也沒法在森林裡逢山過山，因此我們在法國的森林裡沒法找到地圖上的古堡，到萊茵河畔也只能是開車去。雖然我算是個懶骨頭，但沒可以騎車跟有選擇地不去騎，是兩回事，騎著單車邊拍拖邊享受大自然的樂趣，只有待 Phil 來港後才可以再嘗。

HK's southern Sky, a week ago.

回港飛經印度上空時已是夜深，無法入睡的我以為機窗外一定漆黑一片，沒想到打開機窗往外看，雲層以上的高空空無一物，除了滿天的繁星，離遠看到一大片烏雲在印度某處的上空結聚著，閃電從飛機裡也清楚可見，但同時間另一個地區卻風和月麗，如此極端的現象，就在一個小小的機窗裡同步發生，實在叫我看得出神。那是東帝汶的星空以外我看過最美最奇妙的天空。

回到香港的上空，迎面而來是一團又一團的烏雲，我的心情並未因此變壞，因為我看到、也知道，烏雲之上，總有藍天。

德意志．一︰從克羅地亞到法國

A beautiful bug enjoying the warm afternoon sun in the little garden of Phil's parents

晚上十時半，好人的菜先生給我修理好了網絡，我趕緊選定並 edit 好今次德意志十三天遊的照片，終於可以開始寫了﹗

十三天，本來說定往克羅地亞露營十天，我為自己做了很多心理準備，好，去就去，死就死吧﹗從未露營過的我只能想像沒有高床軟枕的痛苦，我並不驕生慣養，只是野外的生活，一天都太多‥‥但 Phil 一直說會好玩的會好玩的，於是我搜集資料，看了很多漂亮的照片，抓著自己喜歡的幾個南部海岸古城作為動力，起飛前跟自己再說了三遍︰會好玩的，去就去啦﹗

Sending passengers flowers at the end of the journey, very thoughtful.

這次飛的是 Thai Airway ，雖然沒有個人電視，但總的來說比之前飛過的 KLM、KoreanAir 都要好。貴是當然的啦，暑假 last minute 的票價，但起碼我覺得自己是一個顧客，沒有像 KoreanAir 那種冷血的 customer service 及 1 gram 都不能多的行李重量規定，又或是 KLM 的 >_< food。從德意志經曼谷到香港，由德意志的家裡出發算起，到抵達香港的家，不到二十四小時，最適合在飛機完全不能入睡的我，從曼谷飛德意志那程吃的正餐更讓我喜出望外哩﹗

An old iron(?) bridge across the Rhine, connecting France & Germany. Somehow I find it very romantic... don't ask me why :P

沒想到一波九折，克羅地亞去不成，又差點吵出第 N 次世界大戰，最後十三天有八成以上的時間都是在老爺奶奶家渡過，我仍為著以前跟奶奶的過節而感覺不良好，所以經過首七天我在夫家的日子後，我支持不住了，向 Phil 抗議，最後我們去了法國，一日遊，拿著一張簡單得可笑的旅遊地圖，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似有目的卻又漫無目的毫無地理概念的，從德意志南部 Baden-Baden 與法國接壤的邊界到達德意志西南部 Saarland 省與法國之間的邊界，停在地圖上顯視有古堡的地方，走了兩小時左右的山路，沒有找到古堡，於是又高高興興的掉頭回德國去。

French doggie kiss! Taken near the German-French border.

Phil 說那是十三天裡他最高興的一天，因為沒有他媽在耳邊碟碟不休 (是「碟」而非「喋」，因為她會說的，主要包括她將要煮的食物、她已煮好的食物、或是剛被吃掉或剩下的食物)。他更可以自由自在在美麗的法國小村莊之間開車，不用理會時間、方向，我叫他往東他偏往西走，情景就好像那些無聲的古老黑白笑片，小個子角色努力地把手指指向最最最東邊，大個子看見了傻呼呼的大笑著猛力點頭然後往西邊駛去，最後他還高興得把我總不離手的地圖掉了﹗真是可惡﹗

團團圓圓

大堆頭音樂劇終於落幕，謝天謝地‥‥

自學校的大堆頭音樂劇開始籌備至今，我總算看到了笑面惡人的真面目，以前還會抱著良好意願去看這惡人，但現在不會了，一進入工作間便好像要進入戒備狀態，以防惡人會隨時出招。其實這樣非常辛苦，抱這種心態上班，根本不能讓自己樂在工作中。

昨天下班在小巴上聽到一位智慧型阿嬸大聲疾呼︰工作當然要開心才行，不開心的工作有也不要做﹗雖然她大概沒受過多少教育，或許只是當清潔保安之類常被欺壓的小崗位，但仍能悟出這種大道理，真的了不起。

所以我想通了，這份工作我會繼續做下去 (升職加薪，大小老闆又喜歡我，沒理由不留下)，也不會為跟惡人爭一日之長短而令自己不開心，以後我公事公辦、對惡人不賣人情不賣賬之餘，更會把所有可能有關惡人的電話都彈給她聽，看她以後可不可以那麼高尚不用處理任何麻煩電話 (因為工作間沒有專責接電話的人，所以接電話成為大家的職責之一，惡人卻從大老闆那裡拿到免死金牌)。我第一次彈出電話給惡人時，同事們都看到了，惡人怒得馬上 HOLD 著人家，半質問的問我︰這是給我的嗎？﹗我當然一臉天真無邪，回答道︰對啊，好像是有關你之前那份什麼什麼，人家說不大看得懂啊。之後她只好乖乖就範，呵呵，簡直大快人心，拍案叫絕~~~

好消息除了升職加薪外，更有補假，足夠我去一趟德意志，我知道後差點感動得在大老闆面前哭了， Phil 聽了馬上高呼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星期六下午五時半下班後馬上飛奔旅行社，訂好下星期六的機票，跟 Belly Bell 一起去德意志團團圓圓十三天﹗

氣﹗

已好久沒有氣得不能入睡。

不記得是誰說的，在別人不知情下生別人的氣，最笨不過。現在的我正是如此，為了工作間的不義而生氣，自己覺得很傻，也很辛苦自己，但我的世界就是如此是非黑白一目了然，我改不了，也沒覺得需要扭曲自己去遷就所謂無可避免的現實。

這大概叫正義感，在這個無奈的世界裡不值分文亦被視為幼稚的正義感。

一個本來有七個人的工作間，上星期開始只剩下六個，離開了的那位是因為支持不了 (也不想再支持下去) 惡人的霸氣，更無心戀戰，於是在堅持半年後終於成功離職。剩下的六位，兩位是新丁，包括我，一位服務近三十年的老將，兩位來了不到一年的「哥士的」好人，及一位不知何故擁有無上特權、不想幹的都可以不幹、職銜半點也不比我們大的大小姐。這位幾乎每星期都可以以醫生紙換取 long weekend 作休養生息、 在工作最最最高峰期聲稱需要進院作身體檢查而無了期請病假 --- 卻又在一星期後紅光滿面的上班 --- 的「人」，可以如此的掉下自己做得亂七八糟的工作給我們，累得其中一位哥士的公眾假期還要被老闆急召回來補鑊、之後三四天通宵工作以補救，而我這新丁也未能幸免，最惡劣時期加班至凌晨四時、兩天裡只有三小時多的睡眠，幾乎連續工作，換來的卻是，沒有半句感謝或歉意，大小姐從所聲稱的體檢回來後更絕口不提自己重新接手，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工作間士氣低得無可再低，老將及兩位哥士的早已無心戀戰，去意近乎已決。我這個知情的，盡力勸他們回心轉意，因為我的大小老闆看來都很喜歡我，也實在待我一點也不薄，我也很喜歡大部份的同事，但我也像我的同事，越來越不能想像 / 說服自己在這裡作長遠的計劃，因為若大小姐仍在，無論這兒會帶給我多穩定的將來或多大的發展也好，我要付上的代價是繼續扭曲自己的生理心理 (哥士的因為大小姐一星期的休養生息，已弄得自己的敏感病加劇，而我，也在通宵工作後眼睛長起眼瘡來) ，我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值更好的。

心裡不平衡得說不出來，這陣子，只想痛痛快快的發一下瘋，或許，我該開始密謀拍下大小姐的模樣，然後加上「生人勿近」的警告字句在港九新界的大街小巷張貼，又或是出書盡數‥‥

明天，我要示威﹗

倒敍 - 三朝回門七件事

寬頻線斷了一個多星期，今天傍晚天公終於造美、寬頻師傅也大發慈悲，雖然是 last minute order 又過了工作時間，也跑到我這個「山卡啦」的家替我重新接駁。住同區村屋的朋友曾告誡的說，一定是我前陣子打雷時沒有 unplug 我的寬頻線，以至雷電通過線路轟斷了我的寬頻 (朋友說那是因為村屋沒有避雷針)。我想，那可恐怖耶﹗經過師傅今天晚上個多小時的維修，終於找出事源︰原來是街外的電話線斷了﹗跟房子沒有關係，謝天謝地~~~﹗

能重新上網，第一件事當然是 update 我的 blog 啦﹗奉上全身婚禮肉照之餘，也讓大家知道我跟 Phil 都安好 :)

上班已經上了快兩個月，每天都有點兒百感交集的感覺。慶幸的是辦公室裡好人當道，雖然這裡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 "A字膊" 可以有多 "A"，瀉力可以有多強的地方。雖然很多朋友都勸我市道好時應積極轉工，找人工多一點，前途好一點的工作，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的安份、滿足、踏實。這份工作沒能給我豐厚的薪金，但也算是不過不失，正因為我是工作間的「小薯仔」，每事每物都可理所當然的說不懂，做錯了也可以再接再厲。

兩個月裡最大的挑戰，呵呵，可能大家想也沒想過，是接聽電話﹗以前當學生或其他職位，跟本沒有機會接電話 (或是接的數目不像現在的排山倒海)，開始時我還真的有點恐懼哩﹗頭一天開始接電話，每一響都叫我頭痛，一整天後我的頭簡真要爆﹗但還好，之後我克服了，面對陌生的電話再不會恐懼 (你別看我平日口齒伶俐，其實我很不行﹗)，現在不但回應得算是得體，不太忙時更是 office 裡搶先接電話的人﹗

很沒出色吧，為那麼卑微的工作、微不足道的事而滿足，但這一刻，我的確為著自己不再怕跟陌生人通電話而高興。呵~~呵~~

說回離我那麼遠卻又這麼近的婚禮，這雖然不是全身肉照，連面孔也看不到，但卻是我最喜歡的照片﹗

故事其實還沒有說完，但由於時間 (及體力) 關係 (最近忙﹗很忙﹗)，我只好長話短說，希望日後有機會，再把那些還未遺忘、仍然新鮮的片段記下‥‥

故事未完，是我們兩個結婚新手始料不及的，以為婚禮結束等於二人世界的開始，沒想到家裡要我們行三朝回門禮 --- 若我早知家規又多又嚴，或許我會認真考慮在德意志結婚﹗

人家三朝回門，主要是回娘家坐坐，帶點禮物吃頓飯了事，但我們圍村的，或是我們家 (因為我的哥哥姐姐看到我們倆疲於奔命的趕著回門，都異口同聲說我奶奶一定是在耍我，因為他們結婚時都沒那麼慘的)，卻是有回門七件事的規矩︰

回門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到奶奶位於上水的家 (算是娘家) 去，奶奶一早吩咐好，要買兩斤燒肉，再加三種水果各幾個，於是我們到百佳買了兩斤燒肉及一打水果回去。

回門第二件事︰回到娘家，當然是聊天及吃頓午飯，而嫁了老外，在家裡就等同當了大半個即時傳譯，他們吃飯說笑，我則忙著吃飯翻譯‥‥

回門第三、四、五、六件事 (奶奶自創) ︰到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及二姐那邊去回門，每家必須送上兩斤燒肉，每種幾隻的三式水果 (簡單的說即一家一打水果、兩斤燒肉)。買不是問題，拿都不是問題 (反正不是我拿)，問題是，那五家當中，有三家於上水，兩家於馬安山 (不太靠近的兩個屋苑)，而我奶奶千叮萬囑我們一定要買上水最好吃的那當燒肉 (當然也是最貴啦)，於是我們拿著那麼多份燒肉和水果，在上水打了幾個鴿子轉後又再轉到馬安山去繼續轉，完成後已是日落西山 --- 快晚上七時﹗

之後，我約好了舊業主於西貢交還門匙押金，那是預先約好的，推不了，於是從馬安山又跑到西貢，交收完畢，發現忘了奶奶另一個千叮萬囑 --- 回門第七件事︰到小時候的褓姆家去﹗褓姆家在樂富，於是在西貢又多買了一份燒肉與水果，風塵撲撲的飄到樂富去‥‥

回到大埔的「山卡啦」家裡，一天已所餘無幾，我們慶幸的，只是終於完成了，這個比馬拉虫還要馬拉的三朝回門七件事‥‥

倒敍 - 囍

Our wedding invitation, designed by Phil+Holly

原來結婚已差不多兩個月了，感覺上好像一切依舊，大概因為蜜月旅行後不久， Phil 便回德國去了，我回復一個人加一隻兔半獨居生活，每天規規矩矩的朝九晚六，晚上回家自煮自吃，之後跟 Belly Bell 一起呆在電視前、或是看書、或是伏在電腦前跟 Phil 沒完沒了東拉西扯談天說地‥‥

回想那天，公元 2007 年 4 月 12 日星期四，我們的婚禮，沒有花車、沒有事前什麼上頭儀式、沒有接新娘之類的玩意，我們倆一早起床，自己動手化妝 set 頭髮，穿著一身的禮服 --- Phil 有整齊的西裝皮鞋，我則有不中不西的牛仔褲配中式 kwa 加高跟鞋 --- 於火車站跟義務替我們拍 video 的朋友會合，在火車上我們仨把玩了 Phil 的領帶好久，也想不出怎樣把它繫到頸上去才對，卻引來不少的目光與微笑‥‥

那天天氣實在非「風和日麗」四字所能形容‥‥拍出來的照片，大部份親友的頭髮都被異常強勁的海風吹得「變了型」，我這個自己 DIY 卻又不會打扮的新娘子，在還未進入簽紙場地前已成了瘋婦一樣，加上太陽猛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拍出來的效果簡直就是面目全非。

進入註冊處後，當我正忙著辦理手續時， Phil 突然在我耳邊悄悄的問︰「你感覺到地震嗎？」忙得一頭煙的我聽到，馬上問︰你沒事吧？香港不是在地震帶，大概是你太緊張了吧？﹗ Phil 堅持說︰「地板真的在震啊﹗」我靜了一下，嚐試去感受，但沒有，或許心太亂，或許只是 Phil 太緊張吧﹗後來我們再次到市區的海濱去，發現地面真的在震動﹗

沒有再理會他的地震憂慮，我辦好了手續，繼續跟親友拍照，我以為我們的婚禮場面將會很冷清，沒想到來的親友總算不少，後來我再次跑了趟註冊處，才發現有些新人的婚禮，真是名副其實的小貓三四隻‥‥ Phil 在進入小禮堂前告訴我，他的嘴已累得不能再笑了，我想，還好我們不是辦全套的婚禮，要不他一定會跑掉﹗

大概在我家人眼中我們的事前準備太不足了，到臨宣誓前一刻，他們異口同聲打著眼色做著口型的問︰你們的介指呢？沒介指嗎？我有點攪不懂，莫明其妙的看著他們，再望望桌上的介指豬，大家才算鬆了口氣、飲得杯落‥‥﹗

沒有跟家人同住足足十年，一直關係都非常疏離，沒想到這次的婚事加上健談可親的 Phil ，讓我跟家裡的關係 close 了，就是我老爸，只要選對了話題，也不怕會跟 Phil 出現冷場。

雖然前路仍是茫茫不知，但起碼，我知無論以後的日子怎麼樣，他也是會對我不離不棄的，我想，那已很足夠了。

倒敍 - 吃在中國

繼續斷斷續續的記我們的蜜月艱苦團，跟新同事說起我們蜜月去了中國農村，他們都覺得選擇錯了，老外一定會覺得苦，但自己回頭再看，若沒去過，怎知苦不苦呢？或許真的苦了點，但總比後悔沒去好，有些地方，如榕江一帶、雷山的西江，都開始發展旅遊業了，再過幾年才去，大概再看不到農村的寧靜，或許到時候我們再沒背包旅行的勁兒了‥‥

Western Breakfast, Yangshuo

第一站的陽朔，我們可算吃得好住得好，差不多每天早上也去cafe吃西式早餐，一個中國女子跟老外一起坐在咖啡店外吃價錢比一般中式早餐高七、八倍的 continental breakfast，很多人都把我當成 Phil 的翻譯，有些更投以讓我有點不自在的奇異目光，沒想到結賬時是我付款，我總借機會說明這是我們的新婚蜜月啊﹗

Yangshuo Sesame Candies

我大概一星期也吃不完一包的陽朔芝麻花生糖，不到半小時便全進了 Phil 的肚子裡﹗我以為這只會發生在巧克力與蛋糕上，沒想到中式糖果也有這樣的吸引力﹗

Noodle Breakfast

我以為老外口胃的 Phil 一定不喜歡一早吃熱湯面，沒想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問題 ---- 只是每次我們都要向面店老闆借熱開水，去沖他的牛奶咖啡 :) (我們行李中有一個大包全都是他的咖啡粉、糖、奶精、杯子及茶匙，就像BB一樣，出門必須帶奶粉奶瓶。)

Chinese cooking - 鑊氣

鑊氣這個概念，究竟應該如何解釋給 Phil 聽呢？他看著廚師，就覺得人家好像在耍雜技一樣，叫人嘆為觀止。

Water water water!!!

很奇怪的，在廣西北部跟貴州東南部，超市裡都沒有一公升裝的水賣﹗累得我們好像鬧水荒一樣常買一大堆的水回旅館﹗

Hotpot, LuiShan

Phil 愛吃中國菜，除火鍋外，他覺得麻煩，又覺得沒有味道，看來日後他來香港跟我同住時，我要好好調整一下他的味覺﹗

Free coffee from Xijiang

西江的千戶足迹旅館，一個晚上不過 15 塊錢/床 (二人間，不帶浴室廁所)，店主"兔子" 來自廣州(就是坐在櫃枱後那位)，不過二十來歲吧，到西江旅遊後愛上了這遍山川寨子，於是決定獨個兒在這樣開背包旅館，我們到了寨子後 Phil 想喝咖啡，剛巧碰上了在兔子旅館留宿的背包客，我打聽哪兒有咖啡喝，兔子便二話不說去張羅，要免費為我們沖咖啡﹗我們本來要了一個二人間，打算第二天早上才回雷山去拿回我們的行李繼續上路，但後來聽說鎮遠很不錯，於是決定不在西江過夜繼續趕路，兔子竟堅持不收我們的房租。我們都想，這女兔子外表雖然柔弱，但實在很了不起﹗

兔子，加油啊﹗

No more noodles in 鎮遠 PLEASE!

鎮遠‥‥唉﹗

Bamboo rice, Phoenix

上次去鳳凰時吃過的竹筒飯店，沒想到仍在﹗雖然位於古城裡，但經營店子的三兄弟 (不知道是否真兄弟) 都沒有像其他餐廳那樣賣什麼活山珍，一直就是老老實實的賣著超值的竹筒飯菜，我們到達古城的晚上吃過後，Phil 堅持第二天離開前的午餐一定要再去吃一趟﹗的確，已很久沒吃過有竹香的竹筒飯了‥‥好想再吃啊‥‥

倒敍 - 蜜月密月

香港大清早六時，德意志凌晨十二時，起來想跟 Phil 通個話，但他卻已睡了，他累，我也累‥‥只好下班後再給他電話，就像過去幾天一樣。

好想再重温過去一個月一次，儘管我們都忙得 "倒瀉籮蟹" ，儘管我們都心煩氣燥，儘管 Phil 事事都要重新學著習慣。

Speedboat in Guilin

我們一世人唯一一次的 Honeymoon 並不太蜜，一開始便在 Phil 夢寐以求的桂林 (陽朔) 山水中吵起架來，我討厭桂林陽朔的旅遊過度開發與人山人海 (比旺角更甚) ，加上他對中國國情一竅不通 + 對遠足的熱愛下，我們在烈日當空塵土飛揚的陽朔縣裡步行了一個多少時，為了走進奇山當中森林深處，沒想到走錯路，眼尾連森林的影子都看不到，眼前卻發現自己身在一條沒有照明的行車 (大貨車) 隧道內。到他終於願意坐車到景點時，我卻堵氣不去問路，讓他跟當地人「雞同鴨講」了好一陣子，回來結論是︰他們連 bus station 都聽不懂﹗

我臉黑心裡卻覺得好笑，嘿嘿嘿，以後還敢不聽我的？

Serene village in Guilin

從陽朔月亮山走下來，我們糊里糊塗的在地圖上選定了幾個河邊的村子作目的地 (當地一般推介的所景點都人山人海得太恐怖了，簡直是未見山景先聞客聲) ，走了個多小時仍未有有趣發現，本打算折返，但在一位小賣店的老太太指引下，我們發現身處的破舊農村裡原來另有一條古村，大概是道光年間建的房子仍完好，雖然圍繞著村子的是好幾個旅遊熱點，但村子裡除了我們卻連半個遊客都沒有。那是陽朔地區少有讓我們驚喜的地方。

陽朔的 Minority Cafe & Cat

兩次跟 Phil 遊中國，兩次都離不開上咖啡店吃早餐，在國內一般來講，四十多五十元兩份早餐，仍算頗為浪費，上次跟他遊中國時我總是說他太浪費，甚至不跟他一起吃早餐的。但因為離開陽朔後 Phil 便要過完全沒有咖啡店的日子 (我們倒是帶了一大包咖啡、brown sugar 及 coffee mate，當然還有杯子與小匙，好比嬰兒的奶粉與奶瓶一樣，缺一不可)，所以那幾天我都是高高興興的跟他一起吃，不再去想太政治正確的問題。

後來一路上再沒有咖啡店，我以為吃慣 pancake 與煮雙蛋的他一定吃不慣桂林米粉，沒想到他半點問題也沒有，只是每天一起床便要喝一小時咖啡才能清醒的習慣始終未改。

Photographer on Bus

自從認識了我後，Phil 開始對攝影發生了興趣，我起初以為他只是三分鐘熱度，沒想到他是挺認真的。拿著比他還要老、他老爸用其第一份薪水買的老爺機，加上我送他作結婚禮物的新鏡頭，他一卷接一卷的拍，有時調好光圈快門後突然說︰噢﹗我還未拉膠卷﹗有時則按下快門後馬上說︰噢﹗我忘了調光圈﹗

我以為多半的照片都印不出來，但卻近乎奇蹟的全數成功沖印，效果還是出乎意料的好﹗

Muddy Road

離開桂林，本打算直接到貴州的凱里市 / 雷山縣去，沒料到桂林汽車站沒有直達的車，因為 Phil 不想再坐長途火車，更不願停在烏煙瘴氣的桂林市裡等第二天的火車，在別無他選之下，我們決定坐長途汽車，一站一站的去碰運氣︰因為從桂林沒進入貴州的車，我們只好先往最靠近貴州的縣城 -- 三江。從桂林到三江再轉往貴州的從江，一路上又下雨又修路又塌坊，路異常的難走，兩段路分兩天跑，每天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同行的有一位來自瑞士的奧先生，他十多年前到過黟東南地區，會說簡單的普通話，大概因為對中國有概念，才懂跑到這些窮鄉僻壤來 :)

Moon Village, Ronjiang, Guizhou

因為到達三江後感覺不好，所以第二天清早便繼續趕路，直至到達貴州的榕江，我們才停了下來，很有馬不停蹄的味道吧？榕江為侗族聚居地，以榕江縣城為中心，地勢較平，有寬闊而清澈的河流連接著各村寨，從縣城到十多公里外的小村寨的大巴、三輪車班次密得出奇，方便程度可比美香港。明顯可見縣政府致力發展當地的旅遊業，但城中可見的只有三數個中外遊客 (包括我們)。在停留的一天兩夜裡，我們去了好幾個寨子，為走而走的走了不到五、六公里的路 (還算可以)，又逛了好幾回市場。建有讓遊客觀光的鼓樓、風雨橋的村子我們只去了一個，被當地婦女熱情的拉進屋內去"宰" (推銷聲稱價值幾百元一件的土布衣)，感覺非常不好，於是我們都選那些名字好聽卻沒有景點可言的寨子去逛。如一條叫月寨的村子，兩位正在學著刺繡的中年婦女請我們與他們一起坐，他們對 Phil 這個老外有興趣，於是我便當了他們的即時傳譯員，閒話家常了好一會。

With children in Ronjiang Town Market 在榕江的菜市場裡，小孩對老外非常感興趣。

Xijiang Thousand-house Mao Village

前後共趕了三天的路，終於到達了貴州的雷山縣，從雷山到西江千戶苗寨，又是修路原故，山路極不好走。大山深處的千戶苗寨，比我幾年前去的時改變了很多，那時進出村子的泥路換成了寬闊的石屎馬路，穿過村子的天然河道加上的護土牆與石屎欄杆，昔日的稻田變成了學校與汽車站，村裡泥造的小路都被改為地屎小路，方便城市來的遊客跑到山上去玩，原來為村民服務的小賣店都變成了為遊客服務的小型超市、餐廳與旅館，舊日靜靜的在家中以木製織布機織布的婦人與其機器都不見了，或許是去了其中一間旅館打工？

作為遊客，當然覺得這一切改變都很應該，但畢竟村子的味道慢慢的被改變了，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它 (及裡頭的人) 會成為陽朔的翻版？

鎮遠 roofs

鎮遠 houses

在西江認識了幾個好玩的朋友，來自四圳的老潘聽我說 Phil 很想去看有飛簷的中國建築，便向我們極力推介貴州東北部的鎮遠古城 (離湖南的鳳凰不遠)。於是，本來打算在西江待一個晚上再從貴陽坐火車回家的計劃改變了，我們決定再碰碰運氣，儘管我們都已又累又病‥‥

當然，我們的運氣如常的不太好，經凱里到鎮遠後發現，鎮遠古城的美，與老潘的攝影技術有很大的關係。古城內的街道、樓房本應都是很「古」的，但我們所到之處不是正在裝修中便是散發著一陣刺鼻的新油漆味道。城中除了飛簷與門窗看上去較古外，一切都與一般中國城鎮一樣 (怪不得去的遊客比西江還要少﹗)。覺得留在城中沒什麼好逛，於是到步後的早上我們決定給 30 元一個人的門票去爬苗疆長城。原汁原味的苗疆長城我以前在湘西也有爬過，那時還是沒有門票的，心想鎮遠這個打算發展旅遊的城鎮，一定把城牆修得好好的，沒什麼好看，只是 Phil 想爬山，我又不願再跟他漫無目的的爬，才願意付幾十元的門票進去看看。喜出望外，長城雖不長，但起碼完全沒有修葺過，讓 Phil 跟我都爬得格外起勁‥‥從長城遠眺四方，不能不說鎮遠的確好山好水，儘管古城叫我們有點失望。

鎮遠 town

雖然在江西認識的三位朋友一再 "警告" 我們不要去鳳凰，雖然我們的確已累得想起家來，但理性告訴我們，既然已走了那麼遠，都快到鳳凰古城了，不去好像說不過去‥‥

於是，趕了大半天的路，換了三次車，領教了貴州小城小鎮公共交通的混亂，遇上了一位老實而熱愛毛主席、樣子卻卡通得叫我們回想起來仍發笑的 "cartoon head" (我本來是叫他 "potato head" 的，但 Phil 說人家老實，我這樣叫人未免太刻薄了，所以才用上他起的名字)，從九時多至六時，我們終於到達鳳凰古城了。

Tourism in Phoenix

用「面目全非」去形容鳳凰好像有點不洽當，因為古樓、邊城書店等等等等都仍在，但鳳凰的確變了，變得讓第二次去的我與第一次去的 Phil 都覺得有點可怕。古城裡的商店賣的不再是昔日的少數民族工藝品，取而代之的是與大里麗江陽朔無異的旅遊紀念品︰翻版幾米畫T-shirt、排山倒海的薑糖、皮革用品、潮流衣服與飾物等等等，但比大里麗江陽朔更甚的，是鳳凰古城裡賣的各種所謂苗家酒與野火會。走在古城的小街上，除了要忍受一間接一間的山珍海味餐館噴出的油煙外，更要防著隨時給人拉你的衫尾 --- 問你買不買什麼什麼、去不去晚上的野火會。最糟的是，晚上十時多十一時，當我們都正進入夢鄉時，有人在我們的房外拍打著門要進來﹗原來那是隔壁剛去過野火會、喝得醉醺醺的遊客，醉得認錯了房間，真是他媽的‥‥﹗

Scavenger in Phoenix 鳳凰的拾荒者

鳳凰唯一沒變的，是仍有很多人在古城內以拾荒為生，跟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拾荒的主要是苗族老人、女人，現在她們都成了小型的流動個體戶，販賣旅遊紀念品，取而代之的拾荒者卻是小孩、少年人‥‥為什麼會這樣的呢？

人去樓半空

送走了 Phil，人突然輕鬆了，但卻又再沒有意欲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一心只想跑回家去，我們的家。回來看到 Belly Bell 仍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好像一切也沒有改變一樣，好像我們都不過到外邊轉了個圈就回來了，好像 Phil 仍在我們新居的某個角落埋頭苦幹洗擦著什麼一樣。

回復一個人加一隻兔過半獨居的生活，接近七百尺的新居，我發現我跟 Belly Bell 最自在的地方竟是書房的一角、電腦的面前‥‥

累

香港 > 深圳 > 桂林 > 陽朔 > 三江 > 從江 > 榕江 > 雷山 > 西江 > 凱里 > 鎮遠 > 羊坪 > 玉屏 > 銅仁 > 鳳凰 > 懷化 > 深圳 > 香港

經過兩星期的蜜月旅行，沒有更蜜，只有更累‥‥

空運到港

小侄女們一看到巧克力兔兔，馬上興奮得尖叫起來，之後整晚的氣氛變得輕鬆而溫馨。小孩子在關係複雜的二十多人大家庭裡所起的魔力，真的不能小看。

大主角 Phil 昨天終於到步，飛機一大清早著陸，但等了兩個半小時才拿得到行李，弄得一整天密麻麻的時間表大失預算‥‥因此要不計成本的狂打的 (太子＞＞西貢；西貢＞＞大埔；大埔＞＞西貢；西貢＞＞上水)，也因此在時間安排上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教訓。

還好最後重要的都完成了，次要的待今天再續繼。

Phil 昨天是名副其實的大主角，先前老人家說他窮沒錢沒房子這些好像都不算數了，一見到人，非常受落。全家異常準時的出現 (反而是我們遲了兩小時才到奶奶家)；在家裡向長輩敬茶， Phil 跟著我一起叫 "阿麻喝茶"、"阿爸喝茶"，覺得他又可愛又攪笑；起初他見老爸選擇坐車而沒有跟我們一起步行往酒樓，開始擔心自己不受歡迎，但到了大家開始對他問東問西、老爸奶奶長兄們一起教他用筷子、小侄子侄女們不停走來要跟他講英語時，他慢慢的放鬆下來，加上他平日健談而友善的性格，就是與只會簡單英語的哥哥們，仍說笑自如，用不上我這個後備翻譯。

吃過這頓十二道菜的晚飯，老爸爭著要去付賬，我在眾兄長無間斷的提點下開始摸出老人家的脾性，馬上說不用了，由 Phil 來吧，一語定音，老爸好好好的邊點頭邊走回自己的座位去。

雖然還沒往註冊處正式簽紙，但經過昨夜，在家人面前，我們已結婚了。

倒數

進入倒數階段，還有一天 Phil 及 Belly Bell 便會回來、還有一天便見家長、還有兩天便搬屋，之後便不能再上網，過與世隔絕的生活，直至五月初。

一切以為搞定之際，大姐及哥哥來電，問我有沒有照顧好老爸的西裝，我馬上自保說︰他一早便說自己沒有西裝，問我需不需要穿西裝，我當然說不用啦，他還說那就好哩﹗沒想到原來老爸沒有西裝又想穿西裝，我說了不用穿後他大概接不下去，於是只好連續幾天在哥哥大姐二嫂面前使出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鵝招，又說家裡的孩子怎麼都不會禮儀，哥哥大姐意識到有危機，便馬上下令我得搞好老爸西裝的事‥‥

因為怕只給錢叫老爸自己去買，他又會不高興，所以跟哥哥姐姐商量後決定，最佳的方法是帶他一起去買，由 Phil 付款，那老人家一定高興了吧？沒想到跟老爸提出建議後，他竟說不用了，自己其實有西裝，只是穿得不好看﹗

我是個又笨又直的人，你說什麼我便接收什麼，你不說我就當你沒想過或沒意見，不會 (也懶得) 去亂猜你背後的意思‥‥

但沒辦法，老爸就是老爸，再撒嬌也得 entertain 他，於是經跟他商量後出了個兩全的方案︰先看看他穿起自己的老西怎麼樣，不好看的話 Phil 再跟他一起去買‥‥

而預防勝於補鑊，本想省卻向老人家敬茶的禮儀，現在我也主動提出要做了，老豆假開放的說︰不用搞那麼多了吧？

我想這樣的結一次婚，我的命必定要短幾年‥‥

唯一讓我安心的，是收到 Phil 的短訊，說已上了往機場的火車，而因為要保著給家中各小朋友的巧克力兔兔完好無缺到達香港，Belly Bell 這次得成為倉底兔，把機上的位置讓出來給那七隻巧克力兔兔，我聽了是有點心痛的，但沒法子，只希望小孩子會喜歡 Phil 帶來的巧克力兔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