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好一陣子才開始提起畫筆 *,也沒因為什麼,說忙,也不過忙著洗衣做飯過日子。
為著四嫂子的病重與離去,其實一直鬱著。我到最後一刻,其實仍對生命、對上蒼抱有希望,希望比我大三個月的她,會像肥仔一樣,奇蹟地好起來。但最後,頑固的癌症還是把她帶走了。肥仔他,本來已訂了機票到香江,說要去看這位他很喜歡的嫂子,但最後因為他媽的難捨難離行程遭取消。所以,當我告訴他嫂子剛走了時,他不能自已的抱頭痛哭了一整天。
在港時有新朋友問我,父親離世究竟是怎麼的感覺?我,慶幸身在六千里外的德意志,沒機會目睹父親病重、臨終的模樣,這些年跟父親的關係也是疏多於近,所以,儘管在道教喪禮上近距離與父親的遺體行過告別禮,感覺上他仍在。真的,就像一直以來一樣,我知他的遠遠的地方好好的。活不到八十載便仙遊了,可惜嗎?我覺得,若我有幸經歷過貧富患難,有過自己的愛情家庭子女與事業,在地球上快樂的走過幾圈後,惡病才來扣門,一生已可算無悔無恨了。
也因此,我真的恨老天,把善良而溫柔的嫂子折磨透後,在她正花樣年華、仍沒機會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時,便匆匆的奪去她熱愛的生命,這算什麼天理?算什麼??讀著去年九月給她的訊息,著她今年跟哥到德意志來渡夏,她滿心歡喜的說好想過來玩,但現在,人卻已不在了,那種失落與傷痛,該如何用言語去形容?我實在不懂。
平靜下來,除了傷心與無力,也只能承認,人再健康再善良再樂觀,那一天要來臨的話,誰也阻不了,任你痛罵老天狗屁不公也好錯害好人也好。
不能承諾以後的日子會爭分奪秒的去活出彩虹,因為我實在不是那種積極的人。只能答應自己,以後盡量不去做違心的事,不浪費自己的時間隨波逐流,盡量緊記上天給我的一點天賦,不要把它荒廢,好好多畫幾張畫,這樣,我大概能在我離開的時候,無悔無恨。
* 提筆的首數張其實並非馬田,而是意國風情,但怎麼畫也畫不出靈魂,肥仔說是時間問題,我卻歸咎於我的手,它留戀著一張張的笑臉我有什麼辦法呢?
[圖︰我的首張 A3 人物素描,小馬田與大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