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死死的睡到十時才起醒來,全身濕透了,睡著的人為何會出汗出得如此厲害,我真的不明白。說好十時到醫院,但今天,就非遲不可了。還好要帶給他的東西都在之前一夜收拾好了,早上,就是喝杯茶,打包自己的午餐盒,洗個快四拍的澡,便能出門了,不慌不忙的趕上十一時的巴士,一上車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大概見我帶著單車,便問我,要不要坐下來?我說不用了,我得扶著單車啊。
以前坐車,少有察覺到好人好事,這幾天坐巴士到醫院,都遇著好人。昨天我四時半便離開醫院了,趕上到巴登城東二手店的巴士,一上車放好單車後便有位老先生說我說,您的背包打開了。我一時沒聽懂,回過神來後他再說一遍,還加了句,這樣很危險啊。我回頭一看,啊...我放錢包那格,的確打開了,馬上想起的是仍在我錢包裡的五百歐旅費﹗看了看一切還在,鬆了口氣,之後謝了老先生好幾遍。
星期五的 Phil ,因為藥的劑量重,仍像半個醉酒佬,他說自己連話都說不清,他媽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經過前幾天的追追逐逐,我想到,要是他那些奇怪的思想一來,便得馬上拉他到護士房去吃鎮靜劑。陽光大好的一天,他在醫院外的草地上睡過一小時後,醒來又開始瘋言瘋語,我借故說要上廁所,回到病房去告訴護士,他又慢慢的開始亂了,怎麼辦好?護士當然要我帶他回去,我拉了他上去,說護士找你啊,上去以後他知道自己被騙了,便堅持要回到外邊的暖和陽光中,男護士跟還算平靜的他解釋道,他們不想再發生先前的追追逐逐,也不想他拉著我不讓我回家,所以希望他合作,再不安靜下來便要回病房了,之後握手作了個 man to man 的協議,又讓他回到草地上去。
當然,恐懼來時,答應了護士什麼都不算數,我哄著要他再回病房去吃藥,他就罵我是個壞妻子,不肯相信他,不站在他那邊,唉。還好最後他合作了,回到病房喝下了一小杯鎮靜劑,又回到草地上去,半小時左右吧,看他那些奇怪的思想又離他遠了,他又回來了,我們就在花園裡閒話家常,享受著初春的清涼微風跟微燙的陽光,風吹著花園裡大樹上的新綠,一陣一陣的小黃花雨,落滿一地。
能渡過還算平靜的一天,我還能在醫院看上幾頁書,回家前又去了逛二手店、香水店和超市,真好。
晚上他又來電,問我星期六何時去看他,我說我會先去逛跳蚤市場,他嚷著他也想去,我說誰叫你病呢?呵呵﹗這樣的妻的確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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