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December 06, 2012

久違了的笑容

好久沒見他笑得如此開心了 *。自夏末,日間的他都害著他的怕,直至太陽下山,他已累得像當完一整天苦力一樣,什麼也幹不了。晚上要他幫忙點什麼,簡直妙想天開。

想來這新抗抑鬱藥,的確神奇。還好他在我回港時冒險偷偷的試了。試新藥要背著我進行,因為以前試過三種不同的抗抑鬱藥,副作用都大得嚇人,所以我一直非常反對他再試。但他,就一直說自己抑鬱,要服抑鬱藥。

我,這陣子其實也想通了一點。我覺得好的,無論再好,在他,也不一定好。但他要試要做的,無論後果是好是壞,我都要恨心的讓他自己承受。像他很著緊的減肥大計,我雖然嘴邊仍掛著,但其實早已放棄了,放棄到一程度,我再也不管他深夜吃多少果仁與巧克力,或喝多少啤酒,做飯時也不會再在意他該避免吃什麼,而只去想我想吃什麼,什麼可讓我的血壓提升、在嚴冬裡飽一點暖一點。我甚至覺得,圓嘟嘟的他其實也挺可愛的,別回到中碼也罷﹗

這陣子,他生活的興頭回來了,自己去理髮、自己去買東西、自己去做了很多事,加上每天都得跑到醫院去陪伴病榻上的父/母,我的被需要度直線下降,終於能收復自己的一點空間,我當然高興﹗

這陣子的他,也體貼得很。雖然飯仍不會做,但在我實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也會自告奮勇的走進廚房 (當然更多時候是自告奮勇的跑去麥噹噹),做他的飽肚鬼佬湯。我對吃其實要求很低,總跟他說,只要他肯煮,再難吃的我也一定會吃掉。那次的湯,離奇的好味,我問他,你下了什麼?他指指調味架上我極少用的過期清然雞粉說,我下了一匙半 (即一個大山加一個小山)。哈﹗怪不得﹗

除了幫忙做飯,還自動自覺的跑到樓下去倒垃圾、洗衣、曬衣,甚至夜裡要拉大垃圾桶到路邊,他也願意走下樓去拉一把。

以往,因為他的抗精神病藥物服後總讓他很快入睡,經過一整天的煎熬,晚上才那麼一點難得的透氣時光,他當然不願睡去,所以往往待至凌晨三四時才服藥,寧願第二天睡至日上三杆,因為反正早起也只是讓心魔早早找上心頭,他最不情願受這種苦。這兩天,他竟自動自覺的提早服藥,像病發初期,晚上九時多,便乖乖的把小丸子吞下。他說,這樣他便可以早點起床,多幹點什麼,多享受點日光。

* 他的快樂,雖然突然回到臉上,但心底深處,他總說,仍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感覺不到。但無論如何,已比先前好了一點,對吧?我總如此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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