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pril 26, 2012

腳癢癢

大前天到外邊散步時跟鄰居老伯閒聊,快七十歲的老伯,常常在自家的玫瑰園裡忙東忙西,說本來打算趁春天到來跟妻子坐大巴南下到西西里島去,但妻子突如其來的小手術,假期便泡湯了。

我的腳,已好久沒癢了。天天得陪肥仔上街去散步,偶有在家呆的機會 (極其少),我都樂在其中。但聽著鄰家老伯說要到西西里看春花,我的腳開始癢,心,也開始野起來。

上網一看,啊,坐大巴也很不錯,不像一些特價航線,收費一點也不煩瑣,一個價錢,包兩件只有大小限制的行李,也能改期或退票,唯一的缺點,當然就是時間長了。十八二十時仍能坐上一天半的大巴,從土耳其到德意志,但現在,我覺得自己的骨頭會受不了。但我其實不喜歡空降一地,我覺得我會喜歡大巴遊,因為前世從香江到北京去,我總愛坐火車。

不太長的路線,看了又看,可以去西班牙的 Girona 晒太陽或南法賞無限的春色,或北上到阿姆斯特丹或巴黎去逛博物館。前者需十四小時 (大概是我的極限),八十到一百歐便有來回票 (當然是特惠票),後者才需六七個小時,六十來歐便能打個白鴿轉,想想,來個一星期的小假期,其實也不算太奢侈。

我做旅遊夢,一向做得著實 (雖然不一定能成行﹗很敗筆﹗),於是,在網上翻了又翻,各地的旅店與價格亂比了一通,再到圖書館找來最新的幾國旅人聖經,還未有時間翻翻,便發現夢做得太火熱,把半斤四兩都忘了﹗一下子被打回殘酷的現實裡,才發現自己一整天忘了查電郵,突如其來的一大堆死線,嚇得我差點呆了。於是,兩大兩小的死線,我得一天內搞定,還好還能扮寫意的跟肥仔去散個步吃個雪糕,再回家做頓兩菜一湯晚餐,雖然不能多抽時間陪他呆,但還算可以吧。

而肥仔,病雖病,但受我的腳癢影響,他也一點點的癢起來。平日聽到一星期西班牙假期一定開心得跳起的他,昨天晚上沒精打彩的跟我說,或許他會喜歡巴塞隆納,或許。他只是怕,抵步後不舒服怎麼辦呢?我說,那我們就當是換個散步的場景好了。

但殘酷的現實再次提醒我,我還得留點儲備學開車。但我想,指不離鍵的密密打打打打了兩個月,一個短線悠閒假期作自我獎勵,也不算太過份吧?

Monday, April 23, 2012

四月的情緒

經過了較為難過的一個週末,星期天在 Beatrice 婆婆家吃過蛋糕回來,他難過得又哭了起來。他,在 Beatrice 婆婆面前老實的說,前天他又亂減藥了,把原來晚上服的 15mg 一下子減至 10mg (還好只此一天),因為他想起床起得早一點。我,沒怎麼怪他,要怪,就只能怪醫院裡的醫生。病人本來好好的,也接受了起床起得比正常人晚的事實 (他本來是隻晨鳥),但看完他們後卻覺得自己這不對那也不行,要減藥要早起要正常生活要這要那,最後,苦的還是我們。

我,回家看到他一沉,自己也不知所措起來,好幾個月沒有過的不知所措,真的不想它再來。

四月底的天,鬧著情緒。大雨連冰雹傾盆而下,之後,長虹趕在太陽下山前到訪。我說,你看,下雨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你看

你看,這就是野韭菜了。我採的時候,會把每一片葉子都聞一下,確定它真的是韭菜才把它帶回家去,因為能幹的中國太太與電台都說,有另一種植物,跟韭菜的葉子相像,但卻是有毒的,所以採時要先聞一下/看清楚,聞不到韭菜的氣味,最好不要。

另外,有些有斑紋的野韭菜葉子,我也不採,因為維基上說那是蟲蟲在葉子上開餐後留下的痕跡。

在維基德語版讀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在歐洲並非處處可見野韭菜。我們有幸,住在野韭菜較多的德意志南部,在北部一些地區,野韭菜是非常罕見的,所以屬受保護植物,不能採摘。

Saturday, April 21, 2012

風雨有價

星期五下午,起床後在陽台喝咖啡時所見的風雨一景。

之前替人家蓋屋頂的隔壁鄰居羅伯,說起我們這房子的屋頂,原來隔溫層只有兩厘米厚,怪不得春天開了暖氣仍冷得要命 (冬天更不用說... ~_~ )。

這房子,雖然真的冷得要了我的命,雖然我真的很想與它說不要再見,但吵過鬧過仍死不肯搬的肥仔說,三米高的天花,與窗外的一景,不就已值回電價了嗎?

值,為了這一景,省穿省吃省行戒旅行去暖著房子,當然值。

韭菜花開

這陣子春雨綿綿,韭菜終於開花了。下星期,會有時間去採採嗎?我想做點韭菜豬肉雲吞啊﹗

Thursday, April 19, 2012

狼心醫生

清晨在廚房裡邊吃飯邊把昨天發生的事再發酵,酵得胃痛起來。於是,明明是上床去睡的時份,仍決定重新打開電腦,把它記下。記下了便算放下,不要再跟自己過不去了。

天陰了好幾天,昨天難得天晴,我提早一夜把死線擺平,一心打算跟肥仔到巴登的醫院取過藥單後便去逛二手店,再去採韭菜、在田間散步、再到俄羅斯店去買菜。一天的活動,一天的好心情,沒想到竟被一個狼心醫生近乎毀了,還差點讓肥仔再次往下沈。

肥仔的特效藥,其實我們一直都是經家庭醫生取得,但因為這次取到的"正版"特效藥,(竟)沒有肥仔一向服的"翻版"特效藥有效,我怕再去家庭醫生處取,醫生不會再另外給他發,於是便出了個壞點子,要他到巴登去取藥。沒想到,巴登醫院的狼醫生不但拒絕開特效藥給肥仔 (因為說不想病人上癮),竟還因為肥仔服了三個月特效藥又沒有定期去覆診並亂濫用醫院的緊急會面服務 (多長的罪名﹗) 而把肥仔像犯人般盤問後再教訓個落花流水。

這,其實都在我們意料之外,因為狼醫生去年明明說特效藥吃久了也不怕上癮完全無法「戒掉」,而肥仔兩星期前才去了跟鍋醫生會面,到四月底又會再覆診了,哪來不覆診呢?而昨天所謂的緊急會面,根本不是我們所願,我們只想要一張藥單,登記處的職員卻請肥仔先見醫生,我們雖然都覺得做法有點奇怪,但人家說見了才有藥單,我們就見好了。沒想到的是,到達醫院後登記處竟換了職員,真是死無對證,新職員只能把我們當成緊急求診,於是,從來都不怎關心病人的狼醫生一見我們,便兩手叉著腰,像警探片中的探長一樣一邊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踱步,一邊把肥仔盤問並教訓起來。

肥仔,對著醫生此等所謂的專家一向也很禮貌,無論醫生有多不濟,他也不會在人家面前說出口。這次如此的被人當成犯人盤問,他只是有的沒的回答著 (他後來說自己根本記不清楚前陣子的覆診紀錄,所以回不了話),狼心醫生聽了便更理直氣壯,重覆又重覆的教訓著肥仔,最後還要肥仔在定期覆診與過主之間二選一,我坐在肥仔旁兩次嚐試插話,狼醫生都完全沒有理會我,火得我最後趁他停下來的一瞬間,問︰現在您可以容許我說話了嗎?他才開綠燈讓我說話。

以前的我,在這種情況上,手腳都會激動得發抖,但當下,不知哪來的冷靜與信心 (我說德語一向沒太大信心),我清楚而嚴肅的對這位狼心醫生說︰我的先生去年住了兩次院,出院後一直也有定時覆診,只是後來看他的理醫生放假了,醫院便把他在您與獵醫生之間拋來拋去,他覺得醫生都幫不了他,寧願待在家中,後來他情況好轉,覆診的次數當然便減少了,但我們不久前才跟鍋醫生見過面,四月底又會再來覆診,他是有定期覆診,我們根本無意欺騙您們什麼﹗(但我用的,只是粗俗的 verarschen,並非什麼美麗當皇的字,不過我覺得,就算我會用,他也不配聽。)

狼醫生聽了我這麼一說後,只 okay 了一聲,沒半句對不起我誤會了或是什麼,會面,便就此終結了。

從狼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我跟肥仔說不要怕,有我在,他,說了聲謝謝,但最後還是怕了好一個小時,心情才能回升。

雖然我能以德語表達的已比起初多很多,但我的德語始終仍是隻跛腳貓,明明有理也說不清。

肥仔後來說,以後在我桌前貼上狼醫生的大頭照,一定會激勵我發奮學好德語﹗

Sunday, April 15, 2012

五年了.二

肥仔由三月底已開始問我紀念日有什麼活動,我忙得有點天旋地轉,雖然想好好的慶祝一下,但根本想不出什麼特別的慶祝活動。

我們的五週年念紀日,原來落在學校的復活節假期裡,肥仔的外甥,假期一開始便從北部的家乘火車到格根流來跟外祖父母過節。適逢佳節,姍娜來電邀我們連外甥一起到曼海姆去過節 (來了快四年,我其實仍不知德意志人如何慶復活節的,真慚愧),但我搞錯了外甥的回程日子,最後無緣一嚐姍娜隻佬那隻純潔的羊

這個陰差陽錯,來得卻非常合時,因為在耶穌受難日那天起,我也開始受難,足足病了一星期,整整一星期沒能睡沒能吃,只渴了一星期的湯,兩大五小死線還得照顧。一星期下來,手指瘦了一圈,新婚戒鬆得差點在洗澡時溜走了。

因為外甥也在,我們的五週年慶祝,當然也有他的份兒。

快十七歲的男生,比他叔叔足足高出一個頭。比起我六年前初次見他,這孩子真的成熟了很多,也學會了照顧自己的身體,以前過重得要去醫院進行減肥療程的他,現在,簡直是個型男。我起初有點惆悵,十六七歲的歐洲少年,如何跟他溝通才是呢?但吃過一次飯後,熱了身,發現,孩子成熟了,能聊的話題其實更多。

孩子的爸與繼母,的確把孩子教得很好。第一次到我們家來吃飯,我問他,有沒有什麼不吃嗎?他說,放在桌上的我都吃,我 okay 了一聲,心想,在肥仔家裡,哪出過這樣的人??飯後,孩子(竟)自動自覺的收拾自己的碗碟,我又再次心裡驚嘆,肥仔家裡,哪出過這樣的人??

四月十二紀念日那天,本來想到過河到法蘭西去吃 Flammkuchen 並遊半天,但最後,天公不造美,我們只好到巴登的大型商場去。我其實仍吃不了固體食物,但還是跟肥仔與外甥到外邊去吃了個飯,逛了點街,之後,一起在巴登的貴氣電影院看了場電影,沒什麼浪漫的點子,但起碼笑了一個晚上。

去年年初他病得厲害的那陣子,有一天他忽發奇想的說,要是他有一天好了,他要再次跟我結婚,在教堂裡*。主意雖然浪漫,但一想到籌備功夫都會落在我頭上,加上我跟他家人當場可能會視而不見對方,他家又沒多少個好友,便隨便的打發他說,好了才算吧、好了才算吧。還好他的記性一向不好,記起來我便麻煩了。

* 在德意志,新人必須先在居住地的市政廳註冊,婚姻才有法律認受性。教堂婚禮,聽說得在結婚三五年後才舉行。

五年了.一

原來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

一向沒怎麼慶祝結婚週年紀念日的我們,今年,都把日子緊記著,想好好慶祝一下。

一月底從香江回來時,其實除了自己外,還帶了一雙新的婚戒回來。我想,要是仍不想放棄,就該好好的重新開始,我們倆。婚戒在我其實從不重要,人在,心在,有戒沒戒也沒什麼分別。但在港時偶然經過銀器店,我想,就給我自己買一隻戒指,告誡一下自己吧。一看,卻看上了這粗粗卻又男女合適的,心想,他的藥物讓他增了廿多公斤後,婚戒,就一直緊緊的束在肥指上,怪可憐的。於是,問好了適合他的尺寸,便決定買下帶回德意志去。

肥仔聽到有新婚戒,當然高興。但凡事諸多意見的他媽的,一聽到我們要換婚戒,便馬上忠告我們,替換婚戒會有損感情啊﹗肥仔,如常的把他媽的忠告向我轉述。我最討厭就是他事無大小的「我媽說」,去年的我,若聽到他老娘的好言相勸,大概會不領情的怒吼一聲關你娘事﹗但當下我竟笑了,跟肥仔說,看來你父母也換了無數次婚戒。

從香江回來後他三兩天便求我一次,讓我戴上新婚戒好嗎?我,雖然已買下了婚戒,但,因為對我們仍未回復信心,心意仍未決,所以只讓他看了看新婚戒的模樣,但一直堅持時日未到。問了一個月後,他沒再問了,只是每天繼續學著好好的照顧我,也再沒讓他父母讓我困擾,他想,我一定是打算在結婚紀念日才讓他戴上新婚戒。

家裡遺失了好久的和諧與歡笑慢慢的又溢滿一屋,我,慢慢的覺得,我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於是,在三月一個明媚的早上,我把盛著新婚戒的暗紅小木盒放在他沖咖啡的小桌上,讓他醒來沖咖啡時便能看到這個期待已久的驚喜。

沒想到,這位可愛的肥仔,有時真的遲鈍得讓人又愛又恨。他,看到小木盒佔了自己弄咖啡的位置,便一手把它移走,放到高高的冰箱頂去。按下了電水壺後,他如常的上廁所去了。我,偷偷的再次把小木盒放到他的糖盒上,心想他沒可能再次把它移開吧﹗沒想到....仍在夢中的他,從廁所回到廚房來,看到小木盒在糖盒上,又再次把小木盒移到冰箱上﹗他的糖,看來比啥都重要。我在旁邊假裝讀著報,看他弄著自己的咖啡,突然像靈機一觸似的,看看冰箱頂的暗紅小木盒,再轉過頭來看看我,再轉過去看看小木盒,我瞪了他一眼再給他一個微笑,他的睡眼惺忪馬上消失了,像孩子看到繽紛的花街糖果一樣,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那天,是三月二日,離我們的紀念日,還有一個來月。

銀器店的老闆娘,在我選好了尺碼後說,男女的戒指若能恰恰的合在一起,那代表,這段婚姻會長長久久。

希望成她貴言吧。

Tuesday, April 03, 2012

支那雀

擔心了整整一星期的死期終於過了,這陣子我叫我的死線作死期,因為它們都讓我睡不安。

還好,終於過了,下與後星期的,可以慢一點,所以就記一下先前的一點吧。

素汎娜小妹住院的三星期裡,我們不時也去看她。不知怎的,我們的探訪,惹怒了病房裡一位叫福卡的怪老頭。我們當然不太在意,因為老頭並沒有在我們面前投訴什麼。他只在小妹及謢士面前說我們的不是,尤其我這隻「吱吱喳喳懂幾句英語的支那雀」。小妹聽到自己的朋友被人如此侮辱,當然氣得火冒八丈。我聽著素汎娜述說幾次與福卡的口角,沒有冒火,只是想,這小妹滾燙的火,跟我當年的多相像。

出入病房幾年了,很多人事都已見怪不怪,在醫院的範圍裡我總叫自己小心自己的言行,說話不能大聲,保持微笑,不清楚的事情得問准護士才能幹,凡事要以病人為先。我想,福卡大概心煩得要命,想找人出出氣,才挑了外表柔弱人見人愛的素汎娜。

因為福卡沒有直接跟我們衝突,所以素汎娜出院那天,我們在醫院大堂遇上福卡,我只是把平常的微笑與 Hallo 收回,沒打算要直接去處理他對我這隻支那雀的不滿。沒想到肥仔一見福卡走過,便從沙發彈起,追在福卡的後面叫著他的名字,我拉也拉不住他,以為快要在醫院發生血案了,嚇得我﹗

看著矮福卡一個頭小福卡三個碼的肥仔在巨人福卡面前比手畫腳理論著什麼,我不停打手勢叫他回來,但他卻像沒有看到一樣。福卡個子雖然龐大,但肥仔勝在年青,真的打起來力氣不一定輸,所以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生怕被打或幫倒忙的我當然不會走近,男人惹事男人當就好了。我一直離遠的看著擔心著,等到素汎娜吃過午飯從餐廳出來,我指指在外邊抑揚頓挫比手畫腳的兩人,素汎娜竟興奮得箭一般走了出去湊熱鬧﹗

後來聽肥仔說,他只是跟福卡理論,問他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可以當下一次過說清,不要再欺凌弱小。而福卡,明顯有點緊張,拿著香煙的手不停在抖,一直也說自己沒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到素汎娜走過去湊熱鬧時,小妹也加一把嘴,勢必要跟福卡對質似的 (這小妹真勇﹗)。我一直看著,直到肥仔把雙手插入褲袋裡,我才比較安心。到後來他主動拍了拍福卡的肩並與他握手說再見,我看著,真的很感動。

而福卡,當天再遇到他,他大聲並故作優默的對我說︰我對中國完全沒有惡意的﹗

* 類似的情況,其實以前也發生過。那次,他被他老媽的鄉里在格根流火車站以低賤的蠻族語問候 (人家其實友善,無奈蠻族語就是低賤,以冒犯人家妻子的言語來作問候,考驗聽者的情操),雖然對話只有當場的幾個蠻族人才聽得懂,但肥仔還是把人家教訓得落花流水。不同的只是,最後兩人沒有握手言和,那位問候我們的長輩得被另一位比較有文化的長輩拉走。

* 肥仔的脾氣可以很大,有時也像牛一樣蠻,但我知,他無論以德語或英語罵人,都不會用髒話,有時我覺得,他家裡沒教好孩子什麼,除了高尚的口角禮儀。

Sunday, April 01, 2012

Von mir!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再沒有回巴登醫院去覆診的呢?其實我已記不清楚,大概是一月份開始吧?不是因為當時情況大勇,只是隨機的在三個經驗高低不一的門診醫生之間看來看去說來說去,不是被狼醫生草草打發,便是聽著不夠格卻非常友善的理醫生*重覆我在家裡已說過千萬遍的話,又或是跟那位新來的獵醫生重新摸索,日子久了,都讓我們心灰意冷。

肥仔本來很喜歡理醫生,但前前後後看了她一年多,才(在我的引導下)開始問及家裡的情況,沒想到一問便說錯話而觸礁,自此肥仔便不再想看她了。就這樣,肥仔自本年年初,便開始當上自己的醫生。

兩星期前巴登醫院竟然來電,說葛先生您好久沒來覆診了,我們的醫生想見見您,看看您情況如何。我聽了覺得有點出奇,從來沒聽過醫院主動找病人覆診這回事。定好了時間,聽說會是由鍋醫生 (他的第一位醫生,不屬門診部的) 看他,雖然感到有點意外,但我們都很高興。

再次會見鍋醫生,沒想到他不單仍記得肥仔四年前剛病倒時的情況,還記得我的一點來歷。肥仔開宗明義說明他不想再覆診了,因為說來說去不過是自己同樣的那堆恐懼,感覺再說也沒多大作用,現在藥吃對了,情況穩定了,便再沒有覆診的必要。雖然鍋醫生的答案是我們意料之內 (即有覆診的必要),但他卻能那麼有說服力,卻又非常謙遜的細細為我們解釋,之後再非常詳細的問病情、藥的服用劑量、當下的生活習慣、家庭與社交狀況,讓我們兩都非常受落,於是我們答應了,兩個月後再回去看他。

他現在的藥,從去年復發後期的 20mg 減至現在的 15mg (算是比他前年只需服 5mg 要多很多了),另按需要加一到兩夥 1mg 的特效藥,鍋醫生聽了,問,是哪位醫生讓您從 20mg 降至 15mg 的呢?肥仔毫不猶疑便說︰Von mir! (我自己﹗) 聽了後我跟鍋醫生都笑了。久病能自醫,鍋醫生也無話可說。

* 理醫生其實很有心,亦笑容可掬,但卻無力。僅得心理學證書而沒有醫科資格的她,開不了藥的同時,說服力也不夠有醫藥經驗的醫生強。每次聽到她重覆我在家說了千萬遍的話後,都讓我覺得自己有潛質成為心理治療師,哈哈。

Potato

我廚房又一籃子的有機再生薯,每次買薯仔都是等著發芽....真的太浪費了。

看上去好像很醜,但用照相機放大細看,其實很漂亮。

賤骨頭

上星期六因為最終起不了床,於是又錯過了跳蚤市場。今天 (星期六),決心要去跳市,肥仔說那就十時起床吧﹗慣了夜夜不眠的我,如臨大敵,凌晨三時半吞下五粒草本安眠丸,挑了本學英語詞彙的悶書,躺在床上,半小時後發現眼簾慢慢下垂,我心裡想︰真的要睡了﹗之後竟緊張起來,一緊張,人當然便醒過來,叫自己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最後還好在天亮前睡去。

一天當成兩天用的我,其實自春天日照時光長了後,已好久沒有在天亮前睡去。夜裡最多的時間都花在字裡行間與鍵盤上,日出時去睡,總得花上一兩小時才能睡去,中午至下午一二時起來,這樣不正常的生活規律,無論是好是壞,其實已成了規律。都說晚睡對身體不好,但我的驗血報告卻說,我的心肝脾肺腎樣樣都正常,只是血壓偏低,手腳恆常如冰,友善的家庭醫生輕描淡寫的說,德國冷嘛。我,冰慣了,也只一笑至知。

但當然,倒霉天還是有的,弄至晨早九八時也未能入睡是這陣子的家常便飯,一二時便給肥仔弄醒。他其實最知我的睡眠難題,所以總不讓我睡過三時 (他也想有個伴一起到外邊走走),於是,運動也好散步也好,每天起床後都像被趕出門一樣,走啊走,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家做飯。晚飯後我再睏他也只讓我小睡半小時,但當然,這是我的 KO 時段,是真的一睡不醒,盡心盡力要把我叫醒的他,總給我騙去沖咖啡什麼的,咖啡沖好了,妻子卻繼續坐著呼呼大睡。但這大睡,最多也只能維持兩小時,之後,便眼光光的一夜不能眠。

早睡早起,像今天 (星期六),十時半起床到鎮裡的跳蚤市場去,下午再去巴登火車站接來過復活節的外甥 (之前一直說是姪兒,但原來用錯了,真白痴﹗),之後回到家裡,我便 KO 了兩小時。這麼「累人」的一天,讓我十時便上床睡去了,以為可以一覺睡至大清早麼?對不起,身體在不到四小時後便說睡飽了,於是,凌晨一時醒來,再次精神得能打敗四隻老虎。

如此幸運的能過上半退休生活,但賤骨頭如我仍未能睡個香甜,前世我必定是個夜香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