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ugust 29, 2012

冬去秋來

夏末終於來了,那種涼,其實更像秋。

「被放假」差不多兩個月,首五個星期,我總叫自己隨遇而安,有時間去玩時該盡興。而我,的確也跟他一起非常盡興了一個多月,所以這邊才一直被冷落著。到了第六、七星期,我假裝一切安好,車照開菜照買,但其實暗地裡想出一堆的或許,或許我其實不夠格,或許,人家找到了更佳的人選,或許,政策有變令身不在港的譯者都得掉飯碗。

一個人的焦躁,無論埋得多深,要傳到朝夕相對寸步不離的人身上,其實一點也不難。那五星期炎夏好時光所創造的好心情,就因我深藏的焦慮,在一件又一件的小事中被我一點一滴的擦去。他的孩子脾氣遇上我的低迷時期,那難以避免的化學作用,足以令我們倆都炸得體無完膚。

心知這樣下去不行,我,前所未有的積極起來 (四年來一事無成,可知我平日有多積極),把自己前半生至今的所作所為以本地人的方式列出來,再寄出,沒想到竟有回音。當下,我真的以為,是老天要我另開一扇門,試一門新的手藝。但最後,那扇德中翻譯的門,我只是觀摩了一眼,聽了德米班主一番頗有說服力卻又讓我有點不舒服的話後,我便頭也不回的關上了。

以為半斤四兩是雞肋,但起碼,這位已共事三年的米班主,雖遙遠而摸不著,但當我需要他時,他總在左右,也總讓我覺得被尊重。工錢雖只四兩,但比起德米班主,其實已算出奇的豐厚。

或許,老天要我學的,其實是隨遇而安這大課題。

無論如何,秋來,我的寒冬,總算暫時告一段落了。(最大受益也是最大受害者 --- 即肥仔 --- 當然是首個為我歡呼的人啦﹗)

Friday, August 17, 2012

嘟嚷

我的白髮,人生中的首三根,最近出現了。其實不算什麼,但發現那刻的確有點驚訝,又有點傷感。早已滿頭銀髮的肥仔,當然不覺得是一回事,一邊替我拔,一邊嘻嘻笑的說我快老了 (嗚~~~)。

這陣子,人好累。跟之前死線臨頭的那種累不同,那是腦汁乾枯的累,現在的,是體力透支連思考也無暇又無力的累。

每天,他叫我起床後不久便要我出主意,我們今天去哪?他總會這樣問我,在我起床五至十分鐘後。每天都得找個離家不遠的去處,比每天都得想出三菜一湯更難。經過過去三星期的遊走後,離家不遠而值得一去的地方,已去得七七八八。而我的體力,也耗得八八九九了。八月中旬,外甥臨別前夕,我著他自己跟外甥出去玩,讓我在家閒一天。這樣我才有半天的時間替自己的衣櫃換季,讓夏衣重見光明。

但當然,我不該抱怨 (儘管有時我仍忍不住口,聽到自己在喋喋不休)。經過連日的漫遊治療 (我所謂的 travel therapy) 後,肥仔的確好起來了,但同時,也遊上了癮。本來日間不能缺的特效藥,現在已不再需要了,但每天都必需開車到外邊走走,目的地是其次,遊車河才是主題。有次,我真的想不出去處,讓他隨意的開,於是,他往南慢駛六十公里,去了他出生的大城,在那兒的萊茵河畔散了個步後,便慢駛回家去。*

他說,他想趁夏熱仍在,向我補償我們先前錯過了的好時光。我說,在家也可以有好時光啊,我想休息,想專心在家溫習駕駛理論,想在深秋前拿到駕照。或許他是聽到了又馬上忘了,或許,他是不明白我在說啥,或根本沒聽到,一時半刻後他又問,那我們今天去哪好呢?

有時我真的好想大叫,去我的命好嗎?

P.S. 或許,他好來好去也好不到哪裡,是因為我這個妻子,既沒耐性又欠缺一個超正面的性格。

* 每次要加油,我都會精神分裂的一邊要自己放寬心一邊又自然反射的肉痛起來。